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上半学期的生活几乎和高二没什么区别,虽然距离高考还有二百五十天的时候,教学楼前已经醒目的开始倒计时了,但和大多数人一样林枫认识到的只是每天早上电动的数字会自动的做减一运算。
林枫他们已经从学校外面的小屋搬回学校来住了,原因是校领导要替他们节省时间,说是在外面住很浪费时间,而且也不便于学校的管理,学校会尽量解决六楼“吃水困难”的问题。说是尽量真是一点儿也不假,尝试性的修一下,成与不成似乎是老天爷说的算。说来奇怪,自从修了水龙头,这水来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令人难以捉摸,通常是用水的时候拧开水龙头,只听它干吼,像痰卡在了嗓子,声音极为恶心,后来干脆“吭吭吭”的咳起来,脑袋晃得倒是挺厉害,可是咳了半天也咳不出什么来,引得六楼的学生骂声震天,有骂校领导的,有骂维修工的,竟然还有骂水龙头的,可见没有生命的东西有时候也是有权利被赋予生命的。骂完了,这脚还得洗,牙还得刷,于是,纷纷跑去五楼借水,五楼没有去四楼,四楼不行接着往下走,反正是与地下水越近机会就越多,这景象好不热闹。
每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水龙头一阵猛咳,先是吐出些黄沙出来,后来便吐个爽快,有个别宿舍的人睡得死还以为是做梦洗澡呢,于是大早上醒来水漫金山,鞋子都在床底下游泳呢。久而久之,六楼的同学养成了一个好习惯,见了水龙头就想上去检查是否拧紧了,人们常常可以由此判断哪些人是男宿舍六楼的成员。“看,那个六楼的**又在检查水龙头了!”
林枫的成绩已经是中等得不能再中等了,他越来越觉得没什么意思,脑子里空荡荡的却存不下任何东西。班主任每次开班会都要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大家都是有希望的,都是有希望的...不要放弃,千万不要放弃!”重复的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了。能有什么希望?上一届的应届毕业生几乎有十几个班没有上本科线的,事实摆在面前,人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林枫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此主意打定,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春光无限好。林枫惊奇的发现班里的人似乎都是破罐子,摔得一个比一个响亮,即使不愿破摔的罐子免不了也被碰伤撞破,完好无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随着全班人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巨大转变,男女关系立刻升温,似乎都忙着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个人玩的不痛快,捞一个和自己一块玩,反正是玩,不必动真格,感情这东西,到了这时候那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即便是说得清,可又有谁愿意去说?谁愿去听?大家都这样想,于是爱情的成活率很高。有不吃窝边草的兔子去别处觅食,也有不甘寂寞的红杏探出墙头去招蜂引蝶,一时“满园春色关不住”。班主任开班会的时候台词改了:“你们是想让我当月老啊,年纪轻轻的,懂什么是爱情吗?”顿了顿,她又说:“以后,男同学和女同学说话,一米开外!”全班一片哗然,“真是老封建!”有女生小声骂道。“一米开外?不让人活了!”不知是哪个男生说了一句,引得全班人哈哈大笑。结果当然是大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男女生说话反而越来越近,似乎在这方面人们对一米的理解还不足一厘米。
林枫虽然罐子摔得早,但恋爱方面起步却比别人晚,可能是仍对叶秋念念不忘,心中向往着那片美好,当然不忍心去亲手将它毁掉,好比在自己心中撒下种子,如今树长大了即使不开花不结果,也不愿去砍了它。没有任何理由说放弃,便会有很多理由要求改变。鲁迅曾说:在旧的马褂没有做好之前难道就不可以做个新的?林枫决定借着这句话去放纵一下自己的感情。
林枫打水的时候碰见了馨,她是那种娇小可爱的女生。林枫奇怪她也有叶秋一样灿烂的笑脸,他并不了解她,可他喜欢她。两人绕着校园散步,林枫说:“馨”,馨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等他说话。林枫继续道:“我喜欢你!”。他没有看她,林枫惊异于自己竟然会说的如此轻松,有点儿像是在开玩笑。馨停住脚步仰了头哈哈大笑,笑完了继续走,林枫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到了宿舍门口,馨问他:“你喜欢我什么?”林枫看着她说道:“不知道。”他本想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可又觉得这话太俗套了便改了口。
“呵呵,我知道了,快回去吧!”馨看着林枫说道,他刚要转身,她又说道:“晚安!”
