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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讼 天水违行(一)

易卜爻到得乾元殿,向老子说明情况,老子把这把奇特的灵剑拿在手上,带着满脸疑惑仔细观详了一番,最后道:“这把剑不是为师给你找的。”

易卜爻听后很是吃惊,老子让易卜爻再把得剑的经过详细说一遍,老子听完之后,沉默片刻,沉吟道:“这或许是天意吧,上天注定你与我道家有缘。”

易卜爻对此虽然有些惊讶,但心里想着有总比没有好,至此也就不去管它了,心想或许真像师父说的那样,我真的与道家有缘,上天特意赐给我一柄灵剑呢。

老子把灵剑递给易卜爻,微笑道:“你先下去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庄周他们,他们一定为你感到高兴。今天下午未时你们都到修道场等我,到时我传你们剑诀。”

易卜爻道:“是,师父。”

易卜爻走后,老子脸上的笑容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沉重。随即召来常七,对常七吩咐一阵,大意是说要常七到另外七峰去请七位长老,常七回了礼便出去了。

易卜爻回到木屋,见庄周、杨朱、列寇和尹文早已在那里等候,向他们简单说了得到灵剑的经过,四人见到那柄奇异的灵剑,都啧啧称奇。庄周、杨朱、列寇、尹文虽均取得灵剑,但想到易卜爻没有找到灵剑,都感到很是惋惜与悲伤,本来四人约好过来安慰他的,但是到了木屋却见不到人,正打算去其它地方找他,谁知易卜爻却带着灵剑出现,现在兄弟五人皆可以进入剑道的修行了,当然是无比的兴奋与高兴了。

易卜爻稍后又在庄周等人的带领下到`剑鞘阁'取了剑鞘,剑身没入剑鞘,看起来与其他灵剑并无两异。

乾元殿内,兑、坤、离、巽、震、艮、坎七峰长分位老盘腿而坐,老子坐于乾位。老子抿了抿嘴,把事情简略说了后道:“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起解,所以请各位师兄过来参详参详。”

七位长老听完后,都觉得甚是奇怪,各自思索了片刻。

巽老道:“我想到一个可能,那把灵剑会不会是易卜爻用灵力化成的呢?”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心里均是一震,其实老子一见那柄灵剑之时,心里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是不可思议,而没有提出来。

兑老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

其他长老也纷纷点头同意。

老子道:“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有些不太可能。卜爻这孩子到乾峰六年了,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他,整体来说,他是一块不错的料,但也仅限于不错,谈不上好,说到天资,他的天资还不及庄周,庄周这孩子,悟性极高,比起..."老子顿了一下,接着道:“比起乾龙有过之而不及。"

离老道:“还以为那小子有什么三头六臂,原来也只是个平庸的小娃娃而已。”

震老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知道,他可是那次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在他身上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

坎老道:“震老说的没错。掌门师兄,易卜爻这孩子这六年来一直都是那么的普通吗?”

老子沉吟片刻后道:“三年前,我乾峰有名叫端木的弟子突然死亡,这件事情你们是知道的。”七位长老纷纷点头。

老子接着道:“其实这件事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要从卜爻上到蜀山那一年说起,方克己、端木、韦德善、高明、宋合、肖伯伦、吴智然七人不知从哪里知晓了乾龙的死是易卜爻间接造成的,为了给他们的师兄报仇,在易卜爻苏醒后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七人结伴去殴打了易卜爻。之后被我罚到悔过崖上去自省了三年。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借助三年时间,淡忘乾龙的死,谁知三年后,他们七人又去找到易卜爻。易卜爻在垂死之际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把他们打成重伤,他所使的气道青中带紫,甚是迅速,很是怪异。当时他在端木面前使出怪异的气道,我连忙使出气道六十四,虽然及时赶到,但由于两道高层气道近距离相撞,端木未能幸免于难。”

七位长老听完,皆啧啧称奇。

巽老问道:“那之后掌门师兄有没有找易卜爻问过,问他为什么会那么怪异的气道?”

