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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梦似梦非梦心声

这回,林莫再不敢将静静一个人留在屋里,太危险了,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林莫也试着想过找个同盟什么的,帮着一起藏匿静静。可是,要万一,找到的那个不是同盟,而是背叛者该怎么办?她冒不起这个险。

最终林莫还是选择了用口袋来藏静静,随身带着,她也能安心些。

走出隔间,舅妈正坐在桌边嗑瓜子,不远处,妈妈正跟小姨坐在台阶上与舅妈闲聊。院子里,男人们带着男孩们围着一堆木头,在展示着如何才能更好、更省力地劈柴。环顾一周,林莫感觉哪里好像很不对劲。院里院外地转了一圈,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外婆呢?外婆家里,外婆怎么不在?

“外婆呢?怎么没看见她啊?”林莫冲屋里的女人们问了下。

屋里屋外的所有人都表示不知情:“出去了吧!”

会去哪呢?林莫听后,就出去开始找外婆去了。

远近三个菜场都转过,没找到人,林莫又跑到自家后山那几块田那溜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奇怪了,外婆会在哪呢?朋友家?……半响,林莫将外婆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却始终没见外婆踪迹,问过所有人,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怎么可能,难道外婆不见了?

林莫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自己上回见到外婆是什么时候。可是,记忆好像打结了般,从昨天回到家,到今天出来找人,这一整个时间段里,外婆的存在好像被抹去了般。

不可能的,我每次回来,都肯定会第一个去见外婆的。林莫心里暗忖。

抬头,林莫看见大表弟从前面走过,正要喊人,却整个人定住了:

糟糕,我居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我都是喊他们名字的。说来奇怪,表弟明明比我小,只有8岁,怎么看起来这么大?

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小静静,林莫心里感到淡淡的失望。静静说过,有了蓝羽翎,它就可以变身了的,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见它有任何改变。还以为变身后的静静有多绚丽呢!明明它的蓝羽翎那么漂亮,想来,它应该会是只鸟类吧。

对了,还有那蓬草丛,想起来了,石阶路明明每一个石级都是用一整块大岩石铺成的,路当中是怎么生出那么一大蓬草丛的?

抬头之际,林莫又震惊地低头看了眼静静——它,它真的会变身!之前它还是那么小,可是现在,大小刚好够林莫抱个满怀。林莫想过,变身后的静静可能会是一只华丽的彩凤,傲然独立;也可能是一个人,全世界的光辉似都集于他一身,虽看不清脸孔,但仅凭影子,都能看得人温暖无比……种种可能,各样情景,林莫都曾幻想过,却没想到,原来它的变身,就是将身体变大——不过,挺好的,这大小,抱起来正舒服呢!

于是,林莫像是抱着心爱的玩具般抱着静静,在村子里四处找寻。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担心静静被发现了,万一被人发现,也可以谎称是捡了个毛绒玩具回来……真好。

但话说回来,外婆会在哪里呢?家里人也真是的,居然都没一个出来找人的。如果外婆在的话,她肯定不会让别人那么残忍地杀害我的小静静的,尽管,她也不可能会同意我养它。真奇怪,这回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到外婆呢?不可能的啊,因为每次都是外婆做的饭,外婆做的东西都可好吃了。

不过如果说还少了什么的话,我怎么感觉好像也没看到表妹她们呢?还有,姐姐呢?我们一家都来了,姐姐人呢?……

突然,林莫静止不动了。抱着静静的手,难以自制地颤抖。

……姐姐……姐姐……呵!我怎么忘了,她不在了……她很久以前就不在了……而且,我都已经上大学了……

忽然间,好像有人用白纱轻轻蒙住了林莫的眼般,她能看见,却什么也看不清。一种无来由的恐惧窜上心头,她无力反抗,只能紧紧抱着静静,只有感觉到从它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才能稍安一些。

恍惚间,林莫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对话:

——喜欢这里吗?

——喜欢。

——为什么不留下来?

——外婆不在。

——之前不是好好的?

——只有外婆。

……

下一瞬,林莫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树冠上长着水池的树;抱对前行的兔子;逃亡的石头,以及追石头的青草;欢快跳跃着的水珠;会唱歌的仙人球……

也就是这一瞬间,林莫认清了一件事,原来,她并没有下线,她还在游戏里。低头看着还在怀里的静静,林莫没来由地笑了。

“静静,这是怎么一回事?”想象中的回答,并没有出现,静静始终安静地窝在林莫怀里。然而,林莫也并没有指望静静会回答她。她只是感到迷茫了。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些?难道是我的良心,又在谴责我了?

