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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严冬秋景红半天

林莫本是想回镇张家下线的,谁知道,她身后却原来是她一直恐惧的鬼巷,然而,很不幸的是,当林莫发现这一点时,她已来到深处。

如此,林莫又如行尸走肉般向内走了几步。事实上,这时的她已经说不上是好奇,勇敢,亦或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进来了索性就再进去些一探究竟,而是,她怕了,怕到浑身肌肉打结,怕到不敢回头,怕到不敢停下,怕到不知所措……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林莫老感觉背后有个黑影就贴在自己身后,正拿他那双黑漆漆的双眼仿佛在看案上俎肉般上下地打量她。她不是没试着想过那可能是佚名或是雪,但是不行,因为她没听到任何脚步声。林莫也想像电影里放的那些主角般,或恐惧到尖叫,或虚张声势地笑说“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嗓子仿佛有千斤般压着,仿佛她一开口那黑影便能将她给整个吞了。

忽然,林莫感觉到一阵风从她背后掠过,她吓得失声惊叫,声音却没想像中的那么尖锐,而是沉闷闷的。林莫害怕地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右臂正贴着紧锁的木板门,木质的门板上传来冷冷的触感,却莫名的渐渐抚平她受惊吓的心,只是,门内要没有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更好了。

不知道是被吓一吓就好了,还是怎样,林莫似乎没有开始那么害怕的感觉了,她甚至还抬手敲了敲旁边的门,结果里面的声音动得更紧促了,似乎隐隐还能听到人声。好奇之下,林莫又敲了敲,结果,这回里面却成了悄无声息,仿佛一开始只是听到的声音,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林莫静静地感受了下四周,似乎背后那个黑影消失了,或者,其实根本就是她在自己吓自己?

可是,尽管她稍稍宽了心,却仍旧不敢回头,不敢转身,不敢站起来。林莫就这么蹲在那家门口蹲了一夜。

渐渐地,一缕缕光线投进小巷。天亮了。

林莫也不清楚自己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巷子,也不知道自己蹲在这里有没有睡,只记得自己的意识一直都很清晰。

抬头,林莫望见因为昨晚小朱雀的成长而变得一碧如洗的天空,蔚蓝清新。有树枝从被围得一丝不透的院墙里偷偷探出,露出那仿佛停留在了金色秋天般的火红枫叶,给人一片明媚温暖的感觉,如何看都看不出什么阴沉之气,更无法将这里与“鬼巷”这个词联系起来。

仰头望着有阳光透过的枫叶,是那么的艳色无边,然而忽的,林莫那被红叶印暖的心又黯淡下来。这是多么美丽的秋景啊!她就矗立在这,纵千年万年逝去,树根不死,颜色不褪,永远都会是那么地火热,永远都会是那么地动人,美丽地叫人看了直想流泪……林莫使劲甩甩头,努力叫隐隐在她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抛开,她望着巷子更深处,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走,去前面看看!

她守了一夜,根本没发现有人出来。巷子就那么点宽,如果有人经过,不可能不被她看到的。林莫劝说自己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秘道也不一定。尽管,那似乎不太可能。

然而,直至她走到最后面,触到那朱漆剥落的大门,林莫都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旁边的人家那么多,难道是从哪道门那出去的?可是,很快林莫又推翻了这个可能,镇长爷爷说过,早在两百年前,这两边的住户就将后门落上重锁,任听到任何声音,都不会打开的。如今就更不可能打开了,先不说里面的破落户他们根本就没有钥匙,就是有钥匙,谁不害怕得躲都来不及,还怎么可能开门。

于是,林莫只好踩着一路明媚的秋景,失落地离开。那俩人是真的消失了吗?可她,就这么看着他们不见了……

走出巷口,林莫向四下瞥了眼,街上还很安静,可是,她心里的失落却又更重了。林莫长长地吐了口气,对自己说,想什么呢!振作点!这不是在正常不过了么。天还这么早……

可是,自这天后,林莫却又再次失踪了。这回,荒原雪在现实中也没碰到她。快放假了,林莫把自己困在寝室里织手套。外婆的生日近了,她想送外婆一份格外有意义的礼物,想把自己亲手织的温暖送过去。

一开始,荒原雪并没觉得有什么。而且,有着烟雨飞花的对比,荒原雪甚至还觉得松了口气,轻松多了。他以前虽然对飞花什么都没说,也没任何表态,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再正常不过,但心里却是厌恶的很。

荒原雪本也是个打心底里拒绝他人靠近的人,更何况一个陌生人像苍蝇似的没脸没皮地贴过来。人还能跟蚊子苍蝇们较真不成?只是平白招得一身包,还徒惹一身的气罢了。

可是,潜意识里,荒原雪也是个渴望得到他人注意,受到重视的人。有谁天生注定孤独,又有谁天生喜欢一个人?他自认为他还是个普通人,还没能达到那种境界。

只能说,也许,荒原雪骨子里也是个敏感的人吧。敏感到胆小怯懦,怕受伤害。敏感到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龟缩壳内。

真正说起来,荒原雪和林莫的相处模式也处处透着古怪。他们虽然从来都没明言做好约定,也从不说“你/我在哪,坐标多少,我/你过去”,但好像有不成文的规定般,到了大家齐聚时,俩人都会回到原先分开的地方。而一般上,都是荒原雪看到林上线了,就马上传送过来。

荒原雪也一直认为,这是种心照不宣,是种心有灵犀。

这种相处方式,对荒原雪的游戏生活有影响吗?当然,否则他现在不可能都跌出了前十。要知道,林莫上线可不会挑时间的。比如,他正在杀怪或是任务中等等时,林莫却上线了,这样的情况常有发生。而每当这时,荒原雪都是毫不犹豫地扔下一切,先过去找林,即使是再特别的限制任务也一样。因为,就像林莫知道他肯定放不下烟雨飞花一样,他也知道,林是不可能会离开他们分开之处的。

不过,影响却也不大。毕竟林莫的游戏时间本就比荒原雪短,还时常有俩人时间刚好错开的情况。因此,与飞花相比,荒原雪和林莫虽说也常在一起,但事实上却少了很多束缚,感觉放松多了。

只是,现在,原先那种被荒原雪称作理想的相处模式,已教他疲累。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累,绝难得以解脱。

林莫常无缘无故玩失踪。要只是像佚名般仅单纯的消失段时间,倒也罢了。关键是,林莫平时高兴的话,一般都会天天在线;一开始连续几天不在了,离开前,那脸上必写着:我很不开心,我心里有事。教每个看到的人都能接收到这样的信息,她在闹脾气。

人是一种需要沟通的动物。一次两次的,还能让人觉得这样的脾气也挺好的,不吵也不闹的,过上几天,她自己就会好了。可是,次数一朵,就教人恼了:这无缘无故的,在发什么脾气呢!这不声不响地闷着,在闹什么呢!看得人气闷,还不如飞花一样大大方方地闹上一回痛快!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魔法,他可以抹平分开前的一切,无论喜恶。同时也能注入分别前完全相反的情绪,以及想法。

这不,这回林以织手套为名,调整好心态,重新回到那条著名的鬼巷口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荒原雪,只有佚名出现过,却也是才刚现身就双眉一蹙,眼神凌厉地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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