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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伤心世态 血染真情

目送老阿里离开,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风。”钱盈盈还沉浸在感动中,桌子下面拉住了秦风的手:“我们不要打拳了吧。”

“你怕我以后会跟老阿里一样?”秦风调侃的说道,但是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不如你跟我去上学,我们去学点真正能养家糊口的本事。”

“我如果有钱去上学,也不需要来这里打拳了。”秦风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钱盈盈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以后的日子依旧,只不过秦风上台的频率更加频繁起来。老阿里的事情让他更加的厌烦打拳。他不想等到自己到三十岁还在这里,决定趁着年轻赚够了钱,就离开。秦风的胜利给酒吧带来了很多利润,让酒吧的老板钱方眉开眼笑,跟秦风和其他的手下说,如果自己再年轻十岁,就和秦风结拜成兄弟。秦风知道这是句玩笑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感动。

可是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秦风在打完拳回住处的路上,却被几个人拦住了。为首的叫朱迎春,是钱方酒吧的常客,自己打拳的时候也为自己叫过好。秦风还没弄明白什么状况,几个人不由分说上来一顿乱打。秦风虽然练过几天拳,但是好汉不敌人多,而且对面手里都拿着木棒钢管之类的凶器,秦风挣扎了一会之后,最终不敌倒在了地上。临走的时候朱逢春一口痰吐在秦风身上,骂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一个臭打拳的还敢去勾引钱大小姐,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离盈盈远一点,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个了。”

第二天,钱方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塞给秦风两千块钱,然后告诉他:“你和盈盈不是一类人,以后不要再纠缠她了,你知道…你始终是个打拳的,不可能让她一辈子幸福,朱先生是我们酒吧的主顾,我不可能因为你得罪他。”秦风曾天真的以为,这个要和自己结拜兄弟的钱方会为自己打抱不平,甚至去找朱迎春打架。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秦风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钱方对自己关怀备至,只是为了让自己给他赚更多的钱而已,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自己的生死在他的利润面前,是那么不值一提。而钱盈盈,那只不过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钱方怎么会让一个打拳的娶自己的女儿。明白这些之后,秦风变得沉默寡言。每次打完拳拿了钱就走,不多说一句话,看钱盈盈的目光里,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热切,既然不能走到一起,那就不要再做过多的纠缠,让彼此都痛苦。

钱盈盈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找到钱方又哭又闹。钱方不舍得呵斥女儿,又不想让钱盈盈和秦风有太多来往,最后无奈之下,禁止钱盈盈进入酒吧。

秦风的冷漠和钱方的无情让钱盈盈伤心欲绝,除了秦风打拳的日子,其他时间终日坐在家里郁郁寡欢,早在秦风把打拳的钱送给阿里的那一刻,钱盈盈心灵的大门已经完全向秦风敞开,她觉得,秦风是可以让她依靠一生的人。但是,时隔几天,秦风看到她却像看到一个过路人。钱方看着女儿终日以泪洗面,又是内疚又是心疼,但是始终不肯让钱盈盈和秦风来往。

又一场比赛结束,秦风已经在这个台上保持31场不败,让钱方赚足了面子,也赚足了钱。看着走下台疲态尽露的秦风,钱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累了就休息下,我可以推掉下一场比赛。”秦风现在是他的摇钱树,他自然不想秦风垮掉。

秦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钱!”钱方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身后的小弟手里接过一沓钱,递给秦风:“钱是好东西,但是不能为了钱不要命。”自从上次秦风被打之后,钱方好像故意要补偿什么,每次打完拳都会多给秦风一些。秦风没说话,接过钱捏了捏,从中间数出1000块,其余的丢还给钱方。转身走出了酒吧。

“秦风,你又来打拳啊,你不要命了?”秦风刚走出酒吧,被冲过来的钱盈盈拉住,气哄哄的问道。

“是钱小姐啊,我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不打扰钱小姐了。”秦风轻轻甩开钱盈盈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从那次秦风被打之后,钱盈盈就再没有进入酒吧观看秦风打拳的权利了。所以每次想见秦风,都只能等他打完拳在门口等他。

“你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不打拳又不会饿死,干吗拿自己的命那么拼啊?我送你回去!”钱盈盈看着秦风脸上的淤青和眼里的疲倦,嗔怒的语气却掩盖不住心疼。

秦风看在眼里,心里有点感动,但是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淡淡地说:“我没事,谢谢钱小姐关心,我自己走就行了,被朱少爷看到不好。”

钱盈盈早早的来酒吧门口等着秦风,得到的却是秦风一如既往的冷淡,连要求送他回住处也被拒绝了。看着秦风越走越远,钱盈盈孤单的坐在酒吧门口冰冷的水泥地上,再也无法控制的自己感情,失声痛哭。而此刻,朱迎春正脸色铁青的坐在酒吧的二楼,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朱迎春的父亲是个半黑半白的人物,自己家里开着几家酒吧,朱迎春来钱方的酒吧只是为了追求钱方的女儿钱盈盈。钱方虽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但是慑于朱迎春父亲的势力,又不敢把话往明了说。比较起秦风来,钱方倒是宁可选择朱迎春。

朱迎春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钱盈盈,觉得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风。如果秦风不出现,虽然钱盈盈不喜欢自己,但是那是早晚的事。现在这个情形,钱盈盈似乎对秦风死心塌地了,叫自己无从下手。朱迎春看着远去的秦风,眼里露出一丝恨色。

