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
“果然,你不相信。”聂施回头依然望着橙色的天。
“我信,你说的,我就信。”季洺不顾一切地抱住了聂施,像是在心疼某件可以让他不惜一切去保护的东西。
聂施怔了怔,突如其来的答案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施,这是第一次这样叫你吧!”聂施躺在了季洺宽大舒服的怀中,让她近距离的听到了季洺的心跳声,“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有挣脱我的机会了,也不会再让你去承受一切,因为你还有我。”
聂施从来都不知道季洺低沉的声音原来这么好听,一下子就沉醉了……
“谢谢你。”
那一天,那个人,终于毫无顾忌地对着她说出了压抑好久的话了。
谢谢你,季洺,让我得到了信任。
谢谢你,季洺。那是聂施第一次与季洺的约会,就约在世纪公园的广场上。
那是这个月最婉约的天,风是前所未有的微和,雨后的湿气还弥漫在空气当中,是甜腻的气息。
说实在,聂施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在她到处闲逛的时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聂施无意间看到了一群不良少年在殴打着一个躺在地上痛苦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上次那个少年,鼎弦。
聂施想要告诉自己不要去多管闲事,可是那是救过自己的人,不可以见死不救吧!于是,在鼎弦快要视线模糊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公安来了,公安来了!”
那群不良少年就像是惊弓之鸟,一听到就跑了。聂施看到他们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的时候,赶紧跑过去,看着那个可怜的人。
“你没事吧!”聂施做梦都没想到这句话是对着鼎弦说的。
鼎弦的右眼角已经被踢肿了,而且全身都有着不轻不重的伤痕,聂施都快要傻眼了,如果她再不来的话,眼前这个人不就要残废了。
“哼,现在居然要你来救我了。”鼎弦轻蔑地笑了笑,嘴角就又开始疼了。
“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啊?”聂施也有点犹豫不定了,可是她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个小混混送到医院。
她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人都没有搭理,而且有的干脆装作看不见。季洺来了吗?他应该会谅解的。
“喂!我送你去医院吧!”聂施不冷不热地说着,看上去一副嫌弃的样子。
“对伤者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我不去!”聂施真的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鼎弦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吗,怎么这么任性啊?
“说实话,我还担心背你会骨折呢!少说废话了。”聂施是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日了,就凭这家伙也能当上主场么?
“你这么关心我干嘛?”鼎弦一副挑衅的样子,聂施实在没办法搭理这个伤者了,干脆走人。
就在聂施准备舍弃仁义道德而迈出轻松的一步时,感觉自己的手被拷上了什么东西,来不及反应便投入了鼎弦的怀里。
所有事情都不是一一按照剧本的设定而运行。
在聂施的头埋在了鼎弦的胸前时,鼎弦说,“你还真是善良啊!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我的。”
聂施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就仿佛是自己的缩影。
而此时,一位少年挥洒着汗水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巷子里,任凭汗水在太阳的照耀下蒸发。
眼前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聂施,她正与其他男生抱在了一起,像是博物馆里闪亮而永恒的雕像。
心里被强而凶猛的海浪一遍遍的吞噬,那是没有尽头的汪洋。
背叛与不安充斥着脑海无法隐去,他的眼神如同阳光中最凛冽的风,抑或是最容易消失的灰烬。
聂施,你知道吗?我是怀揣着怎样的期待来到这里,而我看到的却是绝望的轮廓。
你此刻想着的,是我吗?
那个少年走了,只剩下一棵突兀的梧桐在秋风的吹动孤独地摇曳着。
“你是疯了!”聂施慌张地推开了鼎弦。
鼎弦摆出了得意的表情,“没想到你还真是天真啊!”
“你怎么就不去死呢?”聂施走了,心慌意乱地走了,她好像感觉到了在鼎弦身上那种淡淡的悲伤,那是发自内心的无奈。
这下子,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鼎弦,你就这点本事啊!
