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窗外的雨好象刚刚停去。天气似乎遇见了烦心事,阴郁的愁云始终散不去。那不舍的‘哭泣’和‘泪珠’仍在继续,淅淅沥沥的顺着房檐淌下来。我的窗户好象挂上了一扇水晶珠帘。
我睁开眼,伸了个十足的懒腰,打了个饱满的哈欠。
清晨的懒腰和哈欠,是我必做的两件大事!因为它们狡猾而偷懒!不是吗?想想看:‘伸懒腰’的动作,有多像对天祈祷,‘打哈欠’的动作,又足以瞒天过海,神会信以为真的想,那是你振振有辞的祷告,会赐给你一整天的好运!
我慵懒的偎在被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那苯苯的闹钟才刚刚响起,这让我极有成就感,仿佛穿梭在了时间的前面。
我抱着我的驴子,思考着、疑问着、徘徊着。驴子吗?那毛戎的玩具,大概才是我孤独一生的最爱和真爱!
就在我满腹之乎者也的感慨时,一段莫明忧伤的吉他声,竟在我窗下响起。那吉他好听的简直让我忘乎所以!我穿着轻而薄的丝制睡裙,追赶着一颗颗音符,晕晕迷迷的闯进了阳台。
“我的吉他声终于把睡美人唤醒了!”
我笃定,那是叶锦宸在说话!对他的声音,我简直反应的比回音还要快。果然,我睁开眼,看见叶锦宸抱着吉他,仰望着,像在瞻仰什么似的,愣在阳台下。
“这就是你的工作吗?抱着吉他,在别人窗下胡弹乱唱!你那是什么工作!圣诞老人负责送礼物,你在做什么?像唱诗班那样送福音吗?那么,到目前为止,我大概是你的第几个主顾?”我惊奇,所以失神的笑了起来。
“你应该是我的第一个听众!我的年少轻狂已经过去,大概还没有弹过吉他给谁听!”
他说着,凝望着,尽管隔去一夜又一夜,那目光却始终如一千零一夜,神奇的依旧温柔、精致、细腻!仿佛奢侈品,紧俏而珍贵的不打丝毫折扣。
“我应该、大概、或许还没有那么幸运吧!你以为我与世隔绝、住在桃花源里吗?那些杂志上的模特、明星,大概通通都是你的女郎、你的主顾!也许还有一些没能登上头版头条的、金屋藏娇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我怎么可能会是第一个?”我如数家珍,撅起嘴巴,絮絮念叨道。
“喂!喂!喂!小女孩,你简直把我描述得十恶不赦、罪该问斩!让我告诉你,我没那么花心、也没那么风流!只不过朋友稍微多了一些、应酬略微多了一点!我虽然是个孤家寡人,却也还没有演变到寂寞成灾成荒的地步!所以你的褒贬,我实在受之有愧!”他含着笑,向我解释。
“随你怎么辩解!我大概是个动不起脑筋的人,要骗我很容易,让我相信就很难!所以,我不要听你说话,还是你的吉他声音好!我是个百无聊赖的人,而你是个懂得情趣的人!弹吉他罢,把你会弹的曲子通通弹给我听。不然,你就要被扫地出门了!”我坐到阳台的栏杆上,凝视着他和他的吉他。
“我的天!你还是不要那么坐着罢!我看了好危险!你要么上去,要么下来,不要把自己悬在半空中!不行,我看你还是呆在那不要动,我上来帮你!”叶锦宸上上下下的紧盯着我,煎熬着他举棋不定的神色。
“你到底还要不要弹啊?我又不是小猫小狗,爬到树上就下不来了!所以你不要来解救我!如果你真的要帮忙,就用吉他声来解救我罢!”我用掷气拦住了他的恐惧和担心。
“好罢!你要坐稳,不要激动得掉下来!”
