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那一刻生龙活虎的状态,随着他的出现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心里直叫苦,这位可真是我的债主,看来我要在他手上不止栽一回了。
那女的退到他身后,地上的两位也赶紧起身躲开,那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战争片里引爆一颗炸弹前的情景,不过眼前这位对于我来说,还真就是一枚炸弹,彻底无解,什么招式什么武功都是白费。经过在运河边的那次交手,我真是连再试试跟他打斗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嘴巴大张着,就像一头饿极了的疯狗一般直扑向我,我吓得反身就跑,但我能跑到哪里去呢,在这个小小的四处都是镜子的密室中,除了那扇开着的门,根本没有别的出路,那扇门偏偏又被这家伙给堵着。
我才跑了几步,背上就被使劲一拉,我一个后仰,人就四平八稳的倒在地上,心说这下完了,我也该像那些地上堆着的断手的主人一样,被肢解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吧,想到这,我索性眼睛一闭,没辙了,等死吧。
可是我闭着眼睛等了半分钟左右,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四周甚至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拿手一摸自己的脸,鼻子是鼻子,嘴巴依然还是那张嘴巴,安然无恙。
怎么回事?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别过脸去看背后,却发现身后那家伙一动不动地正仰面躺在地上,四肢僵硬,像是已经死了。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那么迅猛的一个家伙,怎么一下子就挺尸啦?我站起身来,想上前仔细看看清楚。
“别动!”我刚起身就被一个声音喝住,是那个女的,此时她手里正举着一把枪,枪口瞄准了我的脑袋。
我乖乖地把手举过头顶,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子狠劲,就在她举枪的这一刻我更能深刻地体会到,一般女人举着一把枪时眼神都是闪烁不定的,那是女人天性里对杀戮之器的恐惧和排斥在作怪,可是在她身上我完全看不到这两种情绪,她拿着枪站在那里,给我的感觉就像枪人一体,那支警用五四手枪在她的手上,仿佛就是她的一根手指那么自然。
“徐洋,汪樊,去看看古尸怎么回事?”她对那两个男的说。
古尸?就是地上躺着的这家伙吗?
那两个男的走到我旁边,小心地探下身去。
“好像......好像......”那个叫徐洋的吞吞吐吐,一边还用手轻轻推了下汪樊的肩膀。
“琳姐,我......我忘了喂食了......尸......尸气太重,他......僵......僵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哆嗦,好像即将要碰到什么恐怖无比的事情一样。
“呯!”一声枪响过后,汪樊倒在地上,血,慢慢地从他的身体下面渗了出来。
“废物!”那个被叫做琳姐的女人骂了一句。
徐洋吓的面如土色,大叫琳姐饶命。
“去,把汪樊喂给他。”
“是是是......。”
徐洋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麻利地划开了汪樊的皮肤。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帮人.......这帮人竟然拿人肉去喂养这个“古尸”,他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那女的看我一脸惊愕的样子,轻蔑地笑了笑说道:“算你命大,他是个千年僵尸,每天都要吃些人肉才能保持身体不被那千年尸气给‘冻住’。汪樊少了他一顿,只好用他的身体给补回来!”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简直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了,这女人,简直比魔鬼还可怕,她大概是没有心的吧,一个有心有血有肉的人断不能是这么残忍的。
徐洋把汪樊的肉切下一小片,慢慢塞进了“古尸”的嘴巴里,我看见“古尸”的嘴动了动,像吸果冻一样把那块肉吸进了嘴巴里,咀嚼几下,就吞了下去。
“食物”一下肚,他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生机,手脚不再那么僵硬,“脸色”似乎也活泛了许多。我简直有点疑心他吃下去的不是人肉,而是仙丹。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面对着这样一群变态的人,我的神经都快爆裂了,而且等地上这个要命的家伙一醒来,我肯定就是他的夜宵了。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但那女人依然拿枪对着我,我想要过她这关似乎不太容易,我没有什么对付女人的经验,尤其是这么一个冷酷如冰的女人。不过我知道交谈能够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如果谈话的内容足够吸引对方的话,就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我看着她神色冰冷的面孔,心想蛇蝎美人这词用她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放松些,开口问她道:“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她不回答,眼神也毫不见闪烁,依然稳稳地举着枪,显然没有要接口的意思。
我不死心,又问到:“是不是跟十年前的事情有关,你们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
我知道自己有点胡诌的意味了,这个女的看年龄跟我差了至少有20多岁,十年前她才多大,我们当年的事情又做得极其隐秘,梁轻舟和王仲量两人是绝对不可能把那些事情告诉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听的,两个人如今又都已经死了,我们当年的行动别人根本无从得知。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我逃出越王墓后的种种事情都跟十年前那些经历有关,好像一种逃不开的宿命一样,紧紧缠绕着我。
也许有时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准确的,因为我分明看见她的手抖了一下,眼神也微微动了动,这些细微的动作没有瞒过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心里有事,一定是被我说中了什么。
我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因为我看到她身上原来也是有缺口的。顺着这个缺口往下深入,我就有机会了。
我壮着胆往前走了一步,她喝道:“别动!再动试试!”
我没听她的,如果真是为了十年前的一些事,那么她就不太可能杀我,把我抓来关在这里,一定是想知道些什么。
我边往前走边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你是什么人?”
她的手越来越抖了,仿佛马上就要握不住那把手枪,但是她还是强作镇定,咬了咬牙,“呯”地朝我脚边开了一枪。
“再往前走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