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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骨枪手

转眼就是七月,天气也越来越热,每天黄昏,住宅区里晚上乘凉的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太阳落下龙岭后,总能看到大人小孩搬着小板凳,端着茶水饮料,拎着蒲扇聚集在小广场上,天南海北的聊天,日子很是轻松自在。

“看今天的报纸了吗?那个穿骨枪手又出手了呢!”

“他和回旋刀王……恐怕是龙凰帮的弟子吧?”

“不管他们是龙凰帮的人还是自己单干,十之八九是猎手。”

“猎手好啊,猎手越多我们的日子越安全!”

“奶奶、奶奶,猎手是好人吗?”

“他们啊,只能算半个好人!”

“好人有半个吗……”

黑暗社会里近几年崭露头角的新人当属穿骨枪手与回旋刀王,这两人暗杀无数,作案地区遍布大江南北,有时还会涉及到国外地区,在黑暗世界里出尽了风头,却总是隐秘的消失。只是,杀手也分很多种,有的只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理会社会纲常;有的却是真真正正伸张正义、为民除害为主。以这大半年两人的作为来看,自然属于后者。社会发展至今,总有些人是玩转法律的,他们或顶着企业家的名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或只为钱财不惜贩卖国家文物,却总能借着法律漏洞逃脱制裁,于是就延伸出一个新兴职业——猎手。他们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渗透在社会最不起眼的角落,在必要时候助警方一臂之力,提供证据、做引路人,甚至直接出手杀掉警方只能看不能抓的幕后黑手。他们是灰色地带的主宰。或许以黑制黑或许才是这个名称的本质吧。

总有人说这两个杀手是龙凰帮的人,其实也只是捕风捉影,仅仅靠着穿骨枪手和回旋刀王的所作所为符合龙凰帮的“义”的宗旨而猜测的。不过说起龙凰帮,就不能不提起它的起始。上古神话龙凰的故事是人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凄美,神秘,笼罩着罪恶的美。龙凰帮以龙首、凰首、雕首为信物,尊崇义字,惩恶扬善。有着天下第一义帮的美称,几千年来风光无限不说,还一直统领这整个地下王国。十七年前突然有一天,龙凰帮整个帮派就销声匿迹了,好在龙凰帮余威犹在,庞大的黑暗王国畏惧龙凰帮的影响,十七年来倒也安稳,没什么大事故。

关于龙凰帮的消失,人们猜测了许多原因,可信度的最高是“丧子论”。

听说,龙凰帮今任龙皇凰后,曾育有一对龙凤胎,死于车祸。十七年前的正月十五,也就是几千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月亮,破天荒出世的那一天,他们又有了个孩子,好像是个女儿,不过刚刚出生就夭折了。自此,龙凰帮整个帮派都跟着隐退了。

“会不会是他们夫妇带着孩子跑了?夭折只是借口,怕孩子再被暗杀吧。不是一直都在传,说前面的龙凤胎不是意外吗。”

“堂堂龙皇凰后岂会怕人报复?若要真怕,不如直接掐死那个孩子以绝后患。”

“……”旁处突然冒出的一句冷言,让只是闲聊的人们面面相觑。

说话的是仇龙happy,一个预备高中生。留下刚刚那句话就走到广场中央的篮球场去了。这个瘦高白皙的男孩站在人群里略显突兀,并不是因为他略高于人的相貌,只是因为他浑身上下的寒冷气质,声线总是冷冷的没有丝毫感情,还有他的眼神,也冷漠的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发他的热情。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性格叛逆,不服管教,大家都将他会弄成今天这样,归咎于他不负责任的双亲。

其实他们居住的这片别墅区绿化很不错。赍琪就坐在篮球场旁边的草丛间,手里拿着报纸慢慢翻看,当然,看报的同时也会看看打球的人——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在他身上看到高中生应有的朝气。阿飞在家做饭,她闷的无聊就出来透透气,顺便买了份报纸消磨时间。

有时,赍琪也会特别关注穿骨枪手的新闻,她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这不,报纸上又清清楚楚的写着“穿骨枪手再次行动”,副标题是“大毒枭丧命于钻石子弹”。

“今日凌晨,记者同警方一同赶往案发现场,发现死者尸体。尸体尚有余温,但案发现场附近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死者眉心有伤,一枪毙命。警方在李某身后的树干上取出一枚子弹。据警方透露,该子弹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定制子弹,是穿骨枪手所独有的。犯案人员基本锁定穿骨枪手。

日前,本报记者也从警方手中见到这枚子弹,子弹同普通的金属外壳不同,而是特制的金刚石外壳,总得看它像工艺品多过杀人工具。警方猜测穿骨枪手的女性的可能性极大……

同时,记者跟随一名警察在档案室调出死者档案,死者李某是警方多年追查的大毒枭,但总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人……”

“毒枭吗……”赍琪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忽的,一只篮球滚到自己脚边,赍琪抬手拦住还在滚动的球,随即抬头看向来捡球的人。来人接过赍琪递过去的球,没有马上离开,眼神飘向赍琪手中的报纸,在那个关于穿骨枪手的标题上停留了一下。赍琪不自在的起身,收好报纸,冲对方笑笑打算回家了。

“谢谢。”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听到这人道谢,还真是稀奇。印象里的他总是心高气傲,冷冰冰的不愿和人接触的样子,难得这么客气。赍琪忍不住转身好笑的看着仇龙,看他还有没有下文。仇龙也许不明白赍琪为什么发笑,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透出疑问,赍琪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笑得更深,轻声说了句,“不客气。”

等赍琪走了好久后,仇龙还在盯着她的背影。几天不见,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是笑容比以前轻松了呢,细细瞧又不像那么简单。想不透她到底哪里变得不一样,仇龙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贴着自己很近傅天舟——这个家伙,没事站的离自己这么近做什么。

“看傻眼了啊,happy?”傅天舟调侃的声音如预期里一样。

“怎么?”