说着,叶锦宸轻轻的撩动了琴弦,拨出了音律。他从容而洒脱、成熟而源远,却目光紧紧的打量着我的坐姿,像极了专心做贼却又不断望风的小偷!一面弹、一面唱、一面凝望着我。
那一天我们相间,
没有童话的寓言,
你就坐在那镜前。
我看见;
是微风抚起珠帘,
那一身白色衣衫。
衬出你清丽容颜,
我迷恋;
任风景展转视线,
凭岁月变迁发线,
你依旧映我眼帘。
渐渐的,我听的入了迷,也看的入了迷。
“你难道是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藏吗?你总是愿意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和好奇吗?你让我不得不问,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十八般武艺,你都样样精通吗?你的奇怪,大概可以载入‘奇谈怪志’了!”我瞠目结舌,不停的絮叨。
“你简直要把我夸上天!那么,你愿意和我这个即将作古而被载入史册的古人一起出去吗?我很想要带你去个地方!可是昨晚的情形不容乐观,你要上演童话,要像灰姑娘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能够拦住你,更不能够杀风景的毁灭你的童话。照今天的事态看,你穿的既性感又单薄!我猜,你对我这个风流人的恐惧,应该也像灰姑娘似的消除的无影无踪了吧!或许还多出几分信任来也说不定!”他放下吉他,用温柔和煦的目光照耀着我。
就在那一刹,我的精神被他突然袭来的话围追堵截的溃不成军,我该死的后知后觉,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慌里慌张的就要往下跳,却匆忙得弄错了方向。
“我的天!你害怕到想要自杀的地步吗?还好这里不高,还好我的身手够快...有太多的还好包围着你这个劫后重生的小女孩!不过我的心脏可没有那么多的还好!你简直要吓死我!”叶锦宸将我紧紧的接在怀里,牢骚着、罗嗦着、絮叨着。
“这大概全都要怪你的吉他,把我弄的晕晕迷迷的!我终于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了!你一定是阎王派来的刽子手,专门取我性命、害我出丑的!”我不可一世的望着他,却不自觉的紧揽着他的脖子,倾听着他的埋怨。
他微微皱眉,笑一下说:“我的幸运大概也要拜你所赐,在我年老的生命里,即将呜呼唉哉之前,还能看到‘天上掉下林妹妹’这样的奇观!我一定要把这条新闻登到探索杂志上,让你也变成我的头版头条!”
“人的心理真的好象百科全书!就像你的思想,绝对属于灵异那一类!叶锦宸,在我面前,你为什么总是要扯上那个老字?你是要提醒我有多幼稚、还是想要倚老卖老!让我告诉你,你自以为是的‘老’,其实一点也不充分、不成立!你听清楚,你一点也不老!身康体健得充满活力!精力充沛得常人不及!和你比,我才真正老了呢!”我急切的吐出一大堆话。
叶锦宸把我放在跑车上,贴在我的身前,凝视着我,忧悒的说:“我真的不老吗?和你比我的的确确似乎老了太多!我三十四岁,简直老的一塌糊涂!而你只有十八岁,年轻的生机昂然!我是沉闷的秋天,而你却是生趣的春天!我是糟糕透顶的黑夜,你却是明亮清澈的白昼!我们有太太多的不一样!在人眼里,这样的差距,是无法被忽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小女孩?”他似乎自责,又像忏悔,神色暗淡的仿佛要让最后一抹煞白也退去颜色。
我注视着他,像着了魔一样,闭起眼睛,用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摸索。
“叶锦宸,你现在要把我当成盲人!让我摸摸看,你到底是有‘多么的老’,多么的不如意!你看,你的皮肤粗糙的要命,还有许多的胡子,你需要美容或者整容!还有,你的眼睛比起我,大概也要自愧不如罢!还有还有,你再瞧瞧,你的鼻子没我尖、嘴巴没我小!论英俊,我大概要不如你,可是讲漂亮,你一定又不如我!叶锦宸,我们在样貌上是可以打个平手的,所以你不要再闷闷不乐了,好不好!”
叶锦宸拉住我的手,紧紧握着,轻而温柔的贴在他心口上。
“你说的都对!你的美,在我第一次遇见时,就被深深震慑住了!我疯狂的追随着你的影子,注视着你、仰望着你!你把我从茫茫黑夜带到朝阳中,让我享受阳光、空气!这就是你的魔力,小姑娘!”
我睁开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感受着他。我的手心下,正有一颗嘭嘭跳到不能自已的心脏,这让我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却又情不自禁的暗沉下去。
“你的话说的很熟练!让人不塌实,我有那么好么?你大概要把我和你那些女郎作比较罢!你一定常常在心里暗暗的想,这个古怪的小丫头,脾气坏死了,人又傻的要命,不化装、不打扮、不时尚、不性感,事事都没一样好,统统糟糕透顶的要死!”我自惭形秽、妄自菲薄的无理取闹起来。
他并不答话,只是走回车里,拎出一双水晶鞋。
“昨天晚上,我读懂了你的童话,你的童话实在太美,美的像天上的星星,我必须要仰视!所以,让我来帮你,我们一起补全你的童话!”说着,叶锦宸跪在我身前,替我穿上那双水晶鞋。
我惊而怔的哑口无言,脚上冰冰凉的鞋子,心头怦怦跳的狂乱,我真的要不疯魔、难成活了!
