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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长救我

叶重阳毫无征兆的倒在道士的面前,倒是把道士吓了一跳。道士的第一反应就是向的四下望去,还好,路上暂时没有其他的人。

这让道士轻松了少许,然后这才向着叶重阳看去,仔细一瞧,终于发现了叶重阳的异样,看着叶重阳那不正常的脸色,以及左臂的伤势,道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想了想,道士还是将叶重阳放平,然后抓起叶重阳的小手,为其把脉,片刻后,道士便眉头大皱起来。“救还是不救,”道士的心里一时念头乱飞,大感为难起来。

这个孩子伤势不重,但是却因为没有进行必要的救治,耽搁了治疗的时间,使得伤势加重,如果现在还不加以救治的话,那肯定就是小命不保,一命呜呼。

而道士呢,却又恰好是一个能够给叶重阳救治的人。让道士为难的是,叶重阳的病情毕竟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自己或许能够救活他,但是把握不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就是这把握不大的救治,也需要道士付出很大的代价。

两难选其一,道士的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咬咬牙,自包裹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瓷瓶不是很名贵,但是却很干净,与道士邋遢的型像打不相符。道士指尖轻轻的用力,将瓷瓶捏碎,一粒褐色的药丸便滚落而出,道士小心的将药丸放入叶重阳的口中,又给叶重阳喂了些水,将药丸送下。

给叶重阳喂药丸的时候,道士很是有些不舍,但是等到药丸真的进了叶重阳的口中后,道士又是突然变得轻松起来,药丸已经没有了,多想无益,况且以后再也不用为一颗药丸而左右为难,这对道士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单凭一粒药丸显然还不能彻底的解救叶重阳,喂过药丸后,道士俯身将叶重阳抱起,略微的想了一下,便在没有拖沓,大步流星的向着他来时的道路走去。

道士的脚程不慢,虽说还抱着叶重阳,但是叶重阳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分量不重,道士又很健壮,所以没有给道士造成很大的负担。

一个多时辰后,道士便抱着叶重阳来到一座小城前,没有进城,而是直接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城隍庙中,城隍庙的一侧有几座低矮的茅草房,是专为路人和乞丐提供的栖身之所,一间较大屋子还住着几个乞丐,看见道士去而复返,还抱着一个孩子,多少都还有些意外,但是道士却没有和他们搭话。径直向里走,里面还有几处不大的小单间,道士熟门熟路的进入其中一间,看见并没有被新人占据,屋内的茅草也没有被人扯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道士轻轻的将叶重阳放在厚厚的茅草上,这时的叶重阳又开始出项严重的时冷时热的症状了,浑身滚烫,身体却经常会因为冷而直打哆嗦。

道士急忙把一旁的茅草都堆放放在叶重阳的身上,将叶重阳完全掩埋在茅草中,只剩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

忙乎了一番,道士看着叶重阳那张酡红的小脸,看见草堆下不是颤抖的身体,想了想,最后还是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一件紫色的,相对还很整洁、干净的道袍。然后扒开叶重阳身上的茅草,将叶重阳裹起来。

包裹的时候看见叶重阳的左臂,道士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士就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吗。于是还是先找来了两个木条,然后在叶重阳的左臂伤处一阵仔细的摸索。

叶重阳的左臂伤处已经肿的很烈害了,但是还好没有难住道士,摸索好了方位后,道士的双手一起用力。虽然道士已经足够的小心了,但是在昏迷的中叶重阳还是有所感觉,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还好,痛楚很短暂,叶重阳缩成一团的小脸很快的就舒张了一些。

道士用木条将叶重阳的左臂固定后,这才重新的用到道袍将他紧紧的裹起来,然后再把茅草堆在叶重阳的身上,弄完了这些,道士才略微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道士将叶重阳安顿妥当后,把手伸进自己的怀中,摸了摸,还有些钱,然后想了想,就又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等到道士再回来时,已经又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这时道士的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后先将汤药放在一边,然后把手伸进草堆,找到叶重阳的小手,把了把脉,确认叶重阳的病情没有进一步的恶化,然后找来一个小勺,把已经不是很热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入叶重阳的口中。

喂完药后,道士就彻底的轻松了起来。尽人事,听天命。自己能为这个孩子所作的都已经做了,已经尽了人事。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命了。

叶重阳能不能活下来,与其说要听天命,不如说要看叶重阳的生命力够不够顽强。

小孩子的生命力一般都是很顽强的,叶重阳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虽然生活上过得并不好,但是起码能够吃得饱,两年的海上生活使得他的身体还是很强壮的,虽然对生死之事的态度已经有些不端正了,但是孩子求生的本能还在。

