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的班分梅、兰、竹、菊童学班,收入的都是八岁大的孩子。再往大些的就分六艺班,以个人喜好或能力来选择相应的课程。不过六艺对刚入学的小溪来说还言之过早,童学毕业也不是那简单滴。
“这位是岭南泉山来的青天。青天?进来吧!”清逸先生先行一步,踏入了教室,立于众学子面前向他们介绍着新来的伙伴。
青天?无他,正是被老爹取了假名儿的小溪,北墨属于皇族姓氏,在民间还算得上是禁忌,旁人是用不得的。
最后与青天同桌的是位来自漠北小子。若他不自报家门,估计论谁也猜不上,他打哪来。都说漠北汉,野蛮狼。可这小子温顺的跟个小绵羊似的,就连钱府管家的小儿子钱二都会时常敲上他一笔保护费。
“杜恒,你能不能出息点!”
小溪狠狠的给杜恒挥一拳,鼻血黏上了手。
“天天,他们只是想要一点钱,我们给他就是了。”杜恒两眼汪汪的回道。
自家大哥那威武的名字都让这小子给糟蹋了,她真的忍不住想吼上一句,“你没事起这名字,干嘛”,可完全是不合理。
递上帕子,小溪很严肃的说道:“你要是再给钱那帮孙子,给一次,我就揍你一顿,给两次就两顿,你自己看着办!”
“那能不能轻点?”
“杜恒,你给我去见鬼吧!”
小溪咬着牙猛得挥出一拳,气呼呼丢下了杜恒。阁楼上目睹了一切的清逸先生,执起来画笔,继而之前画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童班的课业最费时辰的是书写,小溪的课业被同级的菊班的柳奉仙先生抢了去。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如些秀气的字体,单一的秀气不常见,不过书院中也负鲜少几位较别有天赋的孩子,而这字方正有形,钢筋有力,变化得十分得当。
“清逸兄!你这是捡到宝了,作兄弟羡慕呀!”清逸先生拿回课业后,柳先生仍不时的感慨大呼。
“孩子心性,前几日的课业多半是为了应付我写的。”清逸先生拎起来先前的作业,柳先生凑前一眼,这这?
“完全不是一人手笔呀!”柳先生惊呼后:“会不会是其父代笔的?”
“先的那张,你瞧过,是方才午后,他一闲在室内写的。至于你手上拿的是从家中带来递于我的。”清逸先生的表情奇异,似乎相当的不满。
“那你作合打算?”奉仙问道。
“先让他将欠于我的课业都补全再另行打算。”清逸先生说道。
青天那孩子也真傻,什么时候不好写,偏撞在了清逸这铁面阎罗的手里,柳先生叹息一声,唉,你就自求多福吧。呜……他怎么就捡不到这样宝,换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孩子写一人的高的纸,太不人道鸟。
主子受罚,下属的日子也不好受,其次还会被痛骂。天旋认为,作为小溪的书童,理所应当的给自己的公子减轻压力,当然,其中也包括往日回家后的作业。两人也就这么一个写着一个眼瞅着,怎么都使上不力。
“哇——我受不了鸟!先生太过分了,又不是写不好。为毛要把以前的全部重做嘛!”
小溪绵绵无力的趴在书桌,两手大张,搭在了桌子的两边,一副惨败的模样。
“旋旋,我写不动了,呜——你说要是印刷多好,先生罚几遍,我就给他印几遍。”
“印刷?那是什么?”天旋天次听闻,便习以为常的问道。
“那印刷就……”小溪滔滔不绝的说了一时辰,愕然发现天旋神情由茫然变为了惊喜。
“天哪!主子,你真是太聪明了。属下这就去给你找木匠!”溜下话,天旋就跑没影了,也就一盏的功夫,后院挤满了一城的工匠,还有一些粗大的木材商们。天旋领着小溪的笔迹递给了工匠,让他们仿着字体做模板,小溪欲哭无泪,法子是行得通,可真是太浪费了,工序可没那简单来着。她也只是看过书中的一些介绍,这是费时费钱的大工程。
别院的后府轮班得打造着神器,这是街道中的流言。直到一月后,青天同学才刚半年的功课补上,清逸很欣慰,儒子而教也。但展开作业后,清逸先生也未发现什么,只道这字相当的工整,可到后头,那呆不是工整过了?
“快说,你做了什么!”
看着先生铁青的脸,小溪吱吱唔唔的说不太清楚,清逸也没多言,道:“叫你父亲来一趟吧!”
“啊!我爹爹都出门三个月了。”这反应快得,都让清逸气结了。
“那你母亲呃?长辈呃?总能来一个把这堆作业解释清楚吧!”