我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我...你...我们...那...!”
他微微笑着说:“你要说什么,要我替你造句吗?那好,让我试试看!你大概想说:我的天!你怎么了解我和我的童话!我们应该还不太熟悉,那你是怎么懂得的!”
叶锦宸望了望我,就把我抱下车,揽着我,将我推进了他的跑车。
通常这个时候,扭转话题,让局势有利于我,是必须的!
“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啊?要杀要剐,至少先要告诉我才行!我还要写遗书,虽然我的财产少到可怜,但我还有我的书稿、我的小驴子,它们都需要有着落才行!”我坐在车里,莫名的心焦气燥。
“我的天!我这个小财迷,如果你有数不清的财产,你大概会乐不思蜀的分配到三天三夜!你放心,我们要去的地方,既不是屠宰场,也不是奴隶市场!”
说着,叶锦宸发动起车子,载着我扬长而去。
路上,我遗落了一地的期待和犹疑,仿佛失血过多一般,我竟昏昏睡去。
车子停稳后,我一下惊醒,看着叶锦宸走下车,替我拉开车门,微笑着说:“我们到了!我想,这次你可以放心的跳下来,你的脚下没有落差也没有陷阱,你的两只脚可以很安全的踩在地面上!”
“叶锦宸!你一定要再提起那件事吗?还有,你打算等着我再次出丑,然后嘲笑我、捉弄我吗?你看,我穿成这样,却还要走出去让别人参观,你要不要这么人道!”我抱怨的简直气急败坏。
他忽然贴近我,无奈又无力的笑了笑,说:“我保证!在这没有人敢看你一眼,他们都会紧紧的闭起眼睛,直到你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为止!”
“你这样的保证只有傻瓜和笨蛋才会相信!他们为什么要闭起眼睛?又怎么可能会闭起眼睛?眼睛长在他们身上,却要听从你的指挥吗?”我瞪视着叶锦宸问道。
叶锦宸边笑边叹,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我让他们闭,他们就必须要闭!如果你不信,我带你去见证奇迹!”
说着,叶锦宸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下车,走进了他的繁华王国:一幢富丽堂皇的城堡、城堡前镶嵌着的华丽庄园,一大顷包裹着城堡与庄园的秀丽农场。
我震惊的呆住了!
我旋转着身体、目光、思绪,打量着生命里从没有过的辉煌、宏伟、气派。
“我的天!叶锦宸,你领我到了哪里?你的王宫吗?你怎么会拥有皇宫?你是王室贵族吗?叶锦宸,我该叫你公侯伯子男爵中的哪一个?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拥有的?你大概拥有全世界吧?”
我惊奇的叫嚷着、宣泄着,凑到并排站列的侍者跟前,不住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发出感叹、惊呼。
“叶锦宸,你快点来看,他们真的闭上眼睛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能吞人心的魔王吗?他们已经把灵魂交给了你,才会任由你摆布罢!”
叶锦宸快活而矫捷,他步步追随着我,怕我凌乱的摔倒,最后,情不自禁将我遏制在他的臂膀中。
“你一下提了这么多的问题,我好象在答记者问!我应该先答你哪个问题,还是哪个都不用回答!我不是什么王室和贵族,更不是什么魔王,我没拥有皇宫和全世界。我想,我只拥有一个满心好奇和疑问的小女孩!”
“我才没有那么多的疑问跟好奇,叶锦宸,那都是你带给我的,是你有太多的神秘、奇迹和悬疑,才会让我变得稀奇古怪、东张西望!”
我瞠视着叶锦宸,为自己的‘没见过世面’辩解着。在他怀中,我仍旧像块自转着的没造访过地球的外太空陨石,三百六十度旋转着我的思绪、感慨、惊叹。
“不要再站在那转圈了!这只是一栋普通至极的房子,它平凡得既不是哈尔的移动城堡,也不是卡斯帕的鬼屋!没有那么多的传奇需要你来探索,更不值得你为它如此的癫狂和迷惘!我想,我们还是先进到城堡里去,在那我们可以一起吃点东西,然后我再带着你慢慢的把这幢房子看个透心凉、翻个底朝天,怎么样?”
“真的吗?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它不是海市蜃楼,或者沙漠奇观吗?在这样一个乏味的世界里,那样的美好真实存在吗?叶锦宸,你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童话!我就快被你这个童话打出原形、现出疯狂了!你受得了我吗,叶锦宸!你要不要先拨通精神病院的电话,免得到时局面失控!”
