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有近半个月,方才到达扬州。一路上倒也太平无事,只是周水又收了五个因家道破败而不得不外出乞讨的小男孩,最大十四岁,最小的仅十岁。三个十四的,分别名:颜方,刘益,李仕。一个十三的,名叫刘然。最后便是刘然的弟弟刘沛。
都是一些颇为灵动的小孩。这也是周水自忖自己一人,孤身无亲。若是找大人充作手下,难免不忠。见财起意倒算了。怕就怕谋财害命。而找一些小孩子,受了收张之与谢成的启发,他觉得这个方法的确是个好方法,人用起来放心一些,而且他于此间完全地没有关系网,自己又不打算为官,故而收些学生,不叫为仆,日后让他们也能成一方之豪强,周水才活得安稳。故而周水叫他们不用当奴仆,只做自己学生,称自己为老师。这些小孩子哪有不应之理,俱是感恩戴德。
一路下来,几个孩子相互也熟悉了。对周水的感激让他们很能听得周水的话进。现在对周水的忠心暂时还是十分强的。
程老三与周水交接完,便要回赶。周水自忖这程老三人品还算纯朴,便道:“我将在此处买房建业,但奈何孤身一人。想找个信得过的人暂且充当管家。不知老程有这意愿没有?一年十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这个价钱可是高的了,又不用赶马车那般辛苦,更难得他还读过二年书,识得字。算得算术。倒也能充做管家之材。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周水便道:“那你且慢回去。与我一同把宅子看好。再回去接得家人来此。”
程老三笑道:“老爷如此看得起小人。小人也就却之不恭了。”
周水便吩咐七个小孩子在客栈中等待,而他与程老三外出找房子。经得牙人介绍,周水相中了离扬州约有三十里远的一处村子的一栋老宅。与他接洽的是一个陈姓中年人,名敬柯,乃此宅原主,言此宅占地数十多亩。因要搬去京城,便想卖掉老宅,多筹银两去京。难得的是连同老宅周边三百多亩地,四五座山头一起卖。而那个村子并不是一个姓的家族村,乃是百多年前才新建的为远方水祸逃来难民所建,故也不惧因是外姓而受歧视。
周水十分满意,商定以八百三十两白银的价格把所有房产地产包下。只待看了房子便交结。双方约定第二日再去看房。
归客栈途中,周水兴之所致,便到书店逛了一逛。里面有一些经书。周水意外竟发现了一本《周易》,很是诧异。翻开看看,与他所知的竟大同小异。周水看得暗暗称奇,暗想:“看来此处与原地球倒有些联系。不然何以书籍语言如此相近?”其他的都是一些类于儒家墨家法家书籍。而更多的竟然是一些江湖中练武习气的书籍。周水看得大为好奇。
便问程老三道:“老程,你说这些当真可以修成内功吗?看这里堂而皇之把这些书放在这里卖。怕是当不得真吧?”
老程尚没说话,那七十来岁书店老板便上前道:“公子此言却是差矣。内气功夫,自然可以由此修成。然此处所有的秘本,实是普通至极,难以大成以对敌。然当真内家功夫。珍本密藏,岂是等闲之可阅得。像我大周十大绝世高手,哪一个不是可飞崖走壁,力当千钧。”
周水来了兴致,便对书店老板拱手道:“还没请教…”那老头回礼道:“老朽姓金。不知公子贵姓?”
周水又拱手道:“原来是金老,免贵姓周。金老如是说,那珍本密藏的内家工夫难得一见?”
金老板见周水礼貌周到,待人真诚,也是来了谈性,道:“看来周公子定是士家子弟,对江湖还不是了解,就说这扬州城里,有内力的没有五万也有三万,所谓秘本,只要身份地位相当,自可观得,只不过那秘本珍藏,修炼极难,常要忍受非人,又得长年累月修行不缀,非有大毅力而不可得。像扬州城内十帮八大派中便有一些一流好手,二流好手,却是不多,真个乃是帮传密技,金银堆砌,所谓穷文富武便是这个道理。而他们修习的自不会是我书店内这些个鸡肋功夫,”
周水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在下领教了。”
金老板和气地道:“不知公子想买不想买?”