“晚安!”林枫向舍走去,心里似乎更加的平淡。喜欢一个人可以说得清楚喜欢他(她)什么吗?林枫在脑海中搜索着可以描写人物性格的词汇--善良,温柔,活泼开朗?去他妈的,自己根本不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呢?也许彼此都只是寂寞而已。的确是寂寞。
每天晚上林枫都在馨的教室门口等着她一块回宿舍,实在是没话可说。林枫说:“今晚的月亮好美啊!”心里却想:唉,月亮哪里管得着人间的事。
“嗯,好美啊!”馨回应着,眼睛并不往天上看,其实月亮躲在云后面,根本就看不到。到了宿舍,两人互相说了晚安,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仅仅有一次,那是平安夜的晚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洋节一直侵占着人们的思想。平安夜、圣诞节、愚人节,还有什么黑色星期五都在中国的中学校园里以离谱滑稽的形式存在着。林枫不喜欢这些东西,但却不免受到坏习气的影响,他照例准备好苹果打算晚上送给她。这天晚上,两人都格外的安静,默默的走到了宿舍门口,林枫掏出苹果给了她,馨犹豫了一下,接过苹果,像往常一样说了晚安便上楼去了。林枫回到宿舍,馨的短信来了:“对不起,你下来,我有话说。”林枫有些奇怪,急忙跑下楼去。馨站在宿舍门口等他,见到他来了伸出手,“对不起,呐,给你的。”林枫这才知道这平安夜还有男生的份儿,忙接过来说:“没关系”,心想这大半夜的她是从哪儿弄来这苹果的,莫非她专门跑出去买了?正想问,抬头看到馨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自己,林枫想过去吻她,可是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着,他只得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快回去吧,穿这么少,别冻着了。”馨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嗯,你也早点儿休息”林枫回过神说道。这属于青春的爱情像书中夹得一片花瓣永远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当显示倒计时的牌子显示162的时候,林枫离开了市一高,林母无法忍受儿子直线下降的成绩,将他转到邻近的另一所高中。班主任教数学,是林母的远房亲戚,说是远房亲戚一点儿也不假,总是类似于那种表姐夫的姑妈的二舅子的小侄子一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亲戚。所以林枫每次见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肖,肖,肖老师”林枫结巴了半天还是觉得叫她老师反正错不了。
“呵呵,这又不是上课,我管你妈妈叫姐姐,以后你就叫我肖姨吧。来,坐下。”肖老师说完拉林枫坐下,继续说道:
“小枫啊,你的情况你妈妈都跟我说过了,数学生物不太好是吧?”林枫点点头。
“没关系,我带你们的数学课,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拿来问,在这里找不到我可以到我的宿舍去,教工楼403,记住了吗?”肖老师盛情款待,林枫又点点头。
“还有生物是吧?我马上去和你们生物老师说说,没事多向老师问问题,知道吗?”林枫继续点头。似乎遇到这种情况大脑只给了他这么一条指令。
然后肖老师又为林枫安排好了宿舍,向他介绍了学校里的一些大概情况,林枫感激的头都要掉下来了。心里埋怨妈妈真是多事,马上就要高考了,转什么学校啊!这不是添乱吗,反正自己也不打算上了,早知道就明着跟她说了,也不用害她白忙活。
因为和班里的人都不熟悉,林枫常常下课独自站在阳台上发呆。
“看,快看,上次我跟你们说的就是她,怎么样?漂亮吧,关键是身材好!”一男生对身边的人说,林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那里,两个女生正在打羽毛球。
“嗯,不错,不错!”另一个附和道。
“什么呀,你们什么眼神儿啊,这也叫漂亮?切!”又一个抛出不屑的眼神。
“不错了,你在咱们班找一个这样儿的,找得着吗?”第一个说道。
“你们听说了没有,别的班都叫咱们班什么,你们知道吗?”一个胖子走过来说。
“什么啊?”群人问道。
“侏罗纪公园!”