是的,林莫并不如刚刚幻境中一般,是第一次说谎,相反,她现在是张嘴就满口谎言,甚至她认为,她自己整个人都是假的——自从第一次开始撒谎后。刚才的幻境虽然不实,却和她第一次说谎时的情景,在本质上是相似的。

一股止不住的悲凉从林莫心底渗出,任周身的景如何绝色,在她眼里也只剩荒芜。

林莫抱紧了静静,絮絮诉道:“怎么办?静静。我好想哭,还有,我好冷,好冷……我是不是很坏?……真的好坏啊!……”

“……为什么都指责我无情?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有情’而已……”

突地,恍如梦靥般冒出这句话后,林莫便抱着静静安静了。静静也只是轻微地向林莫怀里蹭了蹭,便不再动作。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定格了般。

良久,待林莫情绪稳定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她,微笑地问道:“静静,你怎么都不说话了呢?静静?静静……呵呵!调皮的静静~”

抬头望着眼前奇特的景色,林莫抚着静静如绸缎般柔顺的绒毛:“看来,我们来了个很了不得的地方呢!”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林莫很想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入的局,可惜,仿佛有个记忆吞噬者呆在自己大脑里一般,正在侵蚀自己的记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蚕食自己的记忆,却无法阻止。刚刚林莫正是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绘之前的幻境,以免它消失地太快,不留任何痕迹。可惜,要走的,无法挽留,最终她也仅能记个大概而已。但是,幻境中的各种心情却是深深刻进心底,想抹也抹不去;除非挖心剜肉,白骨重生,否则,即使完全失忆,智力倒退,也无法擦除干净。

这时,林莫看见,一根青草从远处远远跑来,向它的前方看了下,正奇怪它怎么不追石头时,一不小心又瞥见了追在青草后面的石头。它们这是……转性了?!最初的呆愣后,林莫不禁笑出声来:它们这是在上演“兔子急了还咬人”,石头急了也会追着青草跑?!哈~太搞笑了。

“静静,这里该不会是你的家吧!一切非正常的事物,在这里都是正常的。我们之所以会到这里,是不是因为我们也一样?呵呵!好美的地方,桃源也不过如此呢!真想永远都呆在这儿。”林莫抚摸着静静顺服的绒毛,开始尽情欣赏这儿现实中无法看见的一切景象。

忽然,林莫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静静,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世界的另一面?而这块不起眼的小石子,就是天下人人追捧的‘禁魔石’?呵呵!”说着,又随手扔回地上。

接下来的日子,林莫都是在这片林子里闲逛,就仿佛是在自己后花园里漫步般。偏偏总有神奇的事情,在林莫闲散时发生。望着自己手上不时突然出现的卡片,到7月8日为止,已经得到了12张,林莫揣测,这应该是什么提示,暗号,或者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已经很久没得到新的卡片了,难道就只有12张?

卡片上镌刻着精美的文字,两张“同”,两张“共”,另外几张分别是“喜”“乐”“进”“退”“你”“我”“左”“右”。

试过几种搭配顺序,林莫发现,这12个字不外乎和“同喜同乐,共进共退,你左我右”相类似的意思。而无论哪种组合,总能让人联想到“镜子”这个东西。可是,镜子?

在这里这么多天,林莫不难发现其实她哪也没去,仍身在皇家学院的迷林幻境里。尽管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从迷林里出来,是在宿舍里下线的。但是,既然一天一夜的时间能浓缩成一小时不到,下线了也能变成没下线,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猜想都成立的话,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就只能用一种解释来说明:她仍处在迷林幻境中,甚至,其实所有人也都身处在迷林幻境里;而这里也并非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学基地而已,而是一个巨型幻阵,能将人们的想象中的东西具现化;不光如此,最令人恐惧的是它那超强悍的虚拟能力,它能模拟一个与现实无二的真实环境,入阵之人根本无法区分自己到底是真的离开了,还是想象中离开的。

想到这里林莫便不敢再继续深入——如果时间比例没有浓缩,如果自己无法从第一个幻境中挣脱……

可是,镜子?林莫看看手中的镜子,原本它是12张卡牌的,却因为一回,她不小心对着它说来句“镜子”,于是就成这副模样了。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响,林莫也没发现这块小镜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将静静举到与视线齐平,林莫不禁对它说道:“静静,你说,她给我面镜子做什么?难道是要我照镜子?可是,有什么好看的,系统给的这发型,不去找造型师的话,那就是千年不变,万年不改的,还能看出花来不成?!静静,你说她该不会是在提醒我说,我该找个发型师了?或者,要我成为发型师?嗯,形体美容师也不错……”

“……总不会是在暗示,迷林幻境就是面巨幅镜子吧……”最后,林莫忍不住这么嘀咕一句。

正当林莫以为,自己还要继续在幻境里一直晃荡时,突然敏感地发现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从自己视线余光中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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