周水听得一晒,拿了一本《易经》,又见有几本道家书籍,他自忖如今修道,却也得多方涉猎,也拿了几本。
金老板见周水选了数本书籍,甚是欢喜。
结账出得书店来,二人回到了客栈,与七人分说,小孩们俱是欢喜,流浪数月,看来是到了尽头了。
第二天一早,周水坐上马车,来到相会地点,见得陈敬柯正站在一辆马车边等待。与他同来的除了一个车夫,还有两个孔武家丁。
周水上前拱手笑道:“陈大哥,来得当真是早。在下来迟一步,不当人子。”
陈敬柯也是拱手回礼道:“原是我来得早些,周公子不必如此。我们这便去吧。”
二人上了车驾,朝城外赶去。
直到快过晌午,方才到了那村子,村子四面环山,仅一路通入,可以说是与世相隔。而临河而立,河宽不过六七米,有二道石桥通河二岸。山水色佳,好一处田园风光。众人只见前临河水,侧有溪流,后边便是青翠山峰。
周水见得这般山水景色,也不由心怡,拊掌笑道:“好一处田园山水色。深得我意。”
陈敬柯脸上露出一丝不舍来,叹道:“此地风水甚佳,若不是我需去京师。还当真舍不得把这宝地相卖。周公子即是喜欢。那我们便去看看你处下之田产山地。”
周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道:“当得如此!还请陈大哥带路。”
陈敬柯道:“此地民风纯朴。因我待下宽松,治下佃户,租税不高,以四六为好。还请周公子善待之。”
周水知道这陈敬柯的士大夫精神,也是道:“定然如此。”陈敬柯点头默然不语。
直到下午快三点,方才全部清点完,交结地契后陈敬柯方才离去。
周水进得宅中,张之早把饭菜做好,虽说没有色香味俱全,但一行众人俱是饿了,也是吃得香甜。
周水对于什么主仆之别也不太看重,何况这些人除了程老三外都是自己学生,故九人围成一团,只是周水坐了主位,边吃边说话。
周水对程老三道:“老程,今天且休息半日,明日一早你便送我回扬州城。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还得去一趟,送我到了那,你便回家去安顿好再来。如何?”
程老三道:“是的,老爷。”
周水又看着谢成道:“谢成,你是七人中最大的,明日你便下去告之佃户,田租四成,杂税全免。以安其心。”
谢成连忙道:“是!老师!”
“你们七人,年纪尚青,却也得学点东西,日后方可为我解忧。从明日开始,每晚便跟我学一个时辰。”周水环顾了七个小家伙一眼,心里头却也稍有些个兴奋。
七人俱是道:“多谢老师。”
吃饭罢,周水进了书房。任他们去选自己居处,打扫卫生。张之跟着周水最久,也是最得周水之心,故而周水却是单叫他替自己把书籍都搬到房间里去,等张之收拾好了,他才到书房去看。四下打量书房,数个书柜如今己是空空如也,几本书籍码在书桌上。周水不禁好笑:自己在地球时,哪里会想到如今做起了地主,住起了大宅。亏得于地球还努力地工作也仅是填饱肚子罢了。
翻开了《易经》,一目十行。与地球上的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其上还有一些修养功夫的介绍。但文风大异,大约是后人所加。周水不由一笑。
周水把《换血经》拿了出来,却不知放到哪里,他只得继续放在自己身上,他又拿出《大洞经》来仔细琢磨,如今他虽然修炼已是引气一阶,但是这后续的功法可不能出一丁点的问题,故而他不断地体悟字里行间的意思。而且这书用文言所写,歧义甚多,周水丝毫都大意不得。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程老三载着周水与张之回扬州城,而谢成走家串户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