“侏罗纪公园?什么意思?”
“嗨,这你都不懂,侏罗纪里面都什么啊?恐龙啊!”
“哈哈哈...”一堆人都笑了。
果真是到哪里都一样,女生永远是男生们谈论不够的话题。林枫想起来原来的宿舍,一到晚上熄了灯,谈话的主题永远离不了女人,有学女生发嗲骂人的,有学害羞的女生课堂上回答问题的,甚至还有人一高兴爬下床学女生走路的,有些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这时候也表现得异常活跃,说出来的话足可以让人喷粪,以至于林枫以后看到外表斯文的人都能联想到变态**狂。
“林枫,发什么呆呢?”有人轻轻拍了拍林枫说道。林枫转过头,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女孩名叫王爽,真正的名如其人,性格活泼爽朗,是班里的开心果。林枫刚来的时候就做在她后面,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王爽转过身对他说:“同学,给你讲个笑话吧。”林枫还没有反应过来,王爽便开始讲了:“从前,有一个女孩,叫阿爽,有一天,阿爽不幸死了,家人抱着阿爽的尸体恸哭道:‘爽啊,爽啊’路人不解,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说爽?正要上前去问,只听那家人又哭道:‘爽死了啊!爽死了啊!’”
“哈哈哈”,林枫还没有来得及笑,她就忍不住笑起来了,“好笑吧?”王爽问。
“呵呵,是挺好笑的。”林枫点头道。
“还有更好笑的呢!”王爽眨了眨眼睛说。
“什么啊?”林枫问不等王爽开口,周围的人异口同声说道:“她就叫王爽!哈哈哈...”林枫这才反应过来,忙笑夸她境界高,懂得自嘲。
林枫看见是王爽,便笑道:“谁发呆了,我在想事情呢!”
“想女朋友了吧?”王爽笑道。
“呵呵...唉,阿爽,都说你们学校的学风正,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林枫转移了话题。
“什么啊!谣传,纯属谣传,我们还听说你们学校的学风正呢。”王爽摇摇手说,林枫刚要说话,上课铃响了,两人进了教室。
两节数学课,林枫上的昏昏欲睡,临近高考,课程表排的满满的,而且极为变态,大多都类似“语语数数,物物化化,英英生生”这样的两节连排,目的是便于老师上课举行个小测验啊什么的,可是这样排课的效果往往很不好,单单是那课程表的模式都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度数是不是又涨了,看到的都是双影儿的。
两个星期了,林枫几乎忘了馨,她也从未给他发过短信,林枫拿起手机,编辑好了六个字“你在干什么呢?”,想了想,他又将“干什么呢?”改成了“干嘛呢?”改好后,读了读感觉口气有点儿不够温柔,又改了回来,又重新读了一遍。“嗨,还是算了吧,没什么意思!”心里的声音变得强烈了,他犹豫的看了一眼,删掉了短信,合上手机。
这爱情,不,也许算不上爱情,也许只是一种好感,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像夏日的萤火,闪几下便灭了。旅途过于漫长,需要有人陪伴,一同说话,到了目的地,便要分道扬镳各自忙各自的事了,这样的结局恐怕再好不过了,林枫不再执着。
实验高中的校园比不上市一高,但楼房都是新盖的,处处充满着活力,就连那树叶也嫩绿的刺眼。林枫的数学和生物逐渐也开始有了血色,但要指望它完全活过来,恐怕没有什么希望,这好比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样的不可信。班里学习的气氛不是不浓厚而是根本就没有,人们都神经质的疯狂着,偶尔有发疯学习的人想要树立起榜样,正一正风气,可毕竟是一小撮儿的力量,改变不了眼前的凌乱。上帝并不总是坚守真理,维护正义,有时候他似乎更愿意遵从大多数人的意愿,虽然此时这大多数人眼前一片黑暗,甚至是连意愿也没有。
