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施,要不,我帮帮你吧!桌子看起来好像是用不了的了,你就先用我的桌子吧!”沈瑗装出一副恶心的可怜相,然后,没等聂施说话,就又把她的桌子挪到了聂施的座位上。
聂施不知道这次她又想玩什么把戏,她从来都是那种在私底下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那种人,聂施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又是一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呢!
聂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自我虚伪的苹果,心里有一种想把她扔了的感觉。
“聂施,到时候,我就去跟老师回报吧!哦,要不,季洺,你跟我一起去好了!”季洺看了看聂施,没有推辞,他不像聂施那样有戒备心,他是真的以为沈瑗是想帮助她。
“哦,好!”所以,他答应了。
就这样,沈瑗站了一堂课,还受到了老师特别待遇(就是老师的凳子都给她坐了!)因此,沈瑗上了一堂没有桌子的课。
在聂施看来,这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下课后,当聂施校务处领了一套已经很旧的桌椅回去,桌椅上都不满了灰尘,好像一吹就会弥漫在眼睛周围。
只是当聂施用手轻轻地摸着桌子时,回想起校务处里的人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当聂施走到校务处时,说桌子椅子都被油漆涂上了的时候,那个被人俗称“丝袜巫婆”的吴老师怔了一下,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嘴脸。
“什么?被油漆……到底是写了什么,连坐都不能?”那个女人一直都很嫌恶着校里漂亮而且成绩又好的女生。尽管如此,聂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身为老师的,居然还有这样的怪癖。
聂施手握成拳头,脸都快要黑下来了,她转身把那张不堪入目的桌子用尽全力地放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咚——!”一声,接着就是一双高跟鞋歇斯底里地在地砖上肆虐地发出“咯咯咯——”的像剁肉般粗暴的跺脚声。
“你这人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是谁和你那么深仇大恨的,要把这么干净的桌子涂成这样?”空气里弥漫着煤气爆发前的气息。
聂施没有说话,见好就收是她的宗旨,反正无论她说什么,那个女人都会是那副要死不活、是非不分的嘴脸。
“告诉你这个年轻人,学校就有这么多钱给你们去挥霍啊,就因为这些私人原因而害学校浪费冤枉钱的行为绝对不可行,所以,学校的公费也不多,你就去储藏室里面拿那套桌椅坐吧,去拿啊!”听她的语气,好像千错王错都是聂施的责任,“丝袜巫婆”的脸上分明写着“这就是你的过失”。
聂施正要走到那个储藏室的时候,又被那个女人叫住了,“诶,你要知道,如果再有下次,学校不会负责,这时就要自己搞定。”
聂施忍气吞声地走到了储藏室里拿了就走了。在走后,一阵议论声,不,正确的说,是一阵嘲笑声在她的背后形成了风的漩涡。
聂施回想起来,也只是从容地淡淡一笑而过罢了。
因为离教学楼还有一段时间要走,这段时间聂施还要搬着重重的东西往三楼去。聂施看了看周围,似乎都没什么人,本来这里就没什么人会来的,现在风的凛冽下更显得阴森了。
“聂施,你这是要把我的桌子搬回教室啊,也太谢谢你了。”远处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是裹着羊皮的虱子。只见她抬起头,就看到了最不愿见到的那群女人,眼前清清楚楚的就是沈瑗的轮廓。
的确,即使是永远都活在太阳底下的僵尸也会腐烂,看来沈瑗已经超越了僵尸的境界了。那张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脸庞,真的很难想象那是张比画皮还要虚伪的脸。
没有任何人在这边经过,也就意味着聂施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
“果然,那件事是你做的。”沈瑗的脸呈现了暴晒后的狰狞,冷若冰霜的脸突然纠结在了一起。
“是我做的,那又怎样?现在你想不想再试一次?”接着沈瑗一巴掌呼到了聂施的脸上,响亮的拍击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发出了剧烈的回响。聂施的左脸顷刻间肿了起来,就连看着也会感觉烫手。
接着,沈瑗又粗鲁地踢倒了残旧的桌子,一脚踩到脚下。
“怎么!聂施,你没事吧?”沈瑗又摸摸了聂施的脸,放荡地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聂施的面前,安全感让聂施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是阳光的余温,有那么一瞬间聂施是以为那个人就是季洺。
