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
斜晖将水面铺的满满的。凉凉的早日弥漫。
瑾瞳握着一朵代表胜利的圣凤花静坐在麒麟红玉马涯介的背上。“涯介”是极柢岚的露山土语,意思是“凯旋”。瑾瞳***着涯介的五花鬃,说:“涯介,我该怎么办?你知道吗?他对我有多重要。”涯介通人性地长嘶了一声。瑾瞳用银针刺破左手无名指,将鲜红的血滴在皇宫门前的土地上,血很快渗入了土壤中。“誓血盟完毕,愿公主凯旋。”司祭祀的红衣奉常的声音传来,十二号角声响,万马奔腾。
瑾瞳和朝歌各自站在队伍的前面。
瑾瞳心中有些悲戚,望着冰澈那黝黑黝黑的眸子,觉得他眼里划过了什么,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什么?朝歌身旁有一匹木马,小小的魉坐在上面一脸无害。
“瑾瞳,”桢济叫了一声,靠了过来,“他好像认出你了。”
是吗?那一瞬?“哥,你去吧,你说过,是敌人。”瑾瞳叹息着。
“来吧!”桢济冲了上去,手中的日冕剑熠熠发光。止住魉的请战后,朝歌同样提携月晕剑驭马而来。这才是真正的月晕剑啊!“嘡!”双子剑拼在了一起,谁也不让谁,金色与银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笼罩着两个人。几乎同时,两人抽剑,划出彼此对称的剑法,朝歌喊道:“月落!”桢济口吐:“乌啼!”双子剑术!他们谁也伤不到谁。
“你是谁?”朝歌吃惊的问。
“极柢岚大皇子,桢济!”桢济脸上冷冷的笑容似是能冰冻一切。
这冷笑让朝歌感到了嘲讽的气息。又是一剑迎上来。他们激烈对战,打得难舍难分。
夕阳开始西下,阴影开始弥漫。尘土飞扬,剑花乱舞。胜负依旧未卜。兄弟之争,怎有果?!
“不要再打了!”只听得一声金属碰撞声,瑾瞳飞身上前,挑开了二人的剑。桢济默默回到阵营中,只留下瑾瞳和朝歌对视。朝歌眼神怪异的盯住瑾瞳,缓缓开口:“你又是谁?”
“极柢岚的公主。”瑾瞳不动声色。
“我是问你叫什么?”朝歌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汗水微微滴下。
“……”瑾瞳沉默一阵后,说:“瑾瞳·思密伦多。”
“瑾瞳,”朝歌低下头冥想,“你是否刚从吐谷默回的极柢岚?”
“没有,我一直在极柢岚。”瑾瞳断然否认。
“那……你可曾姓过樱,樱瑾瞳?”
“不曾。”
“哦?是么?”朝歌苦笑了一下,“那便是我自作多情了?!”朝歌自嘲到。
不是啊!你没有!可是瑾瞳不能说。这该死的封杀令!
“收兵!”朝歌高喊到。
“收兵!”桢济也如此喊道。
【深夜】
瑾瞳问桢济:“回去么?”
“不知道。”桢济的声音闷闷的。
“公主,有密函。”小精灵锡卡探了探头。递过一根白色的短杖。是北斗。
“公主,速回。大皇子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瑾瞳将密函递给桢济,那一刹,桢济的脸色唰的变的像纸一样白。
“怎么了?”瑾瞳急急的问。
“这也是我不能做皇的另一个原因。”桢济轻叹,呼吸急促起来,“因为,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瑾瞳瞪大了眼睛。
原来桢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病根,活不过二十岁。这是上古历法定下的咒令。
瑾瞳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问:“可以解除咒令吗?”
“不知道,”桢济吃力的答道,“也许,你可以。”
“那我该做什么?”瑾瞳毫不迟疑的说。
“你的右手有朵金莲……”是的,是有一朵,莲风季带走了瑾瞳的光明,却给了她金莲。瑾瞳想起了在玄界白殿时,书曾对她说过——不幸可以利用,金莲可以解救她的亲人。瑾瞳眼中光芒一闪,摊开右手,浮起金莲。只是一瞬,五指尖开出五朵异色小莲,馥郁弥漫。莲心抽出五色丝开始编织,不多久,一朵五瓣莲织成,桢济小心踏入其中,花瓣合拢。
连夜赶回了极柢岚。
一丝风也没有,四处静得吓人。一个白色的身影静立在城脚。
瑾瞳没有说话,北斗也没有说话。透过半透明的花瓣可以清晰的看见桢济脸无血色的昏睡着。
“瑾瞳,拿出那卷羊皮纸。”一个声音对瑾瞳说。可是瑾瞳分明的看见北斗的唇紧闭着。
瑾瞳展开羊皮纸,北斗伸出一只干细的手指点住一个地方——亡涯。两个红字耀眼得灼目。“亡命天涯”瑾瞳不觉想到这四个字,梵烟岭的亡涯,天寨主潇非曾经让瑾瞳记住这个地方。“去找雅法,他能解除咒令,也只有他能。”北斗依旧没有动一下唇。老巫医雅法,潇非也提到过,难道他们都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了?命真的是天注定的么?
算了,不管走什么路,路又怎么走,自己都必须走下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瑾瞳无心探求前面有什么,她只知道,脚下,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