他们喜欢跟着汪峰歇斯底里的唱“我要飞得更高”,可是究竟想往哪里飞呢?不仅是因为没有翅膀,就连天空也还都是一片漆黑,他们不管,还要飞--“我要飞得更高,飞的更高”,身体丝毫没有动静,声音却传出了九霄。
“飞什么飞?想往哪儿飞啊!”政教处主任听到有人要飞忙赶来训斥。几人眯起眼睛正飞的痛快,不料被“往哪儿飞?”这么个大问号砸了下来,心中很是不快,抬头睁眼,恰与主任好几目相对,顿时尴尬无比,犹如正在洗澡的人突然被抽干了池水,一时无处藏匿,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裸着时的羞赧与尴尬。
“你们都复习的很好了是吧?”说着就去敲几个人的头,那样子像是在打架子鼓,颇有一番节奏,音调也各有特色。“就你们这水平,差远了!不要存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已经复习的很不错了,告诉你们,实高每年的应届毕业生能上本科的只有几...”正要往下说,忽然想到不能揭了老底影响了同学们的气势,便改口道:“很少一部分人”,顿了顿,他感觉没什么可说了,正要走,突然想到一句自认为很经典的话,又回身说道:“人,一旦心存侥幸,那么他距离成功还很遥远,同时,他也正在走向毁灭。”“毁灭!”他重复了一遍,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毁灭”去将他们毁灭。
不久,真的有人毁灭了,不过他是自己灭的。
“哎,听说了没有?复习班有个女生跳楼了!”
“真的假的啊?”
“我亲眼看到的,救护车都来了,这能有假?”
“是吗?为什么跳楼啊?”
“为情所困?”
“切!为情?这个早就不新鲜了,再说了,这年头哪还有殉情的啊,脑子进水了吧!”
“那是为什么呀?”
“高考呗!”这人说话的神气似乎这年头只有高考能害死人。
“唉呀,这个现在也不新鲜了,我说呀,最新鲜的是那种不小心掉下来的!”
“哈哈哈,你才会这么笨呢!”
“哈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并不像鲁迅笔下那些麻木的看客那样麻木。
后来听说那女生的家长来学校闹要求赔偿,是该要赔偿的,人都死了,不能让她就这么白白死掉,是要为家里做出点儿贡献的,旁人这么想也就罢了,她家里人竟然也这么想,真是奇怪的很,也许这也是社会发展趋势的一部分吧?一切都是要有回报的。
说是闹,还真是一点儿不假,一堆亲人干扯着嗓子喊“要求赔偿”。路人得知情况后都纷纷向他们提议:你们这么喊是没有用的,应该向有关部门反映,最好是叫个什么电视台来曝光一下,学校最害怕声誉扫地了。
这话还没有来得及应验,被门卫保安听见,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向校长报告。校长一听,心想这还了得,忙叫来管财务的老师决定私了。谁知那人狮子大开口,张口二十万,以为这样也能发家。学校自然是不肯,这比吃了黄连还苦,还价说是只给五万。价值观不同,一时达不到统一,双方都僵持着,这好比做买卖一样,都希望生意可以谈成,那家人松了口,说十五万,再不能少了。校长显然是做生意出身,深谙此种技巧,还是五万,多一分都没有。那家人急了,帮校长清算着养一个女儿的花费。可人死了并不关学校的事,当然这时候也算不到死人的头上了,要怪就怪制度,只是她死的地方不对,校长感到委屈,想说像这样的事在很多学校都有发生过,并不稀奇。最终他以八万了结了此事,说是图个吉利!
