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壹回·一行人感慨命多舛·柳媚儿造访化清山
永安十年,柳媚儿率蛇妖大举进攻玄青山,使得九岁的风清子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惨烈。或许从那时起,风清子就有消除战火重归和平的信念。
永安十七年,这年风清子十六岁。因为在战斗中作战勇猛、屡立奇功,风清子被委以重任。永安二十一年,风清子娶掌门的独女为妻。永安二十三年,掌门仙逝,风清子二十二岁继任掌门。同年,长子萧万道出生,就是现在的凌虚子。永安二十八年,凌虚子二十七岁,此子萧万里出生,就是后来的捣蛋真人。在清虚观九岁是获得道号的年龄,萧万道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在九岁的时候得到了凌虚子这个道号;而天生残疾的萧万里却一直不受重视,在萧万里九岁的时候,无人想起给他个道号,于是一怒之下离开了清虚观。
历康九年,风清子三十七岁。这年风清子外出云游寻找炼器材料想铸一件神兵,结果天材地宝没找到,意外得以窥伺自己前生。得知顾詹那段往事的风清子想化解这场恩怨,便只身前往蛇妖大营。
就在风清子知道前生之后不久,柳媚儿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顾詹的转世竟然是那个与之敌对了将近三十年的风清子。风清子在军帐外求见柳媚儿,这时柳媚儿内心也在挣扎。柳媚儿并不觉得自己还能跟风清子在一起,两个人积怨太多了,而当年顾詹的那句“人有人性,妖有妖性,人妖殊途”的夜在其耳边回荡。于是柳媚儿下令不让风清子进帐。
此时的风清子却不肯离去,拜会不行便硬闯,一口气杀了进去。当时蛇妖战斗力格局跟如今不同,当时统领中有不少修为不低的人,那一天风清子也是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那一战风清子不是超水平发挥就是突然修为暴涨,蛇妖四大统领一起上都不是其对手。风清子杀进了柳媚儿的大帐,此时的风清子满身是血,已经受了重伤。
最终风清子死在了柳媚儿的面前,临死时说他愿意跟她在一起,不管她是人还是妖怪,清虚观和蛇妖之间不要再有战争了。
风清子的死讯传到清虚观之后,他的妻子伤心欲绝,也殉情了。当时清虚观上下集体哀悼,并推举年仅十六岁的凌虚子继任掌门。
阿昂看到凌虚子说到这段的时候眼神迷离,似乎还有泪光闪过……阿昂虽然不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却也感觉得出当时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少年,接连承受丧父丧母的打击,然后还要坚强地挑起门派的重担,其间有多少辛酸。
第三世:柳媚儿更恨了,更恨清虚观。第二次失去心爱的人,让她发疯了。她开始不顾一切地进攻,结果清虚观的新任的年轻的掌门凌虚子却非常理智,坚守山门,开启护山大阵,严禁弟子外出。而蛇妖中实力强的数名统领当时死在了风清子的手中,结果蛇妖几次攻击下来,并没有多少战果。
从疯狂中渐渐冷静下来之后,柳媚儿为了防止爱人第二世的事情再度发生,抢先找到了他的转世。为了找到这个转世柳媚儿用了十年的时间,从历康九年风清子身死到历康十九年才得以找到。把还是婴儿的转世抱在怀里,她看起来无比地温柔、慈祥,多少年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因为转世是柳媚儿在大秦境内的一处枫树林中找到的,故取名秦枫。
找到秦枫的下一年,柳媚儿想起了当时在世俗界名声如日中天的捣蛋真人,得知捣蛋真人在清虚观的那段遭遇之后,对捣蛋真人有了拉拢之意。经过会晤,捣蛋真人并不想去毁灭清虚观。看合作不成,柳媚儿便想抢夺捣蛋真人的器械,然后便打了起来。那一战很是激烈,最终捣蛋真人重创了柳媚儿,但也中了蛇毒,两人各自离开养伤了。
