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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深海取珠

美丽的少年

额前的黑金缎带兀自闪烁光芒

和人鱼眼中的光芒一样

幽冷的

悲戚的

人鱼闭上眼睛,额头轻轻贴上那任海水浸泡依然如故的缎带,摩挲着。

熟悉的味道。

“姐姐!你在干嘛?”小人鱼看着姐姐的举动,忍不住问。

大人鱼将头抬起,睁开眼,转过头对那最小的妹妹说:“他没有呼吸了!”

“死了?”小人鱼的眼睛大睁着,眼眶都快撑裂了。

大人鱼哀伤的低垂着头,好像在为这个陌生人祷告。

“既然死了,我们就别管了,走吧!”另一个人鱼说。

“可是——”大人鱼抬起头,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美丽的少年,人鱼“姐姐”的心颤抖着,目光不忍移开。

“我们走吧!”

那人鱼去拉“姐姐”,姐姐伸手去挣脱,一不小心,将少年额前的缎带打掉。明澈天宇的光芒霎时间四面发散,刺穿这如浓墨般散不开的黑夜。

众人鱼纷纷躲避,潜入水底。只有大人鱼急忙闭上眼,但是并不离开。

光芒稳定下来之后,其他的人鱼妹妹才又开始在姐姐的尾巴下探头探脑。

小人鱼兴致勃勃的去追赶随波漂远的缎带。

人鱼“姐姐”,谨慎的接近少年,来回的看少年额角的六芒星。

光芒是从那里发出的。

人鱼不禁去抚摸那透亮的晶石,“手”拂过少年的口鼻时,人鱼惊得急忙将“手”收回。

“他有呼吸了!”大声惊呼。

人鱼们摇摆着围过来,抓到缎带的小人鱼也游了回来,嘟嘟囔囔的挤进去。

少年的呼吸很微弱,随时都可能停止。

小人鱼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姐姐身边。

“姐姐!你看,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人鱼高举缎带,笑容灿烂。

姐姐宠溺的摸摸妹妹的头,接过黑色的发着光的缎带,随意绑在手腕上,微弱的熟悉的电流,沿着人鱼的脉搏,轻轻刺激她的心脏。人鱼将另一只“手”再次放上,感受。还没想出结果,小人鱼便又叫开了。

“姐姐,他活过来了吗?”小人鱼凑上去看,少年的面容英气逼人,苍白的病态为他增加了令人心颤的美感。

呼吸断断续续。

“他的呼吸很不稳定,我们得想办法保住他这口气!”

“该怎么做?”小人鱼神采奕奕。好不容易有点事做,每一丝神经都兴奋起来了。

“嗯——”人鱼“姐姐”似乎难以启齿。

“快说啊!”

“记不记得母亲最钟爱的乌海珠?……”

不等“姐姐”讲完,小人鱼眼睛精光一闪,抢先说:“我去取来!”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海面沸腾起来,所有的妹妹们都争抢着。

“好!你们都去!记住要小心,不要被发现。”

像是得到了什么军令似的,所有人鱼都无所畏惧的转身游离,一尾接一尾,斗志高昂。

大人鱼目送着妹妹游远之后,才回返过身,胳膊平行扒在平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

美丽的少年。

名词解释:乌海珠,乌海鲛人宫殿的定海神珠,万年海气凝结而成,焕发着魔幻的蓝色光芒,直径两厘米。纵然如此之小,能保鲛人宫殿在水中不受海兽侵犯的能力,是不可小视的。

热心的小人鱼们,一个个欢欣雀跃的回到了宁静祥和的鲛人宫殿,在鲛人的世界里,未成年的鲛人是没有名字的,她们也只有女性,没有男性。鲛人母亲均是受感而孕,比如明亮的夜光,或者海气凝结的明珠。在她们这一群中,只有留在少年身边的那条大人鱼已经成年有名字了,她们都还“小”,这小是相对来说的。鲛人成年的界限是一百岁,她们当中有的一二十岁,有的已经七八十岁了。鲛人母亲受感之后,十年而孕,一次只能孕育一个或两个,于礁石之上分娩。我们的小人鱼是其中最小的,有十六岁,

人鱼们进去的时候,正休憩的母亲醒来了。

人鱼一拥而上,将母亲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开了。

“母亲!小妹刚才又哭了,引来了海兽。”

“真讨厌,只要她一哭我们就得跟着倒霉。”

“谁说不是?再不领她出去玩了。”

“真该听母亲的,把她锁起来。”

人鱼母亲耳朵嗡嗡作响,连一句话也差不进去,等她们平静下来,她才开口:“谁又惹她了?”

“还能有谁!”回答就到此终止了。

“‘还能有谁’是谁?”母亲又问。

“大姐呗!”

“上次也是大姐。”

人鱼们又嚷嚷开了。

在一旁偷偷行进的小人鱼,听到姐姐们的控诉,气愤不已,尽管知道她们是在做掩护,但听到了还是不舒服,尤其是那句“把她锁起来”,听到之后,简直要疯了。为什么要把我锁起来?你们私底下就将我锁起来的问题到底讨论过多少次了。

真是无法忍受,下次母亲惩罚你们时,不为你们求情!

小人鱼心里想着,款款的游进了存放乌海珠的洞中。

乌海珠被母亲的法力保护着,小人鱼围着转了好几圈都无从下手。

无计可施,早知道就不充大头,拦下这棘手的任务。要是大姐在就好了。

转啊转,转的自己都快晕了,也想不到办法。

只听外面母亲问:“你们说了半天,小妹哪里去了?”

“嗯——跟大姐在一块!”

“在干什么?”

“嗯——”

“到底在做什么?谁要隐瞒就一起受罚!”

谈话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小人鱼的心也被紧紧的揪起来。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无法智取就强攻好了。

想着,将身体若出水之剑般猛的游向保护层,保护层像气泡般,被撞的凹进去,小人鱼还是一点一点顶过去,终于将保护层捅破。急忙拿起乌海珠,小人鱼飞快转身,拼命向洞口游去。在她即将游出的那一刻,一扇透明的水做成的门,将小人鱼阻在其中。

小人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海水剧烈晃动起来。

像是有巨人拿着棒子在搅动,透过水门,小人鱼看到宫殿在慢慢倾倒,海底的沙土也在上涌,遮水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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