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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剑之对决

陈文的心跳猛烈的撞击着胸膛,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宫泽仪式的整个过程,他又想起了沈君祥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

“陈文呐,北野春人交给我,至于到了战国那边的,可就看你的了。”

沈君祥这话说的虽然含糊,但陈文当时的理解是:你就安心的去战国时代吧,这边北野春人等人,我自有应对之策;不过现在看来,沈君祥的话外音似乎说明了一点——他心里清楚的很,宫泽仪式会将祭坛上所有的人传到战国时代!

陈文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河禅师、长谷川、水镜美冬和朽木叶香岂不是都会传到了战国时代?

时间隧道在理论上属于多维空间,但大体上会朝着一个方向流动,宫泽仪式的特点在于“利用圣物之间的相吸,逆流时空进行传送。”只不过,时间的出口会相对随机一些,石川一介既然已经效命于中村冈野,这说明他比自己来战国要早一些,已经充分掌握了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律和势力结构,但最让陈文担心的却是,这来到战国时代的五位“朋友”,会毫不吝惜的使用自己的能力,夺取“战国之刃”……

另一方面,陈文也断定了沈君祥必然是知道内情的,他在木殿酒宴上故作愤怒和无奈的态度,看来只是演给北野春人看的,沈君祥那种瓮中之鳖的无辜与临别前的眼泪,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而此刻,那种伪善的面孔让陈文后脊梁发麻,自己如此临危受命,竟然还被蒙在鼓里,这是完全难以接受的。

陈文发呆的这会儿,醉菊丸、乱菊丸已经和石川一介交上了手。

两把雪亮的太刀快如闪电一般的舞动,夹击着石川一介的左手黑刃,相持十招有余,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石川一介的招式越斗越快,越砍越狠,两人很快就吃不消了,因为他们完全无法预知石川一介的招式,出招套路也是从未遇见的奇特。

醉菊丸眼见自己顶不住了,猛的向后一闪身,把自己手中的太刀往胸前一横,“啊——!”的大喝一声,紧接着,他手中的刀身流光一闪,刹那间四下里一片酒香,芬芳醇美,犹如陈年佳酿。

“醉王之刃?”石川一介眼睛一亮,冷笑着说:“你这不人不鬼的胖子还有这种东西,真是暴殄天物了,这把王级剑,你死后我一定会代你好好保管的。”

醉菊丸好像大醉一般,满脸通红,睡眼迷离,脚下的步伐凌乱踉跄,他拿刀指着石川一介,口齿不清的说:“大爷我……今天非花了你……你的脸不可!……你一定要……好好的保管……大爷我留给你的疤……”

石川一介本就是个气盛的人,再加上看到了“醉王之刃”,心切的露出一丝凶光,他猛地挡开一旁夹攻的乱菊丸,舔着嘴角冲向醉菊丸,笑意之中充满杀机。

事情并非石川一介想的那样简单,唤醒“醉王之刃”的醉菊丸无论从步法上、剑法上,都活脱脱的变了个人,虽然身体还是笨拙不堪,但却每次都可以匪夷所思的避开石川一介的剑招,继而频频发动猛攻。

在战国时代伊始,便流传着“醉王之刃”这样一把名刀,唤醒者会拥有超群的剑术与步法,杀敌于谈笑之间。但醉菊丸虽机缘巧合得到了这把“王级剑”中的极品,而唤醒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对于“醉王之刃”的威力并没有潜心领悟,此刻临时抱佛脚,却只有保命,毫无胜算。

陈文心里清楚,剑道流传千年,虽然一些类似“燕返”、“八千切”的传说招式早已失传,但石川一介毕竟是当代最顶尖的剑道新秀,所研习的招式和战国时代的武士大有不同,弃繁化简,招式连贯,剑锋所至无不博大精深,堪称剑道之精华所在。醉菊丸在他凌厉的攻势下,再次显露出败绩,陈文也为之暗暗着急。

乱菊丸看了看天菊丸,眼中带着询问,当看到天菊丸向自己轻轻点了下头时,他便也将手中太刀在胸前一横:“开——!”

石川一介用余光看到旁边乱菊丸手中一闪,心里又惊又喜,暗道:“这又是什么剑?四菊浪人既然排名美浓杀手第一位,应该错不了的,他们每人恐怕都有一把绝世好刀!”