老子道:“那件事情后,易卜爻似乎是失去记忆一般,对那天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事后我也考虑了多种情况,但都被我否决了。用自己的灵力铸一把灵剑,这并非不可能,只是所需要修行上千年的灵力,而易卜爻只有十几岁,再怎么也不可能用灵力铸成灵剑。”

艮老叹道:“目前看来,易卜爻这次又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迷。”

八位长老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反而多了一连串的问题:那柄灵剑从何而来?易卜爻为何为会那种怪异的气道?易卜爻是庸才还是天才?

……

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从`剑鞘阁'出来已是午时,随后到入膳阁吃午饭,菜品几乎每天都差不多,蜀山弟子也吃荤腥,每座峰上均有一块用来喂养家畜的地方,称之为兽养区,那里有各种各样的飞鸟、鱼虾等禽兽;还有一块专门种植蔬菜的菜园。那些没有通过剑道考试的弟子最后便成为蜀山的厨师、菜园种植员、兽养员、清洁工、园丁等打杂工在蜀山上打打杂什么的,帮助那些通过剑道考试的弟子,以让他们专心直至的钻研剑道,发扬道家。

现属春季,故菜肴多以青菜为主,虽然是青菜淡汤,易卜爻等五人仍是吃的津津有味,易卜爻甚至比平时多吃了三碗饭,可能是由于心情舒畅的缘故吧。

饭后,五人早早地来到修道场,修道场同入道场一样,场外皆由青竹围绕,只留出两条条小道可以进出,到得场中,感受到的灵力着实比入道场的要高的多,各自拿出灵剑比划一阵后,又练习了一会儿气道。

见老子缓缓从小道走来,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全都一拥而上,异口同声叫道:“师父。”

老子微微点点头,在他们的簇拥下来到修道场内,此时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站成一排在老子面前,老子用右手抿了抿胡须,微笑道:“很好,现在你们都已经成功取到了灵剑。接下来就是进入剑道的修行。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在你们找到灵剑的那一刻开始,灵剑便与你们签订了契约,只有你们自己才能运用你们自己的灵剑,其他人拿到你们的灵剑,除了可以把它当作一把利刃之外,便一无用处。所以,你们的灵剑对你们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可以为它取一个名字,用心的培养它,让它帮助你们一起提高。”易卜爻等人各自对了一眼,似乎是在说:“原来是让我们把灵剑当成宠物来养啊。”

老子看了他们一眼,续道:“好了,现在开始讲剑道,剑道与气道一样,分为八个阶段,即入道、学道、追道、体道、修道、炼道、悟道、成道;每一个阶段分为八个层次,总共六十四层,层层递进,层层相扣。现在我先教你们第一层的剑诀:`御剑之道,在于释灵,灵之根本,处于己身,心支剑灵,灵剑随心,见龙在田,飞龙在天…'”

老子说完剑诀,每人反覆朗诵了两遍,好在这六年来一直在学习《道德经》,两三遍之后便已熟记于心,老子在考察无误后,满意道:“不错,现在我教你们剑式。”随即向左走了几步,右手轻轻一抬一握,一柄带有青色幽光的灵剑跃然于右手中,剑身同其他道家弟子的灵剑并无什么区别,只是光色稍稍暗淡了许多,易卜爻、杨朱、庄周、列寇、尹文无不称奇,不禁`啊'的一声。

老子回过头来,微笑道:“这没什么神奇的,只是一个小戏法,等你们能够自由驾驭灵剑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像我这样自由的把灵剑藏起来。”说完摊开右手,灵剑随即消失了。