一夜过去了,叶重阳的病情并没有见好转,但是也没有继续加重,而且身体也已经不再哆嗦了。

第二天,道士又给叶重阳喂了两次药和一些水,还弄来一些稀粥给叶重阳灌了下去。

于是第二个夜晚,叶重阳就逐渐的开始退烧了。

等到第三天,叶重阳就醒了过来。

这时道士并不在旁边,但是有一些吃食放在叶重阳的身边,叶重阳也确实饿了,虽然浑身依然酸痛,但是已经无法阻挡叶重阳的食欲了。

事物很快的就被一扫而空了,吃了个半饱的叶重阳又开始迷茫了。

这几天里,叶重阳虽然一直在昏迷着,但是偶尔也会有那么片刻的清醒的时候,所以叶重阳也知道有一个道士一直在忙前忙后的,心里也明白自己被一个道士给救了,并且救活了。

现在就轮到叶重阳开始矛盾起来,先前叶重阳因为病痛,所以觉得与其活着受折磨,不如一死了之。现在身体渐渐好了些,也没有那么的难受,又觉得其实还是活着更好一些。可是叶重阳马上又想到自己是一个灾星,活着也许还会继续害人。可是几天还可以淡然视之的死亡,现在在叶重阳看来又觉得恐怖起来。

活着不好,死了难受,这生死的事情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太难以解决了,要是有一个能让自己不再继续害人,又能好好的活着的办法就好了。问题太过复杂,叶重阳又没有解决的办法,于是,叶重阳陷入了一片的迷茫之中。

等到道士回来,就看见叶重阳醒过来了,但是却只是睁着双眼,空洞着望着屋顶,和地上那几个空空的碗碟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叶重阳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道士,应该是要感激的,毕竟就回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而且为了救回自己忙里忙外的,又有熬药,又是吃食的,自己真的应该说些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之类的话语。可是在心里却是不免暗自的埋怨,如果不是道士道士多管闲事,让自己一死了之多好,事情就简单多了,也不用现在自己这样心里矛盾,一片茫然了。

因为叶重阳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道士,所以叶重阳选择了继续茫然,装疯卖傻,对道士视而不见。

对于叶重阳这样的状态,道士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也不在意,看见叶重阳醒来,只是给叶重阳把了下脉,确定了叶重阳情况后,也没有问什么,说什么,只是又找来些吃的,放在叶重阳的身边。

叶重阳也没有说什么,饿了,抓起事物就往自己的嘴里填。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的诡异的相处着,没有语言,没有交流。道士每天白天都会出去,然后会带来一些或好或坏的吃食。叶重阳对吃的是来者不惧,有东西就吃,没有东西也不喊饿。每天道士出去了,叶重阳还会起来在屋子了转上几圈,等到道士回来了,叶重阳就会一直躺着,静静的望着屋顶。天天胡思乱想的,还真让叶重阳想到一些什么,不过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有被叶重阳抓住。

时间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叶重阳的病情早已痊愈,伤势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道士又一次对叶重阳检查了一番后,终于决定和叶重阳说些什么了。

道士显然不善于同人打交道,本来也想说的委婉一些,不过话到嘴边就变得很生硬了。

“我要走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吧。”道士说道。

听到道士要走,叶重阳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虽然过了这么些天混吃等死的日子,但是叶重阳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并有对道士产生严重的依赖。

见叶重阳的反应并不大,道士感到很满意,道士是个怕麻烦的人,救人是一回事,带着个拖油瓶就又是一回事了。虽然他可以为了叶重阳东奔西跑的,不计代价的救回叶重阳的一条小命,但是他显然不愿意继续带着叶重阳。

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语太过生硬,也可能是叶重阳的反应让他很满意,所以道士决定用柔和的语气解释一下,于是继续说道。

“你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时间左臂不要发力,再过个个把月你的胳臂机会没事的。而道士我还要潜心修道,还要四处奔波,所以不能继续照顾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道士的话语,叶重阳本来没有很用心的去听,但是道士说道“修道”这个字眼时,叶重阳却忽然心中一动,一个飞过的念头迅速的被抓住。

道士说完了,心中一片自在,就已经打算抬腿走人了。却不料,刚想起身,才刚还在躺着望天的孩子突然起身,向自己扑来,然后紧紧的抓着他的一只胳臂,嘴里还喊着:“仙长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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