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七名青年男子,个个腰间悬挂着青色宝剑,其中一名瘦子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易卜爻,表情甚是不屑,想必‘放屁’二字便是出自于他的口中。易卜爻直直的望着对面七人,眼神中带有一丝愤怒一丝恐惧。
四兄弟见易卜爻望着那七人的眼神,便已猜出他们正是三年前那一夜把易卜爻打成重伤的七人。其实三年里来,他们也暗中找过,见了乾峰所有弟子,就是没发现那晚的一群人,询问过师父,师父说已经给予了处罚,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杨朱脑筋转的快,走上前去,道:“有人放屁?”说完在那七人面前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右手在鼻子跟前不停挥手,道:“果真好臭。”
庄周、列寇、尹文听完皆哈哈大笑,只有易卜爻脸角稍露笑容,随即一脸严肃,陷入沉思:三弟这般言语迁怒于他们,必将惹来争端,看对面七人的打扮,至少也是第四代弟子,当真动气手来,恐怕吃亏的是我们。
果不其然,那瘦子性格本就冲动,经杨朱这般冷嘲热讽一番,那里还忍受的了,当场拔剑,势要向杨朱杀过来。
“端木,不可冲动。”瘦子身后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叫道。端木随即收起宝剑,退了回去,易卜爻等五人见那人说话如此有份量,猜想他便是那七人之中的老大了。那人望了一眼易卜爻,道:“道家门规第四条:不得同门呕斗。”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接着道:“不过,同门师兄弟之间切磋切磋倒是可以的。”
庄周听那人突然这么一说,暗道:对方来者不善,看来是有意挑衅了。知道一场争斗不可避免,想了想,道:“几位师兄能够屈尊指点迷津,实在是我们的荣幸,不过,看几位师兄的打扮至少也是第四代弟子以上,而我们只不过刚到六代而已,并没有机会修炼剑道,只稍稍会一点气道;如果各位师兄恳屈尊,请在气道上指点一二,我们必将受益非浅,感激之至。”语气诚恳,却字字珠玑,言语之间已然表明对方不能以大欺小,如果真要打,那么就不能用剑道,只能用气道。
四弟兄听庄周话带玄机,话中有话却不失礼数,心中不禁拍手称赞:大哥果真聪明,这样以来,如果他们要找麻烦,挑衅的话,他们必将丢掉手中剑,不能使用剑道,而不得不改用气道。
那人抿嘴笑了笑道:“听这位师弟这么一说,如果我们做师兄不指点一番的话,那还当真说不过去。既然五位师弟都没有修炼剑道,那我们师兄弟就一起切磋切磋气道也无妨,就当练习,你们有五个人,那我就让我们之中的五个人分别对阵你们五个人,你们说怎么样?”
庄周看了一眼易卜爻、杨朱、列寇,尹文,坚定的眼神已然决定。但心中想法各异,庄周原想如果能够避免就最好避免,毕竟现在修为尚浅,可现在看来争斗已无可避免,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虽然如此,心中仍不免有些兴奋,一是为了给二弟报当年之仇,二来想看看自己现今的修行与第四代弟子到底相差有多少。
杨朱、列寇、尹文三人的想法与庄周的想法大同小异,都想着要为二哥报仇。易卜爻则是情绪有些复杂,当年那一阵暴打随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忘记,此刻又见故人,三年前那一夜,幕幕重现,勾起那心中的痛,愤怒之情油然而生。
庄周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五位师兄指导了。”
那位随即向身边众人吩咐了一番,对着庄周道:“你好像是五人之中的老大,你叫什么名字?”
庄周道:“不错,我们兄弟五人之中年龄属我最大,在下庄周,师兄似乎也是七人之中的老大,敢问师兄名讳?”
那人道:“你也猜的不错,我叫方克己,既然这样,我们俩切磋一二如何?”
庄周道:“我正有此意。”
说话间我二人已到入道场中间,庄周拱手道:“方师兄请指教。”
方克己把手中宝剑随手抛向场外,那六人之中的一人单手接过宝剑,站在一旁。
方克己伸出右手示意道:“庄师弟请!”