小溪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忤逆先生的意思,除了爹爹,她还没见过其它的长辈。老管家?钱傻说那是下人,不算呃。
于是呼,有了清逸先生怒牵小溪回别院一目。老管家是个通晓大理的人,立马通报了刚回上府的北墨旭,把先生送“公子”的事粗略的说了一下。
没在大厅遇上女儿的北墨,在下人的指引下,去了后院。与同样吃惊的清逸一样,北墨也雷击了?
“这就是你向本王解释的玩具?”天枢懊恼呀,这天旋小子说话越加离谱了。连个玩艺都说不明白,上回罚得太轻了。
“回爷的话,天旋是这回信儿了的。”
天旋身后一阵恶寒。
“这是这是……”
见清逸先生半天叫不上名儿,小溪讪讪的回道:“印刷,想刷几遍就刷几遍。”先头的话还响些,可后面的话也就算侬侬细语,又带些岭南的口音,清逸没能听明白,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辞儿。
“天儿——”
“哇——爹爹,你终于回来了。”终于有家长了,先生不有为难她了,躲开先生的痴呆状,小溪飞奔跑进了父亲的怀中。
“嗯,几月不在家中,你就把先生气得送回了家?”听不出半点责备的调,不过先生也无心听,他正一心观察着工匠们的作业。一枚枚印章像长了翅膀,飘进他的眼中,那是成排的字,厚厚的书!先生可没想过,一个小小的罚抄换了惊人的奇迹。(原则本人不认为是小小的,话说,从开学的作业补到学期未,这可不是小作业,那是大工程的说。话归正文)
“师傅,请问可有印制好的书籍?”
清逸先生好奇的询问领头的木匠。木匠见是小公子带来也没二话,贼贼的笑道:“有,正好是印了一本。”
清逸先狂接过书,一阵狂喜欢,翻开书上的木板封皮,手有些颤抖,这是印刷的第一本书。真的好些激动,相当,相当的激动呀!
终于翻开了。
“咚!”
书掉了,一脸丈青的清逸,转身对小溪咆哮道:“青天,你!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风吹散了脱线纸稿,宣白的纸上,清晰的提着一首诗:最是难堪梦醒时,高山流水共谁知? 当年娇媚新来瘦,冷月无声人已痴。
小溪脸色大变,哭声道:“不是我干的,是天旋说想收集一些画册的来着。”
天枢一阵哀悼,天旋呀!
小姑娘哭得肿红了眼睛,当父亲的自然是心疼不已,而先生听得此中的曲直,明知冤枉了学生,也只能找个台阶下。等回过神细想,也不过是稚儿,哪会懂这些艳诗淫词。套句现代话,那可不是谁能明白,谁邪恶嘛?
北墨幽幽的看了清逸先生一眼,他觉得先生还当得起机智、敏锐二字,想当年李明泽撑权辅政时,他可是比谁都跑得快,结果那年出仕的新官也就几根苗苗留下了活口,那不是敏锐那是啥?当然,吓哭他女儿这笔帐还是得算算的。
清逸先生顿时觉得,后背一阵阴凉。先前的失态让他略有些愧对学生,况且他还想偶尔占这位徒弟的一些便宜,毕竟活字印刷还是个新鲜物,不是谁都用得上,庞大的制作与精细工艺就可见一般。
别院的管事代先生去书院向院士告了一天假,而他本人正被好客的北墨旭留在了府中。来往密信中,有提及清逸文思优美,如织锦绚烂,似乎还无人得知他武艺与文章都算是人中蛟龙。由此,北墨的心思又挂了,他觉着给女儿寻个相貌好,品性也过得去的先生,很有必要,于是呼,有这这一幕。
“犬子顽劣,以后有劳先生费心了。”北墨的语气不容质疑,他是全然把得女儿交了清逸先生。要是女儿学不好,那就是你先生的问题,女儿始终是最好的,就算有啥不好的性子也是让外人给带的。
清逸不傻,青天这徒弟也甚好,他原本就有此意,但冲着北墨旭小小的威胁,他要不小小的反击一下,岂不辜负太无趣了。
“入得我门的弟子,初时都异常清苦。”清逸顿了顿声,没有立即话一次说清,只是借着喝茶的功夫,余光瞧了一眼北墨,果不其然,这位父亲眉头微挑,不满的单手支起了茶杯,停在了半空,片刻后,他撒手泼出了杯中的水,道:“一言既出,本王的女儿就交于先生了。”
北墨旭兀的向清逸交代了自己的身家,以及对他的信任。清逸吃了一惊,他有猜过或是某个闲散的侯爷或世子,却没想是当权的容王。
走出别院的时候,清逸喝过了北墨溪的拜师茶,小姑娘别扭得模样还在眼前,可能为那事恼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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