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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半人鱼

鲛人宫殿突然崩塌,人鱼们也顾不上再纠缠,四散奔逃。母亲下意识的去存珠的洞中取珠,可不曾想却看到小人鱼被困其中,手紧紧攥着,却仍旧挡不住光芒从指缝射出。

小人鱼看到母亲游过来,左顾右盼的想要闪躲,但在这浅浅的又被封住的洞中,能躲到哪里呢。

人鱼母亲气极了,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褶皱而丑陋,眼珠和牙齿狰狞的突在外边。要说人鱼是天使的话,鲛人便是恶鬼了。人鱼外表美丽,而鲛人凶残丑陋。

人鱼分为人鱼与半人鱼,半人鱼也就是平常的时候是人鱼,发怒时变成鲛人的一族。而我们现在讲的这一族人鱼便是半人鱼。这便是我时而叫她们人鱼,时而叫她们鲛人的缘故。集两种特性于一身的特殊群体。

眼望着咄咄逼来的面目可憎的母亲,小人鱼一点一点后退。母亲很轻易的穿过了水门,朝着小人鱼游去。须臾,小人鱼已无路可退了,蜷缩在洞底的角落里,直直的盯着不断接近的母亲。到了咫尺的距离,小人鱼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母亲的面容与表情都恐怖至了极点。

“母亲——!”想起妹妹还在做秘密任务的人鱼们,纷纷回返来寻,到了洞口,透过水门,却看到母亲张开大嘴,两排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下去。小人鱼紧闭着眼,颤抖着。

人鱼们这一喊,母亲蓦地僵在那里,变红的眼睛渐渐恢复。可怖的面容也悄悄隐去了。

看看左右的孩子们,近前的一个恐惧的颤抖,稍远的那些眼神也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发生什么事了?”人鱼母亲扶着小女儿的肩头。

小人鱼畏畏缩缩的睁开眼,看到恢复了原样的母亲,一把将她抱住,痛哭起来。

母亲将她推开,拉过她的手,掰开。小人鱼挣扎,可力气还是不敌母亲的。母亲将她手心中的乌海珠夹起,游至存放台上,放好。一挥手,又一个新的保护层出现了。

小人鱼好奇的在母亲身边游来游去,不停地说:“怎么做的?教我,教我!”

人鱼母亲再朝小人鱼一挥手,小人鱼的身体就定在了那里。发现到不对劲的小人鱼,委屈的向母亲求情。水门消失,其他的人鱼们也都进来了,也为妹妹求情。

人鱼母亲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她在中间大喝一声:“在吵,把你们也锁起来!”

顿时,鸦雀无声。

人鱼们憋着最后一口气,眼睛溜溜的转。

小人鱼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终于可以说话的母亲,恼怒的神情还挂在脸上:“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合起伙来偷镇海之珠。”

各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老二你说!”

可怜的被点到名字的人鱼,不安的向后退。

“老三——”

同样的向后退。

“你们是抵死不讲咯!”

人鱼们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惶惶的看着母亲。

“小妹你说,如果你说了我就放开你。”

小人鱼的小脑袋急速运转着,“放开”是极具诱惑力的字眼,就像是毛毛虫,不停骚动她本就不坚强的一直。挣扎了一阵,小人鱼回答了“不”。

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母亲在内,都大跌眼镜。

心性最不稳定的小妹此刻竟如此义正言辞,深明大义。

受了她的鼓舞,人鱼们皆变得大无畏起来,各个守口如瓶,视死如归。

“你们都别说!”人鱼母亲一挥手,将所有人都定在当场,甩下这句话便出去了,这次她们连讲话也将不得了,连眼珠都别想转动了。

礁石台上。少年轻微的咳嗽了几声,人鱼急忙将他上班身扶起。咳嗽剧烈起来,少年先是吐出许多清水,最后竟吐起黑色的液体,带着血腥的味道。人鱼从没见过黑色血统的人类,捕杀她们的总是黄色血统或蓝色血统的。

一阵咳嗽之后,少年的眼睛开启了一条隙缝。眼前的景物恍恍惚惚的投射进去,如梦似幻。

“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里是乌海,我是——”人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

“我——怀里——”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说不完整。

人鱼试探性的向少年的怀里摸去,探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便掏将出来。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有种使人宁静的力量,那光芒比乌海珠差不了多少。

“喂给你吗?”

少年有气无力的点头。

人鱼将珠子放进少年微微张开的口,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少年的唇,少年有种冰冷粘腻的感觉。

人鱼和少年都没发现,有个黑色庞大物体在水下悄悄朝他们逼近。

少年将珠子吞下,有股温和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游走,修复他损坏的内脏和若有似无的脉搏。

正在这时,一条苍黑巨鱼一跃而起,将毫无防备的人鱼撞飞,然后巨大的鱼嘴咬住少年,拖回海中,迅速下沉。

落回海中的人鱼顾不上疼痛,极力追赶。

少年的光芒在海水中兀自不息,和在水面上一样的透亮,将巨鱼的整个身体都照亮了。巨鱼的口中没有牙齿,头扁平,两只小眼睛分布在两旁,长着白色的须,黑的发亮的表皮,没有鱼鳞,侧鳍和尾巴不停摇摆着,仍是与身体不相称的小。

巨鱼在如此紧张的追击中也不闲着,嘴巴用力下压,想要将到口的食物吞下。

巨鱼要的应该不但是食物吧,若是要食物的话,为什么要将人鱼撞开。人鱼姐姐想着,它一定是奔着那颗珠子来的,可算起来珠子只在空气中暴露了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再加上少年将珠子吞下,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巨鱼从海底的老巢游出游到海面,几千米的距离,一分钟远远不够。

莫不是因为少年本身在发散光芒,巨鱼将他看成了珠子,要吞掉他?

这样想着,人鱼的身体急速穿梭着。只想着,一定要追上。却无暇去思考,即便追上了,以自己的能力要怎么救的问题。

巨鱼的口越合越紧,少年吃痛的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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