庄周向场外四兄弟看了一眼,见四人眼中皆充满着鼓励之色,顿时信心倍增。双手随即在空中勾勒出太极图案,手势迅速,口中念道:“气道二十三,剥表道真。”双手稍往前推了一下,太极图案瞬时化为一道青光飞速射向方克己。
场外尹文看到大哥如此轻松快捷的使出气道二十三,心中一阵欢喜一阵忧;欢喜的是大哥的气道如此厉害,那个方克己肯定不是大哥的对手;忧的是自己如今练到气道二十三,要是也能像大哥那样就好了。如此想着心中不免有些泄气。
易卜爻、杨朱、列寇三人见大哥一出手便如此轻松的使出气道二十三,心中甚是兴奋,均想:大哥果然厉害。
眼看那青光正要打中方克己,方克己右脚一蹬,身子腾空而起跃向左边,青光顷刻从方克己的身边飞过,直击他身后的那片竹林,“啪啪”声连续不断的响起,青竹顷刻间被震断,纷纷四落而下。
与此同时,方克己双手立刻在空中迅速画出太极图,口中念道:“气道二十三,剥表道真。”双手往前轻微一推,太极图瞬间化为一团青光飞速射向庄周。
说是迟,那是快,眼看那青光正要击中庄周的时候,庄周双脚往下使劲一蹬,身子向上,一跃而起,青光刷的在庄周脚下飞过,随之“轰”的一声,庄周身后那片青竹林瞬间被夷为平地,其威力一点也不亚于刚刚易卜爻使的气道三十。
场外易卜爻等人见此,皆大吃一惊,心想:气道二十三,大哥使出来只能震断竹子,而那个方克己使出来却如二哥使出气道三十一般。力量如此强大,众人不得不为场上的庄周捏一把冷汗。
庄周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也是大吃一惊,心想:对方不愧是第四代弟子,气道二十三到了他的手中却有如此威力。他本可使用更高级的气道,却偏偏同我使出相同的气道,看来,他是想让我知道就算是气道,我们还是差的很远。
庄周念想即此,心中愤怒之情油然而生,随即使出‘气道二十五,无妄道雷。’方克己迅速避开使出相同的气道。庄周接连使出‘气道二十六,大畜道德’和‘气道二十八,大过道咎’,方克己全都一一避开使出与之相同气道,见方克如此藐视自己,庄周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使出‘气道三十,离火道焚’,此番气道,可算是用上了庄周全身的力量,去势甚是凶猛。
方克己见此也不慌张,很是镇静,随之使出气道三十,起手虽晚,但是却与庄周的气道几乎同时发出,两道巨大青光相向飞去,‘轰’的一声巨响,俩青光相撞一闪,众人瞬时觉得眼前一片雪白,眨眼过后,只见庄周向后飞了出去,撞在竹子上,滚了下来,易卜爻等人忙跑过去扶起庄周,道:“大哥,你没事吧。”庄周道:“没..没事。”刚一说完,‘哇’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方克己则是被震的向后退了几步,并无大碍,方克己拱手道:“师弟,承让了。”
庄周道:“那..那里,师..师兄,承让了。”说完瘫坐在地,易卜爻四人连忙抚起。
杨朱见到那七人本就来气,现在那个方克己又把大哥打成这样,心中满是愤怒,眼中充满了怒火,跑上去道:“接下来不知是哪位爱放屁的师兄出来指教呢?”
方克己等七人脸上均是怒容,其中一个随手把剑插在地上,走出来道:“这位不知名的师弟,请你嘴上积点口德。”
杨朱道:“我叫杨朱,你叫什么?”
那人道:“我叫违德善。”
杨朱道:“刚刚那个屁是你放的?”
韦德善道:“你说什么?你才放屁!”
杨朱道:“屁不是你放的,那你站出来干嘛?”
韦德善气的爆炸,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你再说一次?”