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看的目瞪口呆,皆觉得很是神奇。

老子右手轻轻一握,灵剑又再次出现在手中,口中道:“这是剑道第一层的剑式,你们看清楚了。"接着右手提起灵剑在身前先顺时后逆时勾勒出一个太极图,紧接着用剑尖迅速在少阴与少阳处轻点了两下,构成阴阳太极图,然后剑尖往前一指,图案瞬时化为一青色的光簇迅速直飞出去,`嘭'的一声,远处的青竹已面目全非。

老子回过头向众人道:“这剑式看似与气道无异,但威力确实气道的十倍。”

由于刚刚老子使剑式的速度实在太过迅速,前后大约只用了两到三秒的时间,以致于易卜爻、杨朱、庄周、列寇、尹文都没反映过来。

之后老子又放慢速度细心的教授了几遍,等所有人都领悟之后,老子便先行离去了,留他们在修道场练习,五人都练到很晚才回去。

深夜时分,易卜爻站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望着天空中明媚的月亮,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右手把灵剑从剑鞘中抽出,提在手中,对着月光照了几下,喃喃自语道:“这么奇怪的形状,到底取什么名字好呢?”举起左手挠了挠头,‘天仙’舞剑的情景瞬时出现脑中,一时间竟开始细细地回味起来,那绰越般的身姿,轻盈的舞步,满脸尽是陶醉的神情。这个时候,如果易卜爻有注意的到灵剑的话,便可以看见灵剑在不断吸噬着月光,但此刻的他早已完完全全沉醉于‘天仙’舞剑之中了。

过了一会儿,易卜爻用左手一拍脑门惊叫道:“有了,就叫它仙子剑吧。”突然又皱眉道:“不行,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一样,我一个大男人的灵剑怎么能够取这样的名字呢?”接着又一口气说了几个‘天仙剑’、‘仙天剑’、‘仙舞剑’、‘舞仙剑’之类的名字,总之每个都带‘仙’字,这也难怪,因为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天仙’舞剑的情景。最后都被一一否决了,‘天仙’轻盈绰越的身姿不停地在脑中徘徊,这时他突然注视到波浪形的灵剑,脱口而出:“凌波,凌波…”反复念了几遍之后,大笑道:“凌波,这名字正合我意,哈哈。”易卜爻右手把灵剑举在胸前,对着灵剑说道:“你以后就叫凌波剑。”灵剑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光晕,易卜爻见此更是欢喜:“哈哈,凌波剑,你果真有灵性。”殊不知灵剑是吸噬月光饱满后所散发出的光晕。

易卜爻为灵剑取好名字之后,欣喜万分,把凌波剑放在床边,躺下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想,梦里有‘天仙’在舞剑,易卜爻在旁欣赏,看得如痴如醉…

第二天清早,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见面后,都把各自的灵剑的名字说了,易卜爻的叫‘凌波剑’;庄周的叫‘逍遥剑’;杨朱的叫‘无为剑’;列寇的叫‘恍惚剑’;尹文的叫‘无极剑’。吃过早饭,原本学习完《道德经》之后,上午是他们休息的时间,但他们还是一起来到修道场练习剑道,到了午时,去入膳阁吃了午饭,又回到修道场继续练习,虽然剑道比起气道要难的多,但各人天资总还都不错,加上勤奋苦练,这一日便已把剑道第一层练的纯熟了。

晚饭过后,由于一天的练习大家都已经很是疲倦了,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易卜爻倒在床上,闭上双眼,脸上随即露出愉快的表情。白天要专心致志的练习剑道,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想一想‘天仙’舞剑。

翌日,上午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依然在修道场练习剑道,偶尔互相切磋切磋,共同进步。到了下午,老子又把剑道第二层的剑诀与剑式传给了他们,然后留下他们在修道场内练习,到得黄昏时分,去入膳阁吃过晚饭后,各自又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去。

夜晚,易卜爻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天仙’舞剑,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