“仇龙happy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总不会琢磨着做什么脚踩两只船的事吧?”

“你还真罗嗦。”仇龙瞥他一眼,拉开距离把球砸向傅天舟怀里。转身也向赍琪离开的方向走去。懒的理傅天舟后面断断续续的唠叨,反正他迟早会跟上来。

果然,傅天舟和一群打球的球友又闲聊了几句,就去追仇龙了。等他远远看见仇龙的时候,仇龙刚刚从报亭离开。

回家在沙发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仇龙翻开报纸,找到刚刚在赍琪那看到的标题。大致扫了一眼内容,翻过来看下一页,这才看到一直找的内容。

“在发现李某尸体的公园里,不远处的广场上也有多具尸体。初步认定是李某的手下和保镖。同为穿骨枪手所为。令人奇怪的是各个尸体上的伤口和警方在现场找到的子弹数目不符……”

“少颗子弹吗……”仇龙坏心眼的笑着,伸手从领口里拉出一枚吊坠,这子弹型吊坠……恐怕正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数目不符”的原因。

“看来昨晚的夜游还是很有成就的。”仇龙懒散的躺进沙发里,随手把报纸丢到地上。

细细观赏着手里的子弹壳,不禁回想起昨晚碰到的人。那个人,仇龙还真是难以忘记呢。

事实是,头天夜里,仇龙睡不着,就拉着傅天舟去龙隐夜市喝酒,顺便捡到这个好玩的东西——

“Green,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仇龙说着这话,脚步就朝着声源走去。

“喂喂,好奇心杀死猫啊!”傅天舟嘴上虽然说着阻止的话,脚下却比仇龙更快地走向那个地方。

路的尽头是个分岔口,岔口右边有一小片空地,走近后声音也清晰起来,听的出是有人在打斗,清楚了发生什么情况就够了,好奇归好奇,可终归是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于是仇龙和傅天舟对视一眼,便默契地直接朝左边的路口走去了。只是在经过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让仇龙觉得很奇怪。脚下步子不停,脑海里正快速思考刚刚看到的一幕,等他反应过来是在两方人数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是人多的那一方时,小广场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这午夜里突然的寂静无缘由的让人感到诡异。

仇龙当即决定转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等二人在岔口站定,从广场的方向冲过来一个人影,这个人影绕到二人身后就瘫软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救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他——他不是人啊!”这人说到最后一句时,本就哆嗦的声音已经是撕心裂肺了。仇龙眼角瞥着地上的人,心里在琢磨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吓成这副熊样。傅天舟倒是蛮好笑的对这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懂自己说话的人说,“喂!怎么看也应该是我们向你求救吧,大哥~”的确,这人年岁上确实比仇龙傅天舟要大,见识也应该广吧,怎么会吓成这样。

这时,有些声音引起仇龙的注意,转头看向对面突然出现的人,他坐在一个庞大的摩托上,背后是广场那边传来的隐隐灯光,使得在这幽暗的巷子里看不清此人的面孔,但仇龙却能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他不语,却听到油门加油的轰隆声在窄小的巷子里回响不绝,像催命的战鼓频频敲响;他不动,却像一头成竹在胸伺机而动的狼,冷冷看着囊中之物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越是不动不语,就越是压迫地上这个青年脆弱的神经,青年看着对面模糊不清的轮廓,瞳孔也不自觉因恐惧而放大。

“你到底是——”仇龙那个“谁”字还没出口,就被傅天舟大喝一声“Happy小心!”所替代,同时人也被傅天舟扑倒在地,紧接着仇龙看到摩托轮胎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耳后一声闷闷的“噗”声,接着摩托很快远去。

等仇龙起身望向摩托远去的方向,没来得及发现刚刚向自己求救的人已经被杀了。

“你怎么不知道躲呢,没看见他手里有枪吗,happy!”傅天舟一边走向尸体一边轻轻埋怨着仇龙,语气里满是担忧。仇龙这才反应过来那时那人左手伸向腰后是做什么去了。还真是大意啊,今天要不是他……呵呵。仇龙眼睛微微瞥着傅天舟,心里不免嘲笑自己的粗心,继而看向蹲在地上研究尸体的傅天舟。

“看什么呢。”仇龙在傅天舟身边站定,双手抱臂,用膝盖顶顶他的肩膀。

“那个家伙出手好快。”傅天舟举着手机,用屏幕照出些光亮,眼睛不离尸体脖颈间的血污,检查它的伤口,“下手真狠……脖子穿透了。”

仇龙只是听着,眼睛一直盯着广场那边的几具尸体,自己从看到广场那边的情况到觉察出不对劲再到转回岔口前后不到一分钟,可是在这一分钟里那个人不只杀了和他对峙的人,还没有给他们求救逃跑的机会,个个击中要害一击毙命,这样的能力啊……确实够狠,也着实可怕。这样想着,不禁心生佩服。收回目光四处张望,有东西引起了仇龙的注意。

墙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泛着光,仇龙的脚步便被吸引了过去。过了会傅天舟不见仇龙有动静,起身去寻时,就看见仇龙蹲在不远处的墙角忙着什么。好奇的走过去推了推仇龙。又过了很久,仇龙才站起来对着傅天舟微微一笑,并把手掌递到他面前摊开,只见仇龙手中有什么东西晶莹剔透,泛着光芒。稍稍怔了一会儿……

“穿骨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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