抬起头,看到的有时不一样的景象,那张桀骜不羁的脸是那么温柔,以至于让她误以为是季洺,可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却又有着很大的区别,那个人多了一种不受拘束的天性。
“你没事吧!”他把聂施抱在了胸口里。
“你……是……鼎弦!”高紫曦看着眼前那个带着一点点邪恶的鼎弦,突然不知所措。
“紫曦,你怎么在这?”鼎弦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一只脚搭在椅子上的高紫曦。
“鼎弦,那个女的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干嘛要插手?”沈瑗有点气急败坏地说。眼前的那个男人怎么说都是全校女生追捧的对象之一,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之前自己喜欢的人。
“沈瑗啊,我是看不过眼才来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对一个女生有点太过分了吗?”鼎弦扶起了聂施,目光锐利地像是锋铓毕露的三戟剑。
“可是……就这种丫头,死也不足惜啊!”沈瑗开始感到害怕,再怎么说面对一个男人,惧怕是有心而生的。
“沈瑗,得饶人处且饶人,传出去对你的名誉也不好吧!”只见沈瑗撇了撇嘴,犀利的眼神快速的扫了扫他们,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聂施看着鼎弦,虽然还是视线有点模糊,但却清楚地看到了轮廓。
“谢谢!”聂施低着头搬好桌子,看起来完全没有真心感谢的意思。
“你没事吧?我帮你吧!”鼎弦走到了聂施的面前,他只是扬了扬嘴角,做出了微笑的表情,“聂施,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让沈瑗这帮女人这样对你!”
“不关你的事吧!我不用你管!”聂施更像是在小声地喃喃着。
“好歹我也帮了你,你也太冷淡了吧!”鼎弦看样子还是不甘心。
“走开!”聂施推开了鼎弦,一个人狼狈地推着桌椅走了。
鼎弦在老师的眼中总是坏学生,他经常逃课,还有打架的记录,不过,因为他的脸蛋和天籁之声而让他成了地下乐的主场,聂施也曾经说过,“男生不坏,女人不爱啊!”那时季洺还在她的身边,“这不就是人的天性吗?”
但其实聂施当时也有点口是心非,因为她并不赞同鼎弦这个人。
现在,让自己曾经鄙视过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救了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鼎弦看着聂施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那么孤单而且无助,还要硬装坚强,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所以他才决定铤而走险,选择了那条路,让人无限唏嘘的路。
当聂施走回教室时,已经上课了,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脸上的印记上,但是聂施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了座位,当然,季洺的脸上更是彷徨,就像是凋零的花瓣。
最后一节课也结束了,尽管老师离开时还是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瞄了瞄聂施,好像有点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连声问候都没有就走了。
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聂施那疲惫悲哀和季洺那不善言语又焦急难耐的背影,在阳光的斑驳下交错般纠结在一起,像是没有规律的三角棱。
时钟正在滴答滴答地过去,代表着光阴的飞逝,像弦一般永远不回头。
“聂施,你怎么了?”季洺终于鼓起了勇气说。
声音就像是永远藏不住秘密的漏斗,不管隔了多远都能听到它的余音。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聂施用手捂着被沈瑗打的左脸,放空地望着窗外那往上挣扎的枝桠。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就是那么一句话我也希望你跟我解释。”季洺用力地用拳头发泄在墙上,即使是自己无能为力的表现。
“好!我是撞到柱子上了,这下总行了!”风凛冽地吹着聂施发红的眼,几滴眼泪被挤了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季洺看着聂施,有气无力地说着。
其实我真想帮你分担,我不是傻子,脸上的伤痕我会分不清楚吗?
“季洺,如果我告诉你,这巴掌是沈瑗刮的,你信吗?”聂施近乎绝望地望着季洺,心里在冷笑着,聂施啊,你这么说,他会信吗?不要奢望了。
显然,聂施她得到了预期的效果,在季洺的脸呈现了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