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住了,此时我离她还有七八米左右的距离,要冲上去夺枪的话距离有点远了,她急了胡乱一扣扳机也许就能暴了我的头,我正想着怎么样能再靠近一点,忽然眼光一动,发现她打在地上的那个弹头有一半露在了外面,我心中大喜慢慢把右脚挪到那颗弹头旁边,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在我的上半身,压根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
我屏息凝神,心里暗暗把她当作靶子一样瞄准,骤然间脚下猛地发力,只见水泥地面上飞起一团白色灰尘,一颗黄铜色的弹头直直地飞了出去,她“啊”地一声,人朝后一倒,几乎就在同时“呯呯呯!”三声枪响,我的左肩上立刻血流如注。
我顾不得肩上的疼痛,飞一般往那个小门口冲,徐洋追上来想拦住我,我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刚跑了没几步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拽住了,我一个踉跄几乎扑倒,低头一看,那个女人满脸是血,却还死死抓着我的腿不放,我挣了几下竟然没有挣脱掉,一下子杀心都被激发了起来。
“放开!”我喝道。
她不说话,依然紧紧地扣住我的腿。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古尸”,他已经慢慢地坐起身子,眼看着就要站起来,时间不多了,我咬咬牙,脚下用力,直接把她甩得飞了出去,她“咚”地一声重重撞在一面镜子上,镜面顿时四分五裂,从她额头上飞溅出来的血在镜面上犹如泼墨画的手法一般,鲜艳而夺目,激烈而后现代。
我毫不停留一个箭步冲出了那个小门,反手将门紧锁起来,我手刚一接触到那扇门,就感觉到这小门有些与众不同。门是纯铁铸造的,触手处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一些很硬朗的线条,应该是浮雕一类的东西。我当时根本没有心情去细细研究这些,把门一关,就立刻离开了,如果我当时能够多停留一下,也许后来的许多事情,都会向另外的方向发展,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新来过的事情。
我一口气跑了很久,眼前才渐渐出现光亮。
我从那个密室出来以后,感觉自己一直是在跑一个向上的而且似乎是有些微微弯曲的斜坡,(因为我从那个门口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亮光,而现在看到了,说明这个坡道至少不是笔直的,根据我一路跑来的感觉,我没有发觉这个坡道有明显的阶级和转折,因此我觉得它应该是微微有些弯曲的)虽然角度不是很大,但由于距离实在是太长,跑到我看见那团光亮的时候,也不免有点气喘吁吁了。
但我顾不上喘息,一口气跑了上去。
按照一般电影或者电视的情节,从下面或者远处看上去亮着的地方,肯定是出口,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但当我到了那个地方以后,我才发现那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块反着光的巨大镜子。
真邪了门了,这地方黑漆麻五的,哪里来的光源呢?我拿手指去敲敲那镜面,传来的声音非常沉闷,噗噗地,这镜面看来还不薄,我仔细查看了镜子和墙面接口的地方,没有一丝缝隙,看来是当时建造的时候就连同水泥一起浇筑在里面的。
这镜子究竟是派什么用的,为什么放在这里,为什么会有反光,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以为可以重见天日了,如今看来还早着呢,不过在这里总比在下面那个墓穴中要好多了,我定下心来细细查看四周。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要是有个机关什么的就得救了(当然,也有可能嗝屁得更快)。
正在我东找西看的时候,忽然我感觉地面动了一下,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的脚下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我心里一紧,这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我连忙把脚移开,只见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条像蚯蚓爬过后留下的那种痕迹,刚刚跑得太急,竟然没有发觉这片地面是都松土,而不是像墙面一样是水泥的,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似乎是出于什么原因特意地留下了这片泥地一样。
我越想越渗得慌,在这不知道有多深的地下,脚踩着这么一块不安稳的地方,出又出不去,退又退不得,真能把人给逼疯了。
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脚底下忽然一阵钻心的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咬了一口,我连忙把脚提起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我忍不住啊地一声叫出来。
只见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带掉了一块血肉,那团小小的肉块在地面上只停留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好像会钻洞一样缩进了土里。
地下果然有东西!
那东西似乎对血液非常敏感,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嘶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这玩意儿还不是单个的,而竟然是一个群体。
我急忙忍着痛往来时的方向飞跑,虽然那边的路一样是不通的,但总比在这里被这玩意东一口西一口给嚼碎了强。
往回去的方向是下坡路,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去的,都说山上容易下山难,刚上来的时候倒也没觉得这该死的坡度有多大,现在往下走的时候,总感觉这坡的斜面似乎已经超过了四十五度,脚下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给绊倒。
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刚刚来的时候肯定没有这么大的一个角度,不然我就算再怎么粗心,也总能感觉到的,毕竟两个相差了几十度的斜面耗费的体能完全是两个概念,我回头向上一看,刚才在下面看到的那个原本是一个整圆的镜面,如今只剩下半个了,而且就像月食一般正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小,我一下子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通道,竟然是一整个会动的机关!
照它这个趋势动下去,要不了一分钟,我就完全站不住了,会被他像倒口袋一样直接倒回到那个铁门上。如果按照我现在这个距离掉下去,恐怕会摔得支离破碎,亲娘都认不出了。
我没命地往下跑,在它变成一个垂直的角度之前,我必须要到那个铁门附近,不然肯定玩完了。
我脚下不停地飞奔着,连耳边不断传来的咚咚咚的金属撞击声都没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