杨朱笑道:“你这样说,那屁肯定是你放的。”随即双手迅速在身前画出太极图,口中念道:“气道二十五,无妄道雷”,双手往前一推,太极图瞬时化为一团青光向韦德善飞去。韦德善没想到来的如此突然,不过再怎么说韦德善也是第四代弟子,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气道感到震惊,但也很巧妙的避开了。
对着杨朱大叫道:“杨朱师弟,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不先说一声,居然搞偷袭。”
杨朱道:“我这就叫偷袭啊,那你放屁也不事先给大家说一声,这么说你也是偷袭我们了。”
场外众人听了杨朱如此调侃韦德善,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韦德善已被杨朱气的无语,深吸一口气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说着双手已在身前作出太极图,口中念道:“气道三十,离火道焚。”双手往前一推,太极图瞬间化为一团青光向杨朱飞去,去势甚猛。
场外易卜爻等人见此,脸上皆露担忧之色。杨朱见韦德善很容易就使出气道三十,也不敢怠慢,顺势避开,接着连使两次‘气道二十五,无妄道雷’,韦德善全都避开,并使出‘气道二十八,大过道咎’和‘气道三十,离火道焚’。
杨朱两次避开,紧接着连使五次‘气道二十六,大畜道德’,韦德善也一一避开,并以一次‘气道二十八,大过道咎’和四次‘气道三十,离火道焚’分别予以回击。韦德善到底还是第四代弟子,灵力甚高,出手迅速;杨朱虽身形敏捷,但还是被韦德善最后连着两次气道中的一次击中,整个身子顿时飞了出去,其结果与庄周甚是相同。
易卜爻看到两位兄弟被打成重伤,想想整件事情皆因自己而起,心里一阵自责,见列寇准备挺身而出,忙把他挡下,走出去道:“在下易卜爻,不知哪位师兄愿意上来指点一二?”
端木把手中宝剑向旁一甩,跑上前来道:“我端木愿意上来指导易师弟。”
易卜爻见他就是当年使劲用脚踹自己肚子的那个瘦子,心中愤怒之火顿时高涨了几分,又想到心中那个迷,随即道:“原来是端木师兄,当年你们说我害死你们大师兄,所以暴打我一顿,但我不记得何时害死过你们大师兄,还请端木师兄把话说明,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到底当年为什么打我?”
端木本想说:你害死我们大师兄乾龙,打你一顿算是便宜你的了。而后又想:那件事后,掌门罚我们在悔过崖面壁三年,并再三吩咐不得向易卜爻透露乾龙之死。
易卜爻见端木沉思良久,道:“端木师兄,还请告诉我实情。”
端木道:“没什么实情,就是看你不惯,你长的一副挨打象,不打你打谁?”
易卜爻怒道:“好一个看不惯就打,如此品行,也不配做师兄,请指教。”说完便使出‘气道三十,离火道焚’,端木迅速避开,同时使出‘气道三十,离火道焚’,易卜爻也顺势避开,之后接连七次使出‘气道三十,离火道焚’,端木也都一一避开,使出与之相同气道。
场中两人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打的密不可交,入道场周围的青竹林,如今早已是面目全非了。场外庄周等人见两人不分上下,心里很是欣慰,不过,见对面方克己等人脸上皆露出淡淡笑容,四人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果不其然,两人在入道场内东飞西窜,端木停住突然道:“好了,不跟你玩了,这样打不知要打到何时去了?”