叶锦宸快乐的拥揽着我,笑着说:“你先不要高兴太早,让我告诉你,这栋城堡有个古怪的名字,它什么不好叫,偏偏要叫做‘贼船’!我想你一进去,大概就再别想出来了!”
“不管!我们现在就进去!叶锦宸,你不能半途而费,你要负责任的把我领进去!不然,我会遗憾的死去,我会化做厉鬼,会把你的城堡变成鬼屋!”我生动的威胁着。
“你先等一等再变,我想在这之前,我会把你的每个奇思妙想都变成现实,所以你不要说死那个字!否则那些奇奇特特的东西要等着谁来鉴赏,它们大概要寂寞的死去!”
说着,叶锦宸霸道得一把抱起我,走进了那个娇奢着的、孤傲着的、高贵着的城堡。那是叶锦宸的帝国,如此壮丽而奢华的城堡,竟只是他强盛帝国的一叶扁舟。而我,正跌跌撞撞的踩在那叶扁舟上,为他极端的拥有而感到瞠目、乍舌、惊心动魄。
叶锦宸紧紧抱着我,我们站在那无与伦比的奢华大厅里,我不由自主的跳脱开叶锦宸的管制和束缚,展转徘徊于毕加索和凡高之间,往返穿梭在现实与童话中间,体会着创造与伟大,流连着复古与现代。
我的全部惊讶,竟不知不觉的勾出了一抹情绪。我停住脚步,开始盘问、责难起叶锦宸。
“这栋城堡的女主人在哪?那个属于你的女郎也在这里吗?我的到来会不会太冒失了,会让她误会和不高兴吗?”
叶锦宸被我跳跃式的思维打的措手不及。他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笑了笑说:“这里没有我的女郎,也没有什么女主人,大概只有你这样一个让人尴尬和慌张的小女孩!或许我的历史有过太多污点,才会让你不停的用它打击我,而我却找不到任何反击的立场和斗志!”
我瞪着他,犹疑的说:“真是那样吗?如果你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把她藏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怎么办?也许她正在哭泣、正在流眼泪!不好,我要替你去解救她!我们立刻、马上、现在就到楼上去,去打开每一层楼的房间!
我快速的说完后,一把拉起叶锦宸的手,急匆匆、兴冲冲的跑上楼去,欣喜而惊惶的一连打开几扇房门。却大概都只是卧房,除了豪华,并没有我期待的‘意料之外’。
我灰心而丧气的说:“叶锦宸,你读过童话吗?也是这样的城堡,女孩禁不住诱惑,打开了每一间房门,却看见了让她心惊肉跳的景象!为什么你的城堡那么平淡无奇,没有惊心动魄?这真的好让我失望,我想我要走了,再呆在这,我一定会掘地三迟来探索奇迹!”我一面说一面迈动脚步。
叶锦宸一把揽住我的腰,霸道的将我攥进怀里,贴着我的鼻尖,深切的凝望着我。
“你打算就这样离开吗?掘地三迟罢!我去帮你找铲子!这栋房子大概让你着了魔!在你开工之前,我认为你应该先换件衣服,我想你兴奋得早不记得自己穿着什么了!难道,你要这栋屋子里的人一直为你闭着眼睛吗?”
叶锦宸霸气的不由分说,一把抱起我,走进不远处的一间卧房。
他一脚踹开门,把我放在衣柜前,拉开柜门,微笑说:“这里面的衣服,大概足够让你把自己打扮成任何想要的模样,那些性感的、时尚的,和你那些所谓自叹不如、梦寐以求的!”
