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大变态!谁是凶手不知道吗?!竟然拿你的罪行来教育人!什么谬论!一个人活在世上是可以努力地好好活下去,可是,喜悦的时候,没人分享快乐,悲伤的时候,也没有人分担痛苦,心没了落点,人生还有什么幸福?!所以人才要结婚,才要创造新的家人,才会在苦难面前咬着牙坚持,因为坚信着只要努力一定可以追求到人生的幸福。
袁玥佳揉碎纸团,恨恨念叨:竟然把全家人最期待的奖品给换掉了!超级大变态!难道送个一模一样就可以了吗?我要一只没有感情基础的变态耳环作甚?!
“呃?”袁玥佳低下头,发现被她骂做变态的耳环凭空消失了。
袁妈妈正细细研磨着奖品,袁爸爸也戴上了平时怕影响形象不肯戴的老花镜,凑着热闹。
“这是什么材质呢?”
“看上去不咋值钱呀?”
“别胡说,这可是衡宇制造颁发的第一名奖品。”
“也是哈,呦,这口还给焊上了。”
袁玥佳大着眼睛,发觉另一只也快小命不保了。
这时,快递员又上门送了一个更大的礼盒,“衡宇特派快递员,请袁玥佳小姐签收!”
袁家三口一齐盯向他,那眼神就好像在说:见鬼了!
——
“见鬼!”江瑜杰拍案而起。
“这就是我调查到的结果,确认无误。”私家侦探谨慎的说。
“他,为什么?……在威胁我吗?”江瑜杰忽起一声,雷霆大作,连门外的苏清都被震得一哆嗦,她透过百褶窗缝望向里面,又听不到一点声响了。
“我本不该多言,不过,江少……”私家侦探试探的望向他,哑了口。
眼前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竟一副失魂落魄的挫败样子,他全身松垮的靠着椅背,呆滞的眼球上已布满红色血丝,只有胸前的起落不定证明他还活着。
私家侦探默默低回头,仿佛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语唤醒了云雨:“……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
袁玥佳站在‘1895时光’的门口,看着路上的匆匆行人,觉得他们好像在跳着踢踏舞。
今天的天气有一丝闷热,晴天漏阵阵飘雨后,穿云而出的洒阳壶似也冲破了层层憋闷般,畅快淋漓的释放着光和热。
街边的女孩,脸上一对不落的笑窝,张扬着她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
六点一刻,她扬起脸,轻吐出一口气,笑意又爬上眼角眉窝,“还早着呢。”
夕阳染红了街道,美好的魔幻时刻。
“才六点半,时间过得好慢呢,果然是来早了。”她戚戚然道。
……
街边的女孩,没两分钟看一次手表,不知是等人的迫切还是弱不禁风,全身微颤着。
“到7点了!”袁玥佳盯着那个定住的指针。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觉得心脏快要停止了,等待着,等待着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
秒针仍是不停歇的运转着,那个人也没有停下脚步,袁玥佳迟疑的张头望去,是陌生的身影。
他还没有来,再不来就真的迟到了……
度过最紧张的十几分钟,袁玥佳不再翘首企盼,笑颜也变得僵硬,眼里也不再有光芒,她站在原地,那个光彩熠熠的街边少女已不见了,只是一个故作笑颜、瑟瑟发抖的小可怜虫。
凝神望着手表,会不会是坏了?不过,如果坏了应该是更晚才对吧?
“嘶嘶嘶哈……有点变冷了呢。”她双手摩擦着,哈着气,看着蒸腾而上的白烟,消失在夜幕中,天已经黑透了。
……
“1985时光”里传出了“夜莺”的歌声,“夜莺”姐姐每晚九点都准时开唱的,已经这个时间了。
“不会不来了吧?”她轻声说道,“这样子,真的没办法原谅了,忘了还是不打算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袁玥佳的脑中闪过了“车祸”一词,她猛摇头甩掉这种不吉利的感觉。
望着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没有,预报说今天夜间有雨,自己却没带伞,如果真下了雨,可怎么办呢?
“玥,给你!”
“什么?”
“星星。”
“骗人,这是石头。”
“星星也是石头。”
“瑜哥哥,大骗子,星星是一闪一闪的,石头又不一闪一闪。”
“玥,我是不会骗你的,相信我……”
……
“玥佳,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可以拿你来威胁我了,我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
“玥。”
“嗯?”
“我们在一起吧。”
……
“玥,我们约在‘1985时光’见面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要特别约地方说?”
“嗯,就是特别的话。”
……
袁玥佳笑了,她望着板油路上的圈圈点点渐渐交融连片,鞋底带起水花,泥点喷上了裤脚,奔跑的路人尤不自知,只奔着心中的方向跑着。
袁玥佳傻笑,她本知道有雨却故意不带伞,她一心想着和瑜哥哥在一起是不用担心的,却没料到,若是瑜哥哥没来她该怎么办呢?一,被雨浇成落汤鸡,感冒;二,等着雨停,站在外面冻上一夜,感冒;三,还没想到。
瑜哥哥,你快点来,若是你来,我就原谅你,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来。
“1985时光”打烊了,袁玥佳忙躲了起来,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不想让酒保哥哥看到,不想让钢琴叔叔看到,不想让“夜莺”姐姐看到,更不想让老板娘看到,她一定又会叉着腿,骂上一句:“倒霉孩子。”
听说这里的老板娘曾是一名不得志的男演员,演戏不成魔障了,还做了变性手术,所以袁玥佳总是有些怕“她”。
“玥佳,下这么大的雨,你这是要跑哪去?”老板娘扯着嗓子喊道。
袁玥佳绕了一圈,又跑回了店门口的避雨台下,喘着粗气道:“您要打烊了。”
“是要打烊了,早就见你站在门口不进来,怎么?等的人没来?”
“嗯,应该不会来了。”
“倒霉孩子,走,我送你回家,这雨越下越大,给你钱打车也不放心。”
袁玥佳望着“她”那张浓妆艳抹的鬼脸,心想:您送我,我更不放心。
正急着该如何回绝她,这时,一声“袁玥佳!”透过雨雾传来。
“瑜……”袁玥佳如获大赦的望向雨中跑过来的人,声音却断在了雨中。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董逍满头雨水,拧成了绺的顺脸流下。
他又瞟向她身边的老女人,吊立起眉眼,冷声道:“认识的人?”
“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平时很照顾我。”袁玥佳顺着话答着,不掩满脸的失望。
“谢谢您,下面我来照顾她就好了。”董逍一改敌意,满脸是笑。
送走老板娘时,“她”还不忘和她嚼耳根嘱咐道:“注意安全。”说罢还抛过一眼暧昧。
袁玥佳却只能苦着笑脸回应“她”的好意,内心已不知积压了多少烦闷。
“你一定会问,我怎么会来的吧?”还未等她开口,董逍就自说自答道:“你等的人他不会来了,你应该也预感到了,而且,他现在人应该还在飞机上,因为我刚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还有空姐阻止的声音,他可能是忘了今晚与你的约定。……关于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又为什么会让我来通知你……”
“你全身都湿透了,为什么拿着伞不打?”
“风大。”
她喷笑出口,“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不好解释就不要留下话柄。”
她又忍不住笑出口,“那他又为什么让你来通知我?”
“因为他是我哥哥。”
她的笑脸僵住,听他云淡风轻的说着:“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董是我母亲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