易卜爻听端木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心中为之一振,心想:我刚刚每次都用的是气道三十,他也和我用同样的气道,每次我都是全力以赴,使出全身力气,他也和我一样么?不,不一样,细算一下,到现在应该也有七八十回合了吧,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快不行了;可他却连气都不喘一下,呼吸平稳,难道?难道…
此时端木双手在身前瞬间画出太极图,口中念道:“气道三十五,晋进道升。”
易卜爻见青光直逼过来,纵身一跃,避开气道,暗想:刚刚好险,气道三十五,威力果真不一般;他会更高级的气道,却故意不用,果然留有余地,不愧为第四代弟子。
正当易卜爻沉思之际,端木接着又是一道‘气道三十五,晋进道升’,易卜爻迅速避开,紧接着又一道气道三十五向易卜爻飞来,不是一道,是两道,后面还有一道,连续不断的飞向易卜爻,这时的他只有逃跑的命,根本没有办法还击。在避开一道气道后,另一道已经飞来,马上使出气道三十,可惜已经晚了一步,易卜爻被端木的气道击中瞬时飞了出去,撞在竹子上,滚下来,连吐两口鲜血,列寇、尹文忙跑过去,庄周、杨朱身受重伤在另一处休息,见到易卜爻受伤,想要过去,但半天也起不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列寇、尹文把易卜爻扶起,随后道:“二哥,你没事吧。”端木走了过来,笑道:“早就跟你说,你长的一副讨打象,你还就不信,现在信了吧。”
易卜爻刚想要说话,‘哇’的从嘴里又吐出一口鲜血。列寇、尹文忙挡在前,列寇道:“这位端木师兄,你这样欺负师弟,算什么师兄。”尹文在旁附和道:“对,你这样欺负我们,算什么师兄。”
端木道:“话要说清楚,是你们请我们指点气道,大家练习气道,受伤在所难免,只能代表你们不行。”
列寇道:“没想到,道家居然有你们这样的人。我列寇现在倒是想请教端木师兄一二。”
端木道:“别着急,一会儿我高明师兄会指导你的。”说着用手指了指尹文接着道:“还有你,我宋合师兄会指导你,不知道你们的气道练到第几层了?到时不要像刚刚那三位师弟,学艺不精,师兄都不知道该怎么指教,稍稍用力就把他们打成重伤,真是活该啊。”
易卜爻听端木说一会儿那两个师兄也会把列寇和尹文打成重伤,强忍住身上的痛,道:“你..你说什么?”说完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尹文、列寇忙安慰道:“二哥,不可动怒,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虽然知道修为并没有大哥,二哥,三哥厉害,列寇和尹文知道,此时此刻只能靠他们两个了。
端木道:“你们两个叫他二哥,看来你们两个还不如这个天生一副挨打象的易卜爻喽,恩…没关系,一会儿我会叫我的两位师兄用尽全力,好好指导指导你们两个。”
易卜爻怒视端木道:“你..你们要敢伤我四弟,五弟,我决饶不了你们。”
列寇和尹文见二哥伤的如此之重,还顾忌他们俩的安慰,很是感动,道:“二哥,不用担心,我们虽比不上你和大哥,三哥,但也不见得会被他们打成重伤。”
端木道:“是吗?那我更要嘱咐我两位师兄了。”说着看了一眼易卜爻道:“你放心,不会把他们打成象你一样重伤,顶多也就是致残而已,哈哈哈。”他越笑越大声,在不远处的庄周,杨朱二人都听见了,二人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
“王八蛋!”易卜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顿时把列寇和尹文震开,径直向端木扑去,同时右手跟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太极图,与之前气道画出的太极图略有异样,青中带紫。端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出一身冷汗,随即纵身往左跳,只可惜为时已晚,太极图昙花一现之后,一团青中带紫的光霎时出现,瞬间向端木飞去,端木被光团击中迅速飞出去,撞在对面竹子上,滚了下来,口吐鲜血不断。
在东边的易卜爻随即一闪即到西边的端木跟前,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这一闪即到的步法实在太过迅速,以致于众人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易卜爻右手停在端木身前,太极图案随即而起;与此同时方克己等人见易卜爻不知何时到了端木跟前,知道端木命在旦夕,全都提剑飞奔过来;易卜爻左手一抬,太极图跃然而起,只见一团青中带紫的光急速射去,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也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以致于众人连太极图都没有看见;没有一人逃脱,纷纷向外飞去,撞在竹子上,滚落下来,口吐鲜血。
此时要是有人注意到的话,就可以发现易卜爻的双眼呈褐紫色,瞳孔看上去甚是恐怖,嘴角露出狞笑;端木见易卜爻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又看他右手跟前所泛起的太极图,眼中充满了恐惧,心想:这次肯定是死定了,早知就不来惹他了。
此刻太极图案已化为一团青中带紫的光,光团飞出去只在眨眼间,看来这个好事的端木就要跟这个世界永别了。说是迟,那时真的好快,只听见一苍老的声音道:“气道六十四,未济末济。”一团青光瞬时挡在端木的前面,两光相交,‘轰’声巨响,光芒四射,众人眼前雪皑皑一片,易卜爻突然感觉身子甚是轻盈,顿时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