回营后的柳媚儿边养伤边开始培养秦枫。柳媚儿似乎并不回避过去,在秦枫幼时便用妖术让秦枫恢复了之前两世的记忆。秦枫有之前两世的修道心得,一旁还有柳媚儿这个绝顶高手指导,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柳媚儿寻找秦枫用了十年,培养秦枫又用了十几年,在这二十多年里清虚观得到了短暂的平静,凌虚子也趁这段时间抓紧培养自己的门人。一晃十四年过去了,如今秦枫也十六岁了,一身修为道法通玄,虽然如此年轻却成了在蛇妖中实力仅次于柳媚儿的二号人物。
虽然秦枫实力强大,但因为有之前两世的纠葛,秦枫从未对清虚观出手过。有探子说近段时间内,秦枫四处降服各地妖怪,听其号令,整合实力,只愿帮柳媚儿扩充力量,却从不亲自与清虚观为敌。
阿昂没想到只问起了个秦枫,就能扯出这么曲折纠结的一段故事。阿昂想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自己非妖,当然要降妖。而如果自己是秦枫或者是柳媚儿,也或许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众人想法也都跟阿昂差不多,虽然都比较感叹柳媚儿的命运,不过自己也是身在江湖,下次见面还是敌人的。一行人除潇沐之外都是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养,说来四人中毒有两人都是拜柳媚儿所赐。想此时蛇妖也是元气大伤,大概也在休养生息吧。
一时间一切归于了平静,不过所有人相信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当初第一次见到阿昂使出傀儡术柳媚儿就动了杀心,只是被阿昂设计逃脱了,这也使得柳媚儿再次体会到了傀儡术的强大。本来柳媚儿打算在药王谷杀掉阿昂的,可当时阿昂和阿兰的那种甘愿牺牲的精神让柳媚儿想起了自己,于是收了杀心。不过她可一直想着傀儡术。后来得知阿昂出自南疆蛮荒的化清山,便去了化清山。
根据柳媚儿的了解,以捣蛋真人的性格不会真心收弟子,她也知道捣蛋真人当年中了她的毒肯定活不久,于是断定阿昂八成是发现了捣蛋真人的遗骸,得到了些粗浅傀儡,以捣蛋真人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得其真传。
南疆蛮荒,知返林外,依旧云雾霭霭。之前艾薇儿来访,艾薇儿只有不被结界法阵等缚束的能力,并无法破去阵法。
此次柳媚儿前来更是安静,直接走进了知返林。迷阵、云雾对于柳媚儿来说都是无效的。柳媚儿来到了化清山上,看到了又小又破的“清虚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玉手一指,从袖口跑出无数条七彩的小蛇缠住了清虚观的小门,然后蛇身一缩,小门就被缠得碎裂了。尤其是那块写着“清虚观”三个字的牌匾,更是成了碎片。
清虚道人听到了声音,连忙带上星斗剑从星魂的灵堂走了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看到柳媚儿袖口的蛇头,清虚道人对柳媚儿的身份猜到了几分,然后问道:“姑娘来在下清修之地,所为何事?”
柳媚儿看清虚道人一眼,轻蔑道:“本王前来找捣蛋真人,顺便看你大门不顺眼,给你一个换扇新门的理由。告诉我,捣蛋真人在哪。”
清虚道人看来者不善,握紧了星斗剑,气沉丹田,朗声道:“此处乃在下清修之地,除在下之外再无别人。既然这里没有阁下要找的人,请阁下速速离去,恕不远送。”
柳媚儿见清虚道人说话铿锵有力,冷哼一声,说:“你算什么东西,敢阻拦我。不说也罢,杀了你,我自己找。”话刚说完,袖口的七彩蛇飞出,向清虚道人袭去。
眼看快被毒蛇咬到,清虚道人手一挥,顿时将蛇斩为数段。与此同时,本来晴空万里的蓝天变成了繁星点点的黑夜,星斗出鞘,斗转星移!
两人都能明显得感觉到,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集中而来,最后融入剑中。清虚道人不卑不亢,说话铿锵有力:“剑名‘星斗’。放马过来吧!”
