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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3)

《9》初吻

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天以后,何阳一直在躲着我。打他手机他不接,去宿舍找他他的舍友说他当家教去了,有好几次在路上看见他叫他,他却疾步走开……我们又变成了陌生人。脆弱的像纸一般的感情。

“何阳,不要躲着我,还是谈谈吧!”犹豫着按下键,“发送成功”,电子产品再好也是没感情的东西,它不能有感情的表达我的意思。

这时候,我们又并肩坐一起了,我已没有兴致欣赏林子里的美景了。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我握住衣角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不能激动,不能哭,好好像他说清楚。

“何阳,你是因为我妈才不理我的吗?”我望着他的侧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不语。

“我承认我妈很无礼,我代她向你道歉,我……”我语无伦次了,“这是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分手,还要因为我妈的一点偏见动摇?”我彻底无法忍受了,放声大哭起来。“你以为我喜欢那样的家?是的,那样的家能让我享受良好的物质生活,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那能叫享受吗?”积攒了二十几年的泪此刻想一次性流出,何阳大概也没想到这样的情景,他想给我擦泪却没有面纸,想用手擦又觉得不妥,手举在半空,最后落在了我的肩上,将我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我无声的抽泣着,这种依靠让我第一次有勇气说出我的不快乐的生活。“我妈妈是个女强人,在工作上很强,在家里她的话是不可违抗的,她对我和爸爸实行专制统治。在我初一那年,终于爸妈离婚了,爸爸只拎着一只小皮箱就离开了,妈妈什么都没给他,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我温暖的爸爸就离开我了。”

“何阳,你能理解吗?我有多怕我妈妈。她在人前表现着对我的宠溺,却从不允许我说不字,她让我畏惧,让我孤独。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我以为你能给我温暖,能让我有勇气面对妈妈,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退缩了,为什么!”我用拳垂着他,质问他。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重复着。殊不知,我想要的不是这三个字,而是“我会保护你的”和关于将来的允诺。“佳郁,佳郁。”他轻唤着我的名字,捧起我的脸,只觉得嘴唇冰凉,浅浅的一个吻落下。今天发生这么多的第一次,我睁开迷蒙的泪眼,确定这个人是他,确定这不是同情,而是他给我的无言的允诺。

《10》佳郁脸红了

似乎生活中总要有些不完美才能让人更渴望完美,似乎爱情中多些障碍两颗心才能靠的更紧。

何阳真的变了好多!不再与我保持距离,不在我面前戴着面具,他可以像孩子般在我面前抱怨食堂的饭菜,还因为我的一句表扬而“喜形于色”。不过我更喜欢这样的何阳,虽然很烦人~

这不,我刚刚回宿舍洗漱完毕,他的电话又来了,“佳郁,我想你,我在你宿舍门口。”

“不是才分开吗?我……”“嘟嘟……”他已经挂了电话,真是磨人的家伙。

“呦,是你们家那位吧?”星星满脸鬼胎的凑过来。

我捂着电话:“那又怎么样?你呀快点把自己推销出去,就不用天天来烦我了。”我在她水嫩嫩的脸上一捏,迅速抓起外套逃走。身后传来星星嘶吼的声音。

一眼就看到树下何阳的身影,“傻瓜,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不能。”他伸出手将我搂进怀里,“想你。”

嘴角的笑容还没绽开,就被他热烈的吻覆盖。他轻巧的撬开我的齿贝,探进我的口中,我也被迫与他交缠,朦胧的月色下沉溺在这甜蜜的交织。他的手也没有闲着,隔着我薄薄的外衣抚摸着我的背,渐渐的,不知不觉中,居然掀开我的衣服抚上我光滑的背,我这才一惊,慌忙推开他。我只穿了睡衣披件外套就出来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我的脸烫极了。

“不早了,你,你还是回去吧!”我低着头支支吾吾说出这些话,始作俑者竟然似忍非忍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色狼,笑什么笑!”我有些恼怒的踢了他一脚,当然用力不大。

“好好,我不笑。”可是他的肩膀还在颤抖!

