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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烟花易冷人易分

眼里看着佚名小人得志的样儿,耳里听着她洋洋得意的笑,林莫刚生出的那点不快立马烟消云散了。心里泛起一圈圈的暖意。佚名懂她。

说她伤春悲秋也好,说她无病呻吟也罢,她就是没有安全感。林莫有时候就是太敏感,稍有个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剁回壳里,龟缩很久。

不得不说,佚名确实很了解林莫,她知道林的不安,知道林那颗害怕孤寂的心。适时且不着痕迹地安抚林,做下比肩同行的承若;同时教林知道她佚名也有她的困扰,给林服下一颗定心丸,告诉林,她有多需要林的陪同,有多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起面对未知,有多需要她的帮助。

然而,这世界上,从虚拟到现实,也仅有这么一个佚名而已,唯一的一个开着不知名“作弊器”的佚名。

天下又有谁能一眼就将别人看穿的?多的只是些连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的人罢了。

却说这整件事的导火索——小朱雀,人家早将自己都干了什么给忘了,何况,爹爹娘亲不没让她挑拨成么!你看娘亲不还对爹爹笑得开心么!这叫什么?这叫情谊深厚,百炼成钢!不像烟雨飞花,掉片叶子都跟地震似的。

而就在她娘亲心思百转千回时,小朱儿开始蜕变了。

与上次蜕变类同,朱雀周身如漩涡般吸收着集聚云涌过来的能量。看得见的,是漫天红光的火元素,照亮了整片夜空。看不见的,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源能粒子,其中还间杂了些微量的较源能更为精粹的元灵粒子。

这些微量的灵子,仿如沙石中的溪流,越走越有扩宽的趋势。然而,若只是这样,倒也好了。

骤聚的能量元素本就破坏了林莫的灵力平衡调节系统。而嗅到灵子味道的朱雀,本能地排斥吸收稍微次些的能量元素,尽管她因为年岁太小而不自知,仍旧在召集能量的聚集。

于是,这些过多却又失去出口的能量便仿佛是约定般地齐齐涌向林莫,使得她体内本就失去的平衡更是雪上加霜。有进自然有出,因而,林莫的身体就像是灵子加工场般,不知疲倦地不断将原始的能量粒子,加工成最受物质界欢迎的粒子——灵子,使得林莫体内的灵源超负荷运作严重。

只是,有一点佚名始终不明白,林莫体内怎么会有灵源的?明明只存在在非生命体上的东西,怎么会跑到她体内的?现在,连佚名都开始疑惑,林莫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人类or幽灵?或者两者都不是?这只名叫林莫的生物实在是太奇怪了,就连她的记忆传承都断开了该物种的信息。会和她丢失的记忆有关吗?

佚名想着又陷入黯然。她自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却只发现了更多的记忆断层,而鲜少有找回来的。然而另一方面,佚名又庆幸着还好什么都没找到。她的出生便被神赋予了寻回记忆的程序,她是为此而生,若有一天,她的全部记忆回来了,别人的结局,她无法料定,但等待她的,就只有一个结局……

突然,佚名发现林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而此时,朱雀还蜕变不到一半。佚名暗叹,果然,百米的距离根本没用。接下来,佚名一记凌厉的眼刀射向朱雀。小朱雀忍不住浑身一抖,四周涌据过来过来的能量也一并为之一顿,之后竟开始慢慢地消散。

天际的霞光散去,竟连原本那积聚在夜空中的浓厚的云层,也跟着能量的走向退去,露出了点点微弱的星光。

朱儿缓缓睁开双眼,迷蒙的眼雾后是浓浓的不解。刚刚她在召唤界内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竟然开始暴走,且越来越有难以掌控的趋势。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应该是跟娘亲有关,小主君说的向来不错。果然,小主君过来没多久,她就开始晋级了。只是……好奇怪的,朱儿还没有晋级完成,怎么就结束了?

本能地,朱儿望向佚名。小主君这是则么了,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好怪哦。

不过,佚名也就瞥了眼朱儿,之后就一直在观察林莫的情况。

林莫现在的状态似乎很复杂,整张脸一片烧红,仿佛刚刚的霞光全停留在了她的两颊。整个人像是在发高烧,被烧迷糊了一样。

感觉昏昏沉沉的林莫,蹒跚着转身向后离去。

而从一开始就仿佛不在状态的荒原雪,就这么有些怔愣地望着林远去的背影,眉梢轻蹙了一下。刚刚林离开前,除了一句“我下来”,就什么都没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满眼都是林之前的笑容。那样的笑,总容易令他回想起多年前,他们初识的那一刻,她天真娇笑地问:“小哥哥,我们一起玩好吗?”这样的笑颜,雪已经很久没再见过了。

正兀自感慨的时候,荒原雪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觉得很不对劲。可惜他没能第一时间抓住,而正当他想仔细回想时,却被佚名的话给打断了。

“你刚刚瞧见林的笑了。”佚名不疑问,也不感叹,只是平平地直述。

荒原雪困惑地点点头。今天,她们俩姐妹都很古怪。

“说说你对那笑的看法。”佚名淡淡地望着荒原雪,懒懒地问。

荒原雪迟疑地边回忆,边缓缓说出自己的感受,也许,她可以帮他寻出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一定:“很美,很灿烂,就像……”

“烟火!”佚名斩钉截铁地打断荒原雪那堪比蜗行的语速。

荒原雪一个闪神,眉头稍稍皱起。他本来想说的是“暖阳”,虽然用“烟火”来形容也不错,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其实,你抱着朱雀的温馨画面,对林来说,也同样璨若烟火。”没容荒原雪多做他想,佚名又接着说道。

“同样”璨若烟火?荒原雪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林脸上挂着炫丽的笑靥,望着抱着朱儿的自己,而朱儿正一脸傲娇地在那絮絮叨叨……这样的场景,雪想想心里就美美得冒泡,感觉暖暖的。

然而,佚名的下一句话却直接戳破所有的泡沫:“别忘了还隔着一百米。”

别小看这区区“百米”,它生生是将一副温馨而富有诗意的画面,给劈成了阴风阵阵。至少,在荒原雪将回忆中的画面加入这“一百米”时,确实感觉到了从心底里凝聚出来的寒气。林当时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站在那里笑得那般灿烂?

佚名说完对荒原雪的话后,将冷冷的视线转向朱雀,眯眼审视了片刻后,扔下句“没有下一次”便蹙眉消失了。

虽说不清楚佚名这一系列的话是什么目的,但确实点出了刚才林的怪异之处。只是,荒原雪隐隐觉得,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地方非常不对。

烟火?……

烟花之美,美在刹那永恒。相距百米再去观赏,也不为过,就是离得再远些也可。烟花的美,是一种冷美。

然而,任何烟火都存在一个安全距离。那是绝对禁地,拒绝任何靠近。近了。不仅会破坏它的美,而且……还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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