我瞪视着衣柜里琳琅满目的高档女装,像极了小老鼠似的,窃窃活动着脑神经。
“这还真是惊喜!不过,我不太习惯穿别人的衣服!所以,也许你还有没穿过的衬衫,大概借我一下就好了!”我怒起嘴,自怨自艾,宛如阿Q,对叶锦宸怒目而视。
他无可奈何的笑笑,倾下身,贴近我的耳垂,微微的说:“我的小女孩,不要总是站在胡思乱想!为什么不去走近看一看,也许那衣服上面还有没剪过的标签,也许它们根本就没被别人穿过,也许那是我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有太多的也许你不去幻想,为什么偏要认为和我的什么女郎有关!你是不是疯狂的想要告诉我,你在嫉妒、在吃醋,在迫切的将我割据进你的地盘里!”叶锦宸细致而认真的凝望着我,笑着问。
“收起你该死的自作多情罢!谁在嫉妒、谁在吃醋?你的业余职业就是站在那痴心妄想吗?我怕酸,最讨厌吃醋!你的女朋友大概应该是做侦探和特警的材料才对!这样,她们才会有精力和体力,每天盯着你、看管你、跟着你。不然你的英俊、富有太不让人放心,你的思想可怕得更加不让人安心!所以,我才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更没有那个体力去吃醋和嫉妒!”我避开他炽热的目光,随手抽下件衣服,走去一旁,坐在梳妆镜前。
我的心嘭嘭在跳,脸在燃烧,身体轻的似乎要飘走。我对着镜子,窘相辈出,糟糕的想要钻进地缝。
叶锦宸紧随而至,就站在我身后,笑的既该死又见鬼。
“好罢!你换好衣服以后就马上出来,不要四处乱走,也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突发奇想的擅做主张!这里很大,也许还会让你迷路,到时我又要让人马不停蹄的找你了!”
他对着镜子出神的望了一会,才走出去,将门关好。
我大大的松出口气,呆呆坐在梳妆台前。思绪里游移飘荡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副神情面孔。我慢热、晚熟,冷血,所以消化慢、思考慢、反应慢,需要一句句拆开来、碾成末、化成灰的去思考和忖度。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的天!你一定要那样古灵精怪吗?你到底在屋子里面做什么?你确定自己是在换衣服吗?还是你一下从公主变回了灰姑娘,再不敢出来了?你到底还需要多久?难道你是一只美女蛇吗?需要一点一点的蜕下精致的外皮?你在里面根本不理会我的心情吗?”
面对叶锦宸焦急的声音,我思绪得越发无果,只顾径自烦恼着,沉默得不肯说话。
“你还好吗?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你的那些奇思妙想没有应验吧?你需要我突然出现,从天而降的来解救你吗?”
那依旧是叶锦宸焦虑不堪的声音。而我的思想,毫无建树、仍无成果,我独自气恼着,不回应他。
“我的天!你简直要急死我、气死我!你一定真的非要让我撞门吗!到时候,即使你一丝不挂,也不要向我发脾气!”他说着,绅士的等过三分钟后,就真的撞了进来。
我惊得呆住了。
叶锦宸走过来、无力的笑了笑,弯下腰,轻轻的拥住我,凝望着我那个映在镜子里有些落寞的身影。
“怎么了?我的小精灵!你的哪个细胞、那根神经又出了状况?我应该叫警察还是医生?或许两个都不用,我有办法治愈你,跟我走,我会让你活过来!”
“我没有力气,哪也不想去?”
“那我只好效劳了!”
说着,叶锦宸抱起我,走出卧房,上了三楼,停在一间房门前。
“待会,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乱跑乱跳,你还没吃饭,我实在担惊受怕的很,人在血糖底的情况下,突然的刺激,可能会导致晕倒!”叶锦宸有条不紊的说。
我紧紧抱着叶锦宸的脖颈,笑着说:“你那是什么惊喜,我会乱蹿乱蹦,暴躁的像个猴子!叶锦宸,是这个房间吗,那里面真的窝藏了一个正在啼哭的女人吗?”
“你的幻想精神,我实在不敢恭维!”说着,叶锦宸用脚踢开了房门。
望去时,我惊摄的怔住了。忽然,叶锦宸的话仿佛寓言一般应验了,我真的一下活过来。我兴奋的逃脱开叶锦宸的怀抱,冲进房间,惊异的叫道:“叶锦宸,那些礼服,一件一件的,简直比我穿过的那件还要精致漂亮到一万倍,这大概全是魔法师送给灰姑娘的,怎么会通通跑到你这来!”
叶锦宸倚在门口,望着我笑道:“和一个爱梦想的小女孩交往,那些俗气到不能再俗气的别墅、名车、珠宝,简直登不了大雅之堂,只有把童话变成现实,大概才能打动你!你看,现在的你,快活的像只小鸟,这有多好!”
我惊羡的流连在一件件礼服中间。忽然,我情不自禁的跑回叶锦宸身边,激动而感触的说:“我只是一个怀着梦想的幼鸟,那对展翅高飞的羽翼,是你送给我的,你的世界里,有太多的奇迹,让我探索不过来,叶锦宸,你这座大宝藏,要开发到什么时候才能穷竭,你是个无底洞吗?”
叶锦宸将我轻轻推进屋,笑着说:“去罢,那里才是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