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云聚风月
他要去一城风月,因为在他觉来,象他这样饱读诗书,人称子之曰的风雅之士,来到一城风月门前不见风月主人,简直是个笑话。
一城风月,云集着天下最美的女子,也因此吸引着天下最**的男子。他的丝竹管弦似乎永远远离着城之外的俗世红尘,它独自奏鸣着自己的欢乐和豪奢。
程追风从他的蓝布琴襄中排出几锭大银,才顺利地进到了城中,只是他一进到城中,就告诉带路的小侍女,他要见一城风月主人。
小侍女打量了他半天,撇嘴一笑。先生,你可知道要见我们城,可不是光凭有银子就能见到的。你既然进来,就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呵呵,什么规矩。
能见到城主的人,一要知书,二要懂乐,三要会画,四要善诗,同时,还要是名闻天下的**名士,你样样都占么?我看你还是早早到兰墅、涛亭、月榭等几个地方随便找几个姐姐谈笑一阵子便去罢,看你穷的份上,我也提早告诉你,我们城主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客人了,凭你?
程追风哈哈一声:笑话,你看我是个样样不会的人么,竖子也,竖子也!
小侍女翻翻眼睛,领着这个在她眼里看来真是个酸得不能再酸,臭得不可再臭的穷儒穿花拂柳,足足在城中走了半个时辰,才进了云聚厅。
凭是程追风自诩见多识广,一路上也为一城风月的豪奢广阔啧啧不已。
云聚厅,其实是一城风月最随便的去处,宛如一座市井酒楼,里面坐着靠一壶清茶,或半杯残酒排谴寂寞的男人们。他们,其实全是一些为了等待一城风月主人而痴痴守望的痴心汉,其中有的只是路过,有的则已经在这里盘桓了几个月甚至半年。
程追风坐在了这些候客中间,要了一壶酒,摇晃着他高高的帽子细细地品味起来。
阁中数十个男人均互不搭话,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志得意满,似乎唯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主人邀见的那一个幸运儿,不过值不值得邀见,或许他们心中早已清楚,不过男人对于绝色,就象天狗对于明月,明知不可得,还是会心存幻想,年年狂吠。
程追风于是只有喝着自己的淡酒。就在他喝掉了壶中半盏酒的时候,云聚厅中走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他认识的人,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是,他熟悉这个人,就象熟悉自己已经逝去的岁月。
江负樵。
青衣,长发,脸上除了冷峻,已经被岁月的风尘刻上了无数落寞。
他也被小侍女领到了这里,一言不发地打发他坐到一张桌边,给了一壶酒让他自斟自饮着,便匆匆要走,想必她还要再去带其他的人再来这里吧。
江负樵却唤住了她。
他掏出一锭大银和一张素绢,一并交到了侍女的手上:烦请姑娘将这个素绢交给城主。
小侍女淡淡笑道:交给我们城主又能怎么样呢?不过看在您的银子的份上,我现在就去交给他就是,不过我也提前告诉你,这银子你是白花啦。
然后便匆匆离去。
每个人都只瞅了一眼这个急求青眼的花客一眼,便不再理他,因为就象侍女说过的。他这银子肯定也是白花啦。
唯有程追风盯着江负樵,鼻子中似乎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
段剑,江负樵,归元僧,于平安……,该来的都来啦,不该来的也都来啦,看来大都城里,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