当聂施回到了约会地点,却看不到季洺,又望了望四周,心里觉得奇怪,都这么晚了,季洺怎么还没有来。
便拿起手机,拨打了季洺的号码。
“喂!季洺!”
“聂施,是你啊!”
“嗯!都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哦!突然,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那好吧!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吧!”
“好!”
聂施挂断了手机,又往新家里去了。
季洺心不在焉地走回家里,却看到了在门口前面穿着白色蕾丝的连衣裙的上官允,她的目光就像是自己眺望聂施的目光一样。
“洺,你回来了!”小官兴奋地跑到了季洺的面前,看到的却是眼角有点泪痕的少年。
上官允的直觉告诉自己肯定发生了什么,但见到季洺不说,也就不问了。
“洺,我们走走吧!”
“嗯!”
季洺依然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就没怎么搭理上官允。
“洺,这段期间,我发觉你变了。”上官允停下了步伐,认真地看着季洺。
季洺回过头来,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就像是聂施,这更使他有个冲动想把一切告诉她。
“小官,我……”正当季洺想要说出口时,上官允走了过去顺势环抱起季洺,“洺,我知道,你是有了喜欢的女生了,对吧?”
“小官,对不起!”上官允的悄然落泪,两行泪水无声息地流了出来,有一些还渗透了季洺的衣服,“小官……”季洺知道他的背脊已经湿了,那时泪水凝结的蒸汽,像是烟熏熏红了他们两个的双眼。季洺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失望的江河冲湿了自己的脑髓。
上官允用手用力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便松开了季洺,“洺,我是不会放弃的。”
然后,上官允又恢复了往日的甜美,拉着季洺的手走回了家里。
聂施走到了眼前的这家五彩霓虹灯装饰的酒吧,上面还有让人恶心的非主流kiss照片,五光十色闪烁着的光芒却如刀光剑影一般刺进了聂施的双瞳。里面的人人来人往,只有她是站在门前不知所云,她像是个被光芒围绕的雕像,双手握住了一张纸而且两眼放空,一直抿着嘴。
聂施看到了招聘条上的确写着:杯酒女郎一名。
聂施踌躇地走了进去,像是走进了一去不回的漩涡。
诡异的月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纱射到了简陋的房子,窗纱不安分地蹁跹着,更像是光束中虚无缥缈而在月光鳞波中泛起的层叠的涟漪,在风中凄厉的匿笑。
那个瘦弱的女人就坐在仅有的沙发上,一语不发,脸色发白,冰冷得更像是安详死去的灵魂。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额……你先不要着急,这只是白血病的早期,还是有的医治的,要不你先住院,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医生,我不能够住院,我还要养家啊,医生……”
“可是,要是病情恶化了,你会有生命危险,早点住院对自己好。”
“医生……那费用多少?”
“12万!”
“医生,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尽快!”
聂施拿出钥匙开了门,看到了桌子上满是丰盛的菜,还有路馨坐在家里仅有的沙发上看着21世纪最残旧的电视,面无表情的拿着遥控器神经兮兮的不停看着已经雪花一片的电视。聂施也没有多说,只是感叹着:果然跟我妈就是两母女,同样是个变态。
“妈,我回来了。”聂施穿上了早就预备好的拖鞋,准备走到路馨身边。
路馨看了看挂在冰箱上的钟,又望向聂施,满脸笑容,“小施,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噢,妈,学校有些事,所以回来晚了。”聂施胡乱说一通搪塞过去。
“妈,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没事吧!”聂施看着她妈的肌肤,几乎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没事!只不过是太疲劳了。”路馨神情紧张,倒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聂施看着她,凭着自己是她路馨的女儿,该有的直觉还是有的,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是一句话都能多多少少感觉到,这就是母女相依为命的共同点,也是她们心中无形的纽带,牵制住她们之间的羁绊。
聂施没有说话,任凭她怎么沉默,怎样用笑容来装点背后的秘密。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