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真大呀。”
秦淑叹息着海秋依旧未见好转的病情,一边聆听着外面倾盆般巨大的雨声,最终再一次垂下了头:“大家都赶快回来吧,在这里实在是······”
帐篷还够好几日吃的食物,难道他们是打算在外面玩好几天吗?老天那,海秋真的能够一直坚持到那个时候吗?要不将帐篷丢在这里,先将海秋用车送回看冥学园?但是自己根本也不会开车呀。
“海秋哇海秋,你赶快好起来吧。只要你能够赶快复原,要我做什么都行。”
忽然,她停止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屏住呼吸,渐渐地,一个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咔哒、咔哒,那是硬底鞋子踩在砖石地面时的声音,是大家回来了吗?不对,明明只有一个人的声音,那么,是有人半路开小差回来了吗?这正是时候,可以将海秋送回看冥学园,而后还可以······
咔哒、咔哒······
那声音近了,但是秦淑却不知怎的升起了一股恐慌,就像是自己的心在被谁重重捶打,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好像是一种压力,一种仿佛······
在她还在仔细回想这种感觉的时候,帐篷的帘子被人拉开了。
她惊住了,在这个时候,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容,完美至极,美得让人自惭形愧。那个人并未入帐篷,他只是在那里默默的站着与秦淑说话:“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避避雨吗?”
秦淑点点头,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此人,不由得羞上心头,当下将头再一次转向了海秋,而且不再说话了。
那个男孩儿解下雨衣后将它挂在了一旁的钩子上,他看了一眼病中的海秋,微微一笑,而后对着秦淑轻轻说道:“他生病了吗?看上去很重,难道不应该将他送到医院吗?”
“这个的话我倒是也知道,可是这里虽然有车,我却不会开车,所以······只好将他这样放在这里,等着其他的人回来了。”
男孩又笑了:“既然其他的人都离开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呢?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秦淑脸红了:“他···他才不是呢!我只是凑巧被留下的,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麻烦成这样,我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就不······”
说道这儿时,她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始终微笑着的男孩儿,从他的微笑之中她好像看出了一点可怕的东西,但是一想到这个男孩儿可能比海秋的年纪还要小时,她却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了。
“谢谢您的帐篷,我在这里歇过脚之后就又需要走了。我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表示我的谢意,但是这里倒是有很有效的中药,如果他要是一直好不了的话,那您倒不妨来试一试这个药。”
说着说着,他从左边的衣兜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这是很好的中药,用普通的砂锅就可以煎一副药,即使是没有砂锅也没有关系,水壶也可以代替。”
秦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安,强烈的危机感使她没有去接那副药,她只是在不停的用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而且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当前的行为有多么失礼。
仅仅是不安,那种即使用尽全部心神也无法描绘出的不安。或许是由于长期习武所产生的结果,她对于危险,往往比其他人更为敏感。
“我想应该不用了吧,既然您现在就要离开的话我也不强留了。我想其他的人也快要回来了,所以这服药的话现在并不那么急切的需要。还是请您将它也一并带走吧。”
但是那个男孩儿却仿佛没有听出秦淑话中的敌意,他依然面带着微笑:“请您一定要接受,这副药对他的病情会很有帮助的。”
“对不起。”
“请您一定要接受。”
这声音好像是有着几分魅惑的气息。秦淑在心底本已决定不去接药,可是不知为何,听见这声音时,却仿佛是着了什么魔障一样乖乖的伸出了手。任由那个男孩儿将药放在她的手中,而后任由那个男孩兀自行礼离开。
在整个过程中她都像是没有认识到这一切,甚至,在目送那个男孩儿离开时,她所做的也仅仅只是向那个人离去的方向挥挥手。
或许是直到那个男孩离开很远时秦淑才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但却并未感到半分迷糊,她重重地摁压了一下太阳穴,但是也没有什么感觉。自己立刻就觉得刚刚的举动有些好笑。也许是由于见到帅哥发花痴了吧?还真是个笨蛋女孩儿呢。她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嘲笑着自己。甚至再想到具体处连自己都被逗笑了。
可是那个顶雨而行的男孩儿,真的如她现在所想的那样?仅仅是一个帅得过分的普通男孩儿吗?
现在的他,仍然保持着那甜蜜而又可爱的微笑。对于他来说,一个计划已经成功了,收到结果对于自己而言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知道,那副药一定会被熬出来的,是的,那的确是可以医治百病的良药。
只要喝那服药的人没有死掉就可以完全痊愈。任何的病都可以治疗,当然,这里面也包括相思病在内。在喂那个人吃药之前,她一定会事先尝尝的。假使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她和那个男孩儿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当然最好,可是如果她说的是假话······
想到这里,男孩儿笑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所说的一定是假话,只不过,谎言的拆穿,可能需要一个时间。对于那个女孩儿来说,在他和她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无法逾越的障碍,但是,只要她尝过那服药,一切障碍就都不会是障碍了。
那是一副良药,同时也是一副可以激起人类内心中真实自我的药。
“这一次的收获会很大吧,除了刚刚的那个之外又得到了两个纯洁的心灵,只要保持这个样子继续下去的话,就一定可以的······”
忽然,他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种根本无法言语的酸楚。他好像是要哭,可是却又很快的忍住了。
“堕落的······天使吗?”
他自嘲似地一笑,又轻轻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天父,您能够原谅您犯了错的孩子吗?即使是在未来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所谓的到底是什么时······您也会原谅我吗?”
“应该不会吧,果然还是已经堕落掉了啊。”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熬上那服药了吧。”
是的,现在的话,时间应该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