他看准一个空当,反脚一下将醉菊丸踢了个跟头,转回头冲向乱菊丸,劈头就是“左手御剑流”,速度既快又狠,直袭要害。

“哐——哐——哐——!”乱菊丸狼狈地拦下石川一介攻来的的三刀。

“干瘪猴子。”石川一介看着乱菊丸手里的刀,失望的摇头说:“武器很普通嘛,废物依然是废物,废铁依然也还是废铁,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我呸,你再砍我,可他妈别后悔!”乱菊丸慌慌张张的说。

“那我就如你所愿,也看看自己后悔时是个什么样。你能死在我的刀下,恐怕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了,卑贱的猴子!”

乱菊丸手忙脚乱的又接了石川一介7、8招,虽然最后几下差点要了乱菊丸的命,但天菊丸、鬼菊丸及醉菊丸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喜悦。

“死忍者,砍得爽吗?惬意吗?很享受吧?”乱菊丸笑着说:“你看,这雨也快停了,天也快明了,你切腹的时刻不远了。不过我可没把胜算寄托给老天爷,我要看到的是你伤痕累累,欲死不能的样子,哈哈哈哈。”他笑着抡起了手中的太刀冲了上去。

说着,乱菊丸使了一招“斩天下”,又快又猛的砍向石川一介,石川一介冷笑道:“还说不是废物,这种狗屁刀法使了三四回竟然还敢用!”说着顺势横刀拦了上去。

一瞬间,只听见“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虽然乱菊丸砍出的是一刀,然而刀身后面却跟着多个残影,石川一介这一拦,顿时感觉十几股生猛的力道倾泻而下,左臂震的发麻,险些单膝跪在地上,一脸惊愕的收刀倒退了几步。

“可认得我拿的是什么?”乱菊丸挑着眉毛问道。

“呵呵呵呵呵呵——!”石川一介阴沉的笑起来。

乱菊丸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声弄得一愣,随即说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你笑够得话,就自我了断吧,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刀。”

“干瘪猴子,你究竟何德何能配拥有‘影王之刃’?”石川一介摇着头,叹了口气说:“挡了十一招,就能在瞬间复制我的全部力量和刀数,‘影王’的传说虽然有所耳闻,但却没想到世间果然存在,我很奇怪,像这些极品的‘王级剑’怎么都会落到你们这些废物的手里?天菊丸、鬼菊丸的手里,想必也是一流名刃吧。果然如中村大人所说,你们全都是祸根!”

乱菊丸已经厌烦了眼前忍者的狂妄,身边毕竟还有30个上忍,如果在此处耗时过久,肯定会夜长梦多,如果真的一拥而上,单凭四人的力量是难以突围的。

这一点天菊丸和鬼菊丸也意识到了,“醉王之刃”和“影王之刃”只能唤醒十分钟,同时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如果不速战速决的话,很难从这里逃走。

乱菊丸手持“影王之刃”再度冲向石川一介,他心中有数,过不了多久,“影王之刃”就会沉睡,刀内复制的力量与刀数就会消失殆尽,到时别说杀敌,恐怕连跑的力气都没有,毕竟“影王之刃”不同于“醉王之刃”,唤醒后所消耗的体力不是固定,而是根据吸收力量的大小而转换的。

然而让四菊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石川一介突然也把自己的刀横在胸前,笑着朗声道:“破——!”

一阵恶风如寒冷的钢刀一般,刮过泥泞的大地,周围上忍手中的火把忽闪摇曳,四野里传来阵阵幽怨窸窣的低语,犹如鬼魂亡灵似的响彻耳畔。恐怖的气息摩挲着四菊浪人的恐惧,陈文透过火光清晰的看到,石川一介左臂所纹的那只邪神,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再一看石川一介身后的影子,竟然是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陈文定睛一看,就是那左臂纹的邪神!

石川一介眼睛通红,嘴角各露着两根犬齿,煞那间似乎老了很多。

他将黑刀指着四菊浪人:“不要再装糊涂了,想要杀了你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就是剑的等级,这也是尊卑的定律,试图浪费自己的生命人,结局往往很可悲,告诉我,战国之刃在哪?”

战国之刃?!陈文心里一惊,听石川一介的语气,似乎四菊浪人知道“战国之刃”的下落?

天菊丸不以为然的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告诉中村冈野,因为这是剑的等级,也是尊卑的定律,你说对吧,鬼忍者……大叔。”

石川一介阴着脸孔,向四菊浪人走了过去,一边说道:“真是可悲,竟连保命的觉悟都没有,战国之刃救不了天下,它只能救了你们自己,难道你们的师傅‘宫泽英雄’没教你们怎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吗?!”

