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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清晨,甫升的太阳沐浴着草原的一切,豢养牲畜的厩中除却病弱外早已空无一物,柔然的牧民们在太阳还未出来前他们就出发,带着各自的牛羊到规定的地方放牧,而在这个时刻几乎看不到草原男人,除却王庭。
上万顶毡帐出现在斛律的面前,执戈而立的士兵向着他们的大殿下施礼,这个男子或许是要坐金帐,成为他们主子的人,他们没有理由不显现自己的热情,斛律皱着眉,翻身下马似是没有看到士兵们的执礼,而或已经习惯了。
“大哥,”未等行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斛律虎躯倏止,扭头皱眉道,“五弟,你也得到父汗的传唤了”。
“嗯,刚得到了”,蒙烈抑一身貂裘,略方的轮廓映照着既修且屹的身姿,却是大步来到斛律跟前,盯视着斛律的脸一眼,摇摇头,眉宇间有着一丝慎重,“不光是你我,国相、国师、俟力发、吐豆发、俟利、吐豆登、俟斤等皆被传入金帐,看来真是有什省事情发生了”。
“他们也得到召唤了”,斛律心中一震,脸上却是丝毫不漏半点情绪,质疑的目光视向蒙烈抑,四目相对之时,只见蒙烈抑无奈的耸肩道,“我刚从兵营回来,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停刻半晌,两人并列着起步朝着社仑可汗的金帐走去,“恭喜大哥了,”正行路间,蒙烈抑漫不经心的的扫向斛律,忽然开口说道。
呃,斛律显是心神不在此处,略一停顿中转头看向蒙烈抑,不动声色道:“五弟是什么意思,恭喜?我可不知道喜从何来?”
“呵呵,看样子是我错了”蒙烈抑眼睛闪过一丝亮芒,却是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这声恭喜是想对大哥最近就要新增臂力而言,莫要矫情,诘归之的弟子,咱们的八弟要回来了吧,还有他那个敢顶撞父汗的哥哥,我们的七弟,好像也是不简单的人呢”。
看见斛律眉毛上挑,蒙烈抑叹口气接道,“所以我感觉我这声‘恭喜’有点不合适了,对于那些没有准备的人来说,这却实是不小的喜事,而对于大哥来讲,不过是顺其自然吧,要知道,当年大哥可只是比我快那么一小步而已呢”。
“五弟说笑了,”斛律瞥向蒙烈抑,他知道蒙烈抑提的是当年予青被诘归之收为弟子后,自己先他一步招揽予青和朱抱墟的事,只是一瞬间便收回了目光,斛律目视着前方淡淡道,“七弟和八弟的母亲虽然是外来公主,且不幸天年早逝,而父汗日理万机,万几宸函,虽有心却无力照顾他们兄弟,我作为兄长上承父汗恩露,下哺诸兄昆弟,只是为全父子君臣,兄弟恩义而已”。
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说了,到了,走吧”。
看着不远处的金色大帐,蒙烈抑紧紧盯着斛律迈出去的背影,敛去脸上的微笑,亦是郑重一下仪表,迈步紧跟而入。
掀开厚厚的毡帘,斛律陡然大讶,在那一个个毛毯地上的毡垫,张张熟悉的脸庞,却是着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诚如蒙烈抑所言,帐中前排国相(官名)希利垔、国师(官名)婆罗门、俟力发(官名)步鹿真、吐豆发(官名)郁久闾状延、俟利(官名)阿夷普掘、吐豆登(官名)椎吾、俟斤(官名)伏图等,最令斛律惊讶的是自己的外公,约突邻氏的酋长丘敦力也端坐在社仑旁,举杯向着自己示意。
斛律微微点头,看却蒙烈抑一眼,两人几步向前跪拜道,“儿臣斛律(蒙烈抑)拜见父汗”。
“起来吧”社仑看见两人一同进来,只是微微一愣便挥手道,“你两个且去坐下”。“是”,两人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低头趋步入坐,斛律显示看向社仑一眼,却见丘敦力和国相希利垔一边一个坐在社仑金垫旁前,两人神情并无异样,一个自斟自饮,一个闭目假寐。
“人都来了吧,”社仑扫视着座下两边的人,威严的气息挨个巡视一遍,缓缓道,“今天孤派人传唤你们来,无何大事,北汉的二皇子传书给孤,他并北汉的三皇子要来我们金帐做客,信中向我们打招呼,让我们从简接待,不续为两国外交使节”。
“什么”,大帐中一时有些嘈杂,两旁的权贵们或者目瞪口呆,或者交头接耳,显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
社仑嘴边浮起一丝弧度,看向国相希利垔,点头道,“你猜猜这个北汉的三皇子来我们柔然是什么意思?”
帐下立马静了下来,帐下的人皆盯着希利垔的表情,看他如何回答,就连丘敦力也似被这个消息震动,放下酒杯目光亦向着国相的脸上扫射,无外乎他们被惊,只是楚行渊来访的这么突然,却是十年来北汉与柔然的第一次接触,无论目的,在座诸位皆是柔然最大的权贵,是为最清楚当前柔然当前的形式,鲜卑交好扶余,已将柔然陷入被动的局面,而此时楚行渊来访,恰似为着草原形式添上诡异的一笔。
国相希利垔攒坐于铺垫上,他那窄瘦的身子状如枯骨,彷佛一吹即散,古拙的面额前横着几道树根皱纹,深壑延延,配合着鼻翼两旁那深深“八”字沟须,浑浊的眼神修饰着行将朽木表情,任谁也能看出这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看着众人的目光,希利垔轻捋着胡髭,却是向着社仑俯身行礼后,缓缓开口道,“这个北汉的二皇子在三年前卷入北汉朝廷中所谓的‘儒林党禁’事件,惹怒汉帝,在宰相和满朝公卿联合上书弹劾下,被谕批下镇柔玄,离京贬谪三千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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