此事一过,校长还是耿耿于怀,心疼自己的钱,当下开会表示为防止此种事故再次发生学校将专门设立一个“意外死亡赔偿”的基金,但凡以后再有此类事件发生,学校一律只赔三万。经过这件事,校长也长了记性,招生的时候恨不得检查每个学生的个人档案,生怕再有轻生者在学校选择墓地。
再后来,又有传闻说是那女生是不小心从楼上阳台掉下去的,并非教育的过错,当然更不会是教育工作者的问题了。当下便有人提议在宿舍的阳台上都装上防盗的铁栏,也许应该称是“防掉的铁栏”,这样即便是真想跳楼也跳不下去了,按说此法甚好,可校长认为有人跳楼的几率毕竟很小,而安装防掉栏又要花钱,所以还是不安的好。
这件事没过多久,林枫的母校又传来这样一则消息,说高三X班的一名女生在通宵上网的时候被两名男子强奸。此事一经传出立刻轰动校园,也引来小镇上的媒体凑热闹。人们议论纷纷,说乱了乱了,临近高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冒出来了。搞得大家终日惶惶于心。
两所学校几乎同时开大会,大会的内容有所不同,林枫的母校开的是“纪律整顿大会”,主题意在强调纪律松懈,监管不严,又指出离开校园有多么危险。实高开会的内容是“安全与防范”,引用邻校的实例来提醒广大师生提高警惕。开会期间有人小声议论道:
“那女生也真是的,要是我就去死了算了,哪还有脸去报警啊!”
邻班的一个女生回头看了看那个说话的男生,眼神里全是鄙夷。林枫也扭头看了看这个变态,转过身对王爽说道:
“这家伙真猥琐!”
“不是猥琐,是贱!”王爽很生气的样子。
“嗯,嗯。”林枫又笑问道:“唉,阿爽,如果换了你,你打算怎么做啊?”
王爽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说:“你这畜生!嘴上积点德啊!”林枫吐吐舌头自讨没趣。
高考浓厚的气味盖过了一些事情,课基本上已经停了,几乎每天都是自习课,所有的老师都摇身变成了心理咨询师,在向同学们兜售一些考试的技巧,到底是过来人了,技巧多得惊人。同学们原本都以为自己作弊的水平虽然说不能天衣无缝但是也相当纯熟,没想到老师技高一筹。大概是当了老师以后更清楚什么办法实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将原来做学生时积累下来的一套作弊方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然后传授给学生,果然是老师,哪个方面都比学生优秀。同学们好像得到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笈,私下里都操练的十分熟练,感叹老师功力之深。
班主任,那个姓肖的,林枫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肖老师的特殊关系,私底下尽量疏远她,口中总是“那个姓肖的怎样怎样XXX。”肖老师开班会,感慨一大堆,将自己当初考大学的经历讲出来供学生们参考,其实没什么可参考的,因为她也只不过是个师专毕业的。末了,她说:“高考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它大,因为它可能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说它小,因为它只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天哪,这不是废话吗,等于没说,林枫想,怎么老师净挑些没用的讲,大概是这灾难如今没有砸到自己头上,她便可以故作同情的抛些废话出来,于人有没有帮助倒是无所谓的事,于己反正是尽了老师的职责。并且照她的理论什么事都可以解释的通了。比如说一头猪,说它重要也重要,说它不重要也不重要,说它重要,因为它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刻救很多人的命,说它不重要,因为它也只不过是一头猪罢了。抛出这“万能的逻辑”的肖老师又继续道:
“应届生根本没什么实力,复习生才是学校的主打力量。”言语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这话倒是真的,就连学校挂的横幅上面也清清楚楚的写着“三年打基础,四年考重点”,高中早已经是四年制了,很多人也其实早已经做好复习的准备了,所以此时宁可这时间白白烂掉也要等复习时才肯学。林枫不愿浪费这时间,更不愿复习,所以只有尽情的玩了。一边等待着摆脱课本,一边计划着去哪个城市漂泊。不知世间险恶的人常常有这种想法,旁人的话是听不进去的,他们宁可自己的脑子坏掉也要将世界想象的一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