天菊丸把刀横在胸前,笑着说:“抱歉,我可没做好去死的打算,如果我死了的话,天下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到我的师傅,‘战国之刃’也会永远沉眠地下,那些手中拿着‘神级剑’的败类,岂不是更加为所欲为的毒害人间了?”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石川一介疑惑的问。

“怕,但我更愿意相信强者的贪婪,你不会甘心做中村冈野的屠刀,也不会拒绝‘战国之刃’的存在。”天菊丸说道。

石川一介盯着她,说:“虽然很想夸奖你的勇气和逻辑,但这回你错了,‘战国之刃’必须消失,有关它的一切信息都将被湮灭,而我将成为这个时代的主宰,谁也无法企及我的力量,我会改变历史,成为最终的王者,而不是得到那五把废铁,你明白了吗,姑娘?”

天菊丸吃惊的向后退了两步,从这个忍者的眼中,她看到了一股真切的野心,那种***与贪婪窥视的竟然是天下,这种话怎么会说的出口?天菊丸握着手中的太刀,缓缓横于胸前,毅然喝道:“开——!”

一团迷离绚丽的光,煞那间从剑身喷薄而出,缭绕这如炊烟般飘向夜空。天菊丸看着刀身中自己的镜像,轻轻一弹,身边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天菊丸,她又弹了三下,便又出现三个分身,每一个分身都并非虚影,而且各执一刀,冷冷的看着石川一介。

“幻王之刃,创造实体分身的绝世好刀!”石川一介说道:“天菊丸,以你的能力就只能份出四个吗?单凭这点数量,你是奈何不了我的,如果想从这里逃走,倒是还有机会的。”

“大叔,你是我见过忍者里面,废话最多的一个。”天菊丸冷着面孔说:“你若比我强,就算逃跑也没有意义,你若是个废物,我跑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石川一介失去了一切耐心,既然天菊丸不愿说出战国之刃的下落,那便要完全的斩草除根,一旦留下活口,今后所衍生出来的麻烦,都将会让自己满盘皆输。

他的黑刃唤作“夜神”,是只有在夜间才能发挥威力的“神级剑”,最大的特点便是影响敌人的视力范围,甚至可以给予敌人致盲;“夜神”是一把邪刀,可以呼唤鬼灵,并驱使它们干扰敌人的听觉与嗅觉,它拥有黑暗世界所能产生的一切,但威力究竟有多深奥,必然还需要持有者自己去领悟。

此时此刻,虽然周围几十个忍者手持火把,但四菊浪人的眼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片幽寂的黑暗,石川一介提着刀,走到醉菊丸面前,看着他彷徨无措的眼神紧张的左顾右盼,不时的用手中的刀像四周舞动。

石川一介摇了摇头,紧接着毫不留情的将“夜神”扎进了他胸口,醉菊丸“啊——”的大喊了一声,痛苦让他的脸庞开始扭曲,豆大的汗粒和腔内的鲜血纷纷渗了出来。

四人当中只有天菊丸还稍有听觉,她听到惨叫声,茫然的喊道:“醉菊丸——!”

天菊丸知道,此时若想逃跑,只有自己可以办到,五个分身足可以朝这五个方向飞奔,最终哪个分身安全了,就成为本体。但真的就这样放弃醉菊丸、乱菊丸和鬼菊丸吗?这绝不可能。

一切都怪自己,每天总是逍遥自在,从来就没有审视过“四菊浪人”时下的处境,什么美浓第一杀手天团,什么“宫泽英雄”的四大门徒,什么“王级剑客”的身份,到最后还不是任人宰割,死无全尸?

不远处又传来了乱菊丸的惨叫声,天菊丸凭着微弱的视觉,踉跄的摸了过去,她抱着乱菊丸,指尖感受着血液的温度,她大声的哭着,虽然这哭声以至于最后自己都已经听不见了……

石川一介从鬼菊丸的胸口拔出“夜神”,鬼菊丸像头野兽一样低吼着倒了下去,泥水溅在那张不能瞑目的痛苦的脸上,让石川一介倍感欣慰的朗声大笑,这种弱肉强食的真实感,是他在21世纪所不能体会到的,这也让暗中目睹了这一切的陈文感觉到,石川一介已经属于了这个时代,而且他消除一切关于“战国之刃”线索的目的看来只有一个——让返回现代的所有可能化为泡影。

石川一介蹲了下来,抚着天菊丸的脸颊,用拇指刮去晶莹的眼泪,明知她听不见依然冷冷的说:“明知道会死为什么还要坚持呢?如果‘使命’连‘性命’都承载不了,又谈何尊严呢?你辜负了你师父的寄托,也辜负了朋友的信赖,更辜负了我给你的机会,所以,我不会可怜你!”

石川一介站起身,把“夜神”举过头顶,看着地上的天菊丸,默默道:“死吧,这个时代不适合你……”说罢,便将刀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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