“不理你啦!”我一跺脚,转身要走。

“别,”何阳拉住我的手,再次将我拥入怀里。“佳郁,我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感受到他的严肃和认真,和刚才截然相反,这人变脸变得还真快。

“那是当然!”我笑着说,再次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

这样的夜晚真令人难忘。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被我晃得咯吱咯吱响。星星半睡半醒的问道:“佳郁,怎么了,吵架了?”没有,反而是因为太幸福了。这时透过窗子看到窗外已经有些明亮,不行了,我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11》伤离别

白天也越变越长,天气渐渐热起来,夏天来了,大三也接近尾声。

老师找我谈话,问我今后的打算,她表示学校有几个保研的名额,我一心只想着和何阳在一起,有些犹豫,还好老师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老师是一位很开明的人,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拍拍我的肩,说:“我知道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爱情很重要,但是学习和爱情并不冲突。再说一旦步入社会,学习的机会就很少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和何阳走在长廊里,我琢磨着怎么对他说,何阳却先开口了。

“佳郁,我有事要对你说。”我摸摸耳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迅展企业你听说过吗?那个公司录取我了。”

“真的!”我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要知道那个公司可是国内IT行业的龙头老大。“太好了!何阳,你真厉害!”

“你听我说完,但是他们要求我先出国学习两年。”我这才明白何阳不兴奋的原因了。以他的学历这么轻易的被录取一定不能被大家所心服,出国进修一定对他以后的工作大有帮助。

我拉起他的手,认真的对他说:“何阳,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不是才两年吗!其实我今天要告诉你我想考研的事情,你不觉得这两年是对我们的考验吗?我们要相信我们的爱情,况且这也是为我们的将来打拼。”

何阳搂着我,许久,才说了两个字:“谢谢。”

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地有得到和失去,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消失……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何阳就闯入了我的世界,也没有一声“再见”,何阳就悄无声息的离开我的世界。

刚发现栀子花开放的时候,那个下午,月月急匆匆跑进宿舍,我正在书桌前给何阳发短信。“佳郁,你听说了吗?那个,那个……”月月从来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我放下手机,递了一杯水给她。“看你急的,喝口水再说。”

“不是,”她抓住我的手,“你还不知道?何阳昨天出国了!”

“怎么可能?”我镇定的放下杯子,拿起手机给她看,“昨天我们还短信聊天呢!”这真是笑话,他出国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你看看时间,都是上午的,他下午走的。”月月激动了。

我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已经做好了分离的准备,我已经做好等待的准备……但是为什么一时还是很难接受他离开的事实。

《12》话中玄机

第二天我才敢去何阳的宿舍证实他真的不在了。

床上,书桌上,柜子里,没有留下一点东西,他没有留给我一件东西,一句话。我呆呆的在他的书桌前坐了半天,他的舍友来劝我,他的死党蒋成也来安慰我,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也没有落泪。后来,后来肚子饿了,提醒了我的存在,后来,饱饱的吃了一顿,美美的睡了一觉,居然没有梦见他。接受了他离开的现实我反而很冷静了,生活又正常的运转起来。

放假了,大忙人妈妈出现在我的宿舍,自那次生日宴之后我就没见过她,电视报纸我基本上不看,就算看了也会跳过那些政治要闻。

一进宿舍就看见玲姐围着妈妈端茶倒水忙碌的样子,不用说,妈妈一定知道了何阳离开的事、我考研的事,甚至更细微的情况。“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妈妈来接你了!”礼节性的拥抱,礼节性的微笑。我拿起整理好的包,向她做出走的姿势,这般令人窒息的环境不宜久留。

汽车缓缓开出学校,妈妈正在接电话,所以没空质问我。篮球场、小树林,还有我们一起牵手漫步的林**,初次相遇的屋檐下……景物都在倒退,我忍住,让思绪不要倒退。

“小郁,在看什么呢?”不知何时妈妈已经打完电话。“听你老师说你有机会保研,为什么放弃了?但是你舍友又说你在准备考研,为什么不选捷径呢?”

为什么?哼,我一定要按照你安排的路走吗?那天,我去交保研申请表,在办公室门外听见系主任和老师的谈话,我说呢!在我的世界里,就没有妈妈的魔爪伸不到的地方。于是我立刻转身离开,什么申请书,都见鬼去吧,随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妈妈,你还知道我什么事情?何阳走了,对,这么大的事情你肯定知道。”我自嘲的笑了笑,“你一定很高兴!不过别高兴的太早,我们是不会分开的。”虽然,他走的干干脆脆,不给我任何回忆,但是我又怎能忘记,我心的最深处永远有他的位置,即使面对的是无边的寂寞和漫长的等待。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你妈?他离开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这个狂妄的家伙,还说什么有能力给你幸福……”

“你说什么?你见过他?我不知道?”我失声吼了起来。

“我说过什么了?哦,是你生日那天说的,你也在,怎么会不记得?”妈妈不动声色的整整套装,“一会儿你先回家,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小李在市政府停车。

她永远这样不动声色,理直气壮,问也问不出什么,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好好的羞辱何阳一番,何阳却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这一切。让我愧疚,让我心疼,这笔帐先记着,两年后再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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