其实清虚道人应该说“放蛇过来吧”,因为下一刻,铺天盖地的五彩斑斓的巨大蛇群犹如涌动的洪水一般向他袭来。清虚道人手持星斗剑,傲然挺立,丝毫不被眼前气势磅礴的攻势所畏惧,一股凌厉的天罡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恍如战神一般。
一招“剑荡八方”挡住了无数露着毒牙吐着蛇信子的蛇头的撕咬,有一招“剑气纵横”斩断了无数蛇身,而且随着灵气的凝聚,星斗剑白光越加明亮,剑气的威力也越来越强。不一会儿,遍地都是被斩断的蛇身,地面因为剑气也留下了一道道的剑痕。
蛇浪还没有停止,似乎永远斩不完,杀不尽。清虚道人心一横,使出“剑舞轻扬”的身法绝技,同时用“剑气纵横”开路,向蛇浪的源头——柳媚儿移去。清虚道人好似一位披荆斩棘的勇士,霎时被斩断的蛇身乱飞。
终于杀到了柳媚儿旁边,此时灵气更浓,白光更胜。清虚道人握着耀眼的星斗剑,向柳媚儿全力一击。顿时暴风突起,飞沙走石。
就在这神剑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到柳媚儿身边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星斗剑抵抗住了,不管清虚道人怎么用力星斗剑根本砍不到柳媚儿。
清虚道人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脱身,就被七彩小蛇团团围住了。一只小蛇一口咬住了清虚道人的脖颈,然后柳媚儿的纤纤玉手放在了清虚道人的头顶。顿时清虚道人觉得全身麻痹,头疼欲裂,痛苦非常。
妖术“搜魂”,施术者把手放到人头上,然后获得其记忆的妖术。得知捣蛋洞的大体位置之后,柳媚儿将清虚道人扔到了一边。此时捣蛋真人口吐白沫,已经晕了过去,离死已是不远。当初阿兰中毒承蒙清虚观众修士以真气压制才一个月后发作,现在没有人帮清虚道人压制剧毒,另外还中了妖术神志不清,看样子凶多吉少。
干掉了清虚道人,柳媚儿觉得那把星斗剑不错。拿到手里,并没有汇聚灵气的感觉,然后柳媚儿自言自语到:“此等血炼之物,非本人不可使用。干脆就留给你陪葬吧。”然后把剑扔到了清虚道人身边,向后山走去了。
柳媚儿来到后山,看到了那棵约两人合抱粗的老榕树,干脆连根拔起。真是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现有“柳媚儿拎起老榕树”。然后捣蛋洞洞口便出现在了眼前。
看了看那副上联是“戏月吟风笑天下”,下联是“调皮捣蛋闹天涯”,横批是“嬉笑弄天”的对联,柳媚儿笑了笑,然后直接闯了进去。
进洞之后,在蜿蜒的走廊里,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暗器。柳媚儿不慌不忙,暗器纷纷在其身边没了力量,掉在了地上。最后到了石室的内部,看到了那个位于石室中央白发白胡子身穿道袍梳子有发髻的捣蛋真人,坐在一张来回摇摆的摇摇椅上,耳畔还传来了阴阳怪气的笑声。
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不过话却有了点内容:“我早就设好机关,凡走廊机关用尽还是让闯入者见到我本人的话,此洞洞门关闭,然后这里会彻底地毁灭,哈哈哈……”
柳媚儿感觉四周都剧烈地摇晃起来,顿时头顶不断有石头掉落,看这里快蹋了。最后伴随一声巨响,整个捣蛋洞依附的后山都坍塌了,柳媚儿就这么被压在了下面。
然后一声“嘶”的巨大蛇鸣之声从石碓响起,然后一块块巨石被震飞了出去,一条无比巨大的七彩巨蟒出现在了一片废墟之中怒吼着,嘶鸣之声在山间回响。
最后知返林中走出了一位美艳到极致的女子,化清山又归于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