几天之后,秦风接到了一个晚上的拳局,钱方说打赢了秦风可以拿到三倍的报酬。这一场,秦风赢的很惨烈,对手趴下之后,秦风也摔倒在了下台的台阶上。但是稍微恢复之后,秦风拒绝了钱方的挽留,带着三千块的报酬,离开了酒吧。

走出了酒吧,秦风又一次看到了钱盈盈。

这次秦风没有回避钱盈盈热烈的目光,拖着自己走路都困难的身子,走到了钱盈盈的面前:“盈盈,忘了我吧,你爸说的对,我们俩不是一路人,我没办法给你幸福的。明天,我就要离开了,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爸爸,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已经赚到了我需要的钱,不想在这上面浪费自己的青春了。替我谢谢他。”

说完,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夜色中。钱盈盈呆呆的站在夜色里很久,突然发疯似的朝着秦风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没办法给我幸福,但是没有你我怎么能幸福?

秦风慢慢的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心情有些激动。包括今天晚上这三千块,自己打了36场拳,赚了四万一千块。除掉各种花销和给家里寄钱,还有给阿里的。手上还有3万块。这些钱,足够解决眼前的困难了。以后找份安定的工作,赚的少点没关系,至少不需要摧残自己的身体了。

秦风还在开心的憧憬着,却不知道危险已经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就在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已经看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秦风感觉到一阵冷风向自己袭了过来,秦风转身一看,一个光头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匕首直指自己的心脏。秦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从来没经历过生死的他,已经忘记了躲避,傻傻的站在那里。

就在匕首快要刺进自己的心脏的时候,秦风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喊他的名字:“秦风!”下一刻,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了自己身上,而那把匕首,深深的刺进了这个柔软的身体。

“盈盈!”秦风看清楚了眼前人,只觉得一阵剧痛涌上心头。这个自己屡次伤害的女孩,却在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为自己挡了一刀。

歹徒看一刀未得手却杀错了人,转身朝黑暗中逃去。

秦风心中的愤怒和伤痛已经淹没了恐惧,一个复仇的信念冲昏了理智,平生第一次拔出了自己藏在外衣衬里的短剑,挥剑像歹徒砍去。歹徒逃窜中看到发疯一样的秦风不顾一切的向自己砍来,吓破了胆,举手向短剑挡去。

当短剑落在歹徒的胳膊上时,空气仿佛凝固了。歹徒并没有感觉到疼,看着落在地上的胳膊,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一样。下一秒,飞溅的鲜血让秦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秦风感觉刚才自己砍过的不是一条胳膊,而是一块豆腐。

钱盈盈和歹徒被送进了医院,秦风被关进了警察局。

秦风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已经忘记了身处何处,满脑子都是钱盈盈为自己挡那匕首的情景。秦风把头埋在两腿间,拼命的用拳头砸。仿佛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里的伤痛。

警察没有审问秦风,连续两个礼拜都没有。甚至秦风都不知道立案没立案。最后警察只是告诉他,歹徒是个在逃的杀人犯,秦风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不构成犯罪,并且有2万块钱的奖金。然后就把他放了。

离开警察局,秦风失魂落魄的来到钱方的酒吧。警察没有告诉秦风另外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钱盈盈怎么样了。

酒吧没有营业,门开着,里面能被移动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人坐在里面。

秦风认识这个人,他叫孙卓。是钱方手下一个看场子的。孙卓面无表情的坐在酒吧的吧台前,一支一支的抽着眼,眼里一片通红。

“孙哥,盈盈…”

“死了。”

“钱老板人呢,这酒吧怎么变成这样了?”秦风强忍着悲伤,又问道。盈盈因自己而死,自己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死了。”

“孙哥?你说什么?”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全死了这世界才干净!”孙卓说着说着狂笑起来,突然恶狠狠的看着秦风:“你怎么没死?你死了不是什么事都没了?你死了盈盈就不会死,盈盈不死老板就不会去杀朱迎春,老板不去杀朱迎春,自己也不会死。但是现在,本来不该死的都死了,你居然还活着,朱迎春居然活着…这他妈的是什么世界啊?”

从孙卓的言语中,秦风大概听明白了:由于钱盈盈的死,钱方去杀朱迎春,但是没有成功反而自己也送上了一条命。秦风看着有些疯癫的孙卓,转身默默离开了酒吧。心里说道:朱迎春,你欠了我两条命。

秦风没有回家,而是换了个城市租了个便宜地方住了下来。盈盈的死让秦风无法平静下来,秦风不想让家人也知道这件事。

秦风也没有出去找活干,只是每个月往家里寄钱写信报平安。

秦风每天坐在床上望着天空发呆,希望岁月的流逝能冲淡自己对盈盈的思念和愧疚。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不知不觉,几个月就在秦风呆滞的目光中悄然消逝。

秦风依然无法忘记钱盈盈,但是干涩的眼睛里已经再也流不出泪水,麻木的心也勾勒不出盈盈的倩影。但是秦风知道,恐怕自己今生今世也无法忘记这个惹人怜爱却又让人伤心的纯真女孩。

这一天,秦风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看着一群朝气蓬勃的中学生骑着自行车去郊游。秦风知道,放暑假了。自己的妹妹也该放暑假了吧,自己离开家已经整整一年,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第二天,秦风退掉了房子,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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