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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破碎曾经

莫名湖畔,人鱼公主坐在湖岸边,急切的东张西望,方才那坚毅的模样消失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玩弄脚边的沙子,不停的抱怨着:大坏蛋,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留下,我就——。想了许久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威胁他的资本,就放弃了。

虽然放弃了,但是不得不说她快气疯了,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的时候。这种气愤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烦意乱。

人鱼公主的脾气就像是海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久之后,便平静下来了。乖乖的等着,得承认,她害怕璨影将自己抛下。

话说,少年行至月亮神山山脚下,便开始了徒步攀岩。通体透白的山体,还是那样平静安详,繁杂的尘嚣,惨烈的战争都不能影响它分毫。

终于绕到了山前的路,少年一点也不敢松懈,边行路边四处张望。

抚摸着少女沉睡的洞穴的石门峭壁,少年无计可施。

厚重的石壁将两颗伤痕累累的心隔离开来,触不到、见不到的距离远隔天涯。

摩挲着粗糙的石壁,少年泪流满面。

像是感应到那痛苦的内心似的,白色少女晶莹的身躯,在透亮的光芒中若隐若现。

恰在这时,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在了少年的肩上。少年愣住,不敢回头。

“是璨影吗?”美妙的凄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年回身,单手放在胸前:“神!是我!”

“不用再那么称呼我了,孩子!真庆幸你还活着。”

“神——您还好吗?”

月神无力的点点头,那依旧美丽的面容沧桑了许多。

“对不起,璨影没有尽到责任。”

“不!要不是你拼死接住慕莎坠落的身体,怕是月亮神族便要真的覆亡了。”

“璨影能力不足,什么也没做好。”

“不要再这么说了,知道吗?”在璨影的印象中月神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或许是过去她的责任重大,如今无力改变局面了,反而轻松了不少。月神紧接着问,“来看慕莎的吗?”

“是的!”

“把泪水擦干!会让你见到的。”

少年慌张的擦掉,没有觉得羞愧,相反的轻松自在了很多,就好像在母亲面前。

峭壁轰然洞开,少年被扯进,像上次一样,精光未现,洞口便合上了。

远远望着沉睡的白色少女,少年竟抬不起步子。

“去吧!”月神在他身后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他才踉跄着走出,脚步慢的像是播放慢镜头一般。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如跨过了沧桑的岁月一般漫长。

少年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如今像是灌了铅的大铁块,吃力的挪动着。

终于走到了月光神石近前,少年一个不稳,瘫倒下去,手本能的撑住月光神石才让自己没跌下。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苍白的面容,少年炙热的泪水啪啪的滴在少女纤白的肌肤上。

少年喃喃开口,开始了漫长的叙述:“慕莎!我来看你了。我受伤了,在海上漂流了好些日子,幸好被救起,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导师他——导师他逝去了,我觉得好孤单,你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少年哽咽,他想要倾诉,他只是想为自己的难过找一个出口,只有慕莎才是那个出口。

月神抱住颤抖的少年,轻轻拍打他的背:“孩子,会好起来的!慕莎一定会苏醒的。”

少年的心纠结着,难过满满的堆挤在喉管里,吞没了少年的话语。

轻吻白色少女微蹙的眉心。

少年由月神搀扶着离开石洞。在那压抑的洞穴中,少年的心像是不断胀大的气球,快要爆裂了。

“孩子!你不是一个人,星尘、伏叟和慕莎弥漫在你周身的空气中,寸步不离呢!”

少年感激的凝视着月神。

月神扶少年坐下,幽幽的说:“以前的我对你和慕莎太苛刻了,请你原谅我!”

“没有!我始终没忘记我的身份,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你对月亮神族,对慕莎,不需要付任何的职责!”

少年吃惊的看着月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是我在边境的湖边捡来的。你不是星族族人。”

“不会的,我与父亲,与星族是一个血统的啊!”少年反驳,底气不足,月神亲口说的,就算自己不愿相信,也只能是自欺欺人的。

“不!人界也有黑发族群,只是他们的血液是红色的,冥界全部都是黑色族群,而且同样是黑色血统的。”

“不,我不相信,会不会是族里谁生了我不想要,将我丢弃了。”

月神无奈的摇摇头:“我派人一户一户的调查过了。”

“我父母呢?他们怎么说。”

“是我将你交给星尘的,星尘从不忤逆我的话。不管是将你交给他,还是我赐婚给他,他从不说‘不’,尽管他并不愿意。与你母亲,他们只是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你怎么会知道!”

“你母亲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完好不是吗?”

璨影这时才想起,他无意中看到过母亲手臂上的红点:“调查不会有疏漏吗?”少年还在挣扎。

“其实连调查都是多余的,我是抱着一丝的侥幸心理才去调查的,我也盼着你会是本族的孩子。要知道,每个孩子的降生,都是得到了神谕的。”

少年终于不再辩驳了,可以狡辩的理由都讲完了,什么也没有了。原来自己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所有曾经以为的,曾经守护的,瞬间被击的粉碎。

“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也有选择的权利。以前是我太自私了,要知道你天生就是火的克星,这对我族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月神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选择不再守护我们,不再守护慕莎,我不会有怨言的。”

一幕一幕过往的影像在少年眼前闪过,慕莎如花的笑靥,伏叟慈祥的抚慰,父亲严厉却掩饰不了关切的神情。一切都不是梦,依稀似在昨日。

“神——今天您说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也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

“谢谢你,璨影!”

“这是我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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