由于剑道每隔一层的难度几乎是上一层难度的八倍,练习剑道第二层,五人用了近十日方可把剑道第二层练的纯熟。之后是第三层,接着第四层…,练剑没有休假,修道永无止境。

每天晚上,易卜爻依旧是忙里偷闲的抱着‘天仙’舞剑入睡。和庄周、杨朱、列寇、尹文他们虽然是无所不谈,但心里藏着的‘天仙’,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所以除了易卜爻自己以外,外人无从知晓。

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过后再三年,自易卜爻上蜀山入道家到现在已经九年有余了,从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孩已经长成一名外貌风流倜傥,相貌堂堂的男子汉了。

这天,老子刚教完易卜爻他们剑道五十六层的剑诀与剑式后道:“下个月十五是每隔九年一次的考核大会,旨在测试各峰弟子的修练成果,通过考核的弟子,就有机会下山到天下去历练。”易卜爻,庄周、杨朱、列寇、尹文听完各自在心中道:“可以下山去历练,这太好了。‘选秀’日刚过没多久,今天三月十八,看来还不足一个月了。”

杨朱笑着道:“师父,不知到时候怎么考核啊?是不是你当评委啊,如果是你老人家的话,那可要给我们开个后门哦。”

众人听完皆自笑了笑,老子一本严肃道:“是否通过考核,这还得看你们。到时会分入道、学道、追道、体道、修道、炼道、悟道、成道八个等级考核,也就是说八代弟子分别进行考核,地点在阴阳太极殿上,每一代弟子抽签决定对手,进行对决,运用剑道和气道,点到及至,胜出则进入下一轮,依此类推。你们现已修练到成道,属于第一代弟子,也就是说,你们的对手全都是第一代弟子,因为是抽签,你们的对手有可能会是你们其中一个。”

五人早已听的热血沸腾,陡然又想,万一抽到和几个兄弟之中的一个比武,那怎么办呢?都各自在心里祈祷到时千万不要抽到与兄弟对决的签。

老子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续道:“到时候,另外七峰长老,加上我会做评审。”

稍后,易卜爻等五人又详细询问了考核大会的各自细节,老子一一解答之后便先行离去了,几兄弟又讨论了一会儿。

易卜爻满腔激情道:“现在,我们要更加努力的练习了,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我们一定要加油。”

众人一起举剑大声说道:“好,加油。”同时五剑相交,一光团从剑交出迅速向天空射去,天空中顿时‘嘭’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图,两三秒后,瞬时散开,消失的无影无踪。五人抬头望了望天空,随即相对而笑。这是五兄弟自创的‘五虎射太极’,因为看起来很美观,所以平时一般用来消遣之用。

庄周道:“好,到时候我们五兄弟一起下山去游练。”

说到下山,易卜爻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凤清妹妹与娘亲,脱口而出道:“恩,对,到时候一定要回家去看看凤清妹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还有娘亲?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我家,见见我凤清妹妹。”

经易卜爻这么一说,各人心里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哪个游子不思家?哪个游子不念娘?由于白天要勤奋修练,根本没空多去想家,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一种思家之情才表露于外。此时众人心里皆是一片伤感。“好,到时候也一定要去我家,看看我弟弟。”“到时一定要去我家看我养的大黄。”“到时候一定要去我家门前那条小河洗澡。”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一时间,讨论之声联绵不绝…

这一夜,易卜爻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想着可以下山回家,凤清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及娘亲的质朴,随即浮现于眼前;想着与娘亲和妹妹见面时的情景,凤清妹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呢?肯定是亭亭玉立了,到时她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黏着自己,嘴里‘卜爻哥哥’叫个不停呢?还是显出大姑娘害羞的表情,娘亲是否还像以前一样,这些年她们过的好不好,师父说会给予她们帮助,应该是过得挺好吧;想着自己仙资威武的样子出现在村里,该是多么的神气,多么的风光;想着要是‘天仙’和自己一起回家的话,那是多么幸福美好。易卜爻越想越兴奋,到入睡之时,已是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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