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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需 濡泽以待(一)

易卜爻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木屋的床上,绚丽的阳光从窗户射进屋内;他起身下床,走到屋外,和光照在脸上,全身上下感觉一阵暖意;双手伸直向后伸了一个懒腰,骨骼‘啪啪’直响,心情甚是舒畅;周围绿树青竹,花草泥土,皆被暖光普照,易卜爻闭上眼睛,让身体各个细胞充分感受周围的一切,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引自道经第二十五章)。万物皆有道,万物皆是道。”

“好一个万物皆有道,万物皆是道,看来二弟对道的领悟又提高了一层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易卜爻睁开眼睛,笑容满面,道:“大哥过奖了,二弟刚刚只是略有体会师父口中所说的道。”说完‘哈哈’直笑,快步走过去,在庄周和杨朱身上一阵乱摸,忙道:“大哥,三弟,你们俩的伤还好吧。”接着又在列寇和尹文的身上仔细检查一番,道:“你们俩也都还好吧。端木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们?”

杨朱走上前去,朝易卜爻胸前就是一拳,这一招出其不意,易卜爻忙往后一跳,躲过杨朱的一拳,道:“三弟的风格,我可是清楚的很哦,哈哈。”

杨朱见他往后一跳就跃出三尺,看来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了,笑嘻嘻的道:“二哥就是二哥,你看你身受那么重的伤都已经好了,何况我们呢?”

易卜爻脸上随即闪过一丝愤恨,道:“端木他们以大欺小,把我们几兄弟打成重伤,等以后我们厉害了,一定要找他们报仇。”

易卜爻见他们脸上皆露吃惊之色,接着道:“没关系的啦,我们现在虽然才是第六代弟子,但只要我们加倍努力,一定会超过他们的。”说的是字字铿锵,信心满满,见庄周等人脸上还是一半惊讶一半疑惑,又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端木已经死了。”

“什么?”易卜爻见庄周一脸严肃加沉重,显然没有说谎。心道:“当时大哥,三弟和我都身受重伤,唯一有可能杀了端木的就是四弟。”随即向列寇道:“四弟,像端木那样的人虽然十分讨厌,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也没必要真把他杀了,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

四人听了易卜爻的话,脸上更是露出无比惊讶,疑惑的表情。

列寇道:“二哥,你过奖了。要杀端木,四弟我可没那个本事,大哥都打不过他,我就更不可能了。”

易卜爻道:“那谁杀了他?”眼光随即瞟向尹文。

尹文会意了他的眼神,道:“杀端木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哥你。”

“啊…”易卜爻无比惊讶,“这…这…这怎么可能,我被他打成重伤,险些被他给杀了,怎么可能杀的了他?”

“二弟,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杨朱道。

易卜爻道:“我记得什么?我只记得当时端木说要叫他的师兄把四弟和五弟打成残废,我听了心里很是愤怒,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昏过去了吧。”

庄周沉思片刻,道:“二弟重伤之后,可能还没有痊愈,造成段时间的失忆。二弟,你再仔细想想那之后的事情。”

易卜爻闭目冥想了片刻,突然头疼的厉害:“啊…我一想到那后面的事情我头就疼,啊…”

四人忙过去扶着易卜爻。庄周道:“二弟,别想了,你伤还没有痊愈,等伤好了,自然就想起了。”

杨朱道:“对,二哥,别再想了,大哥说的对,再过一些时候自然就想起了。”

易卜爻道:“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们说我杀了端木,可我当时身受重伤,端木毫发未损,而我却杀了他,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还有,方克己他们见我杀了端木,还会放过我们?”

列寇道:“二哥,你不知道你当时多么厉害,单手就可使出气道,而且速度之快,我们都还没反映过来,端木就被你打的飞了出去。”

易卜爻道:“四弟,你说什么?我单手运出气道?”接着向庄周望了一眼,见庄周微微的点了点头,毫无疑问,这是真的了。

杨朱笑着道:“二哥,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还是二哥你那瞬间移动的能力,哇,那简直帅呆了!改天一定要教教我。”

易卜爻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瞬间移动的能力?”

尹文抢着道:“当时端木被二哥单手运出的气道打飞了出去撞到入道场西边的竹子上滚了下来,在东边的二哥瞬间一闪就闪到端木面前,那么远的距离,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快的连我们的眼睛都跟不上。”

易卜爻半信半疑的道:“是吗?这些我怎么不记得了?”

列寇道:“当然是真的了,当时方克己他们看到二哥在端木面前开始运出气道,全都提剑向你冲去,可谁知,二哥看都不看他们,左手随之一抬便使出气道,方克己他们来不及作出反映就已被击中,纷纷飞了出去。二哥到底使得是什么气道啊?青色光簇之中还带有紫色的光,怎么我们从没有见过。”

易卜爻真是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向庄周问道:“大哥,这是真的吗?”

庄周默许的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只不过二弟所使出的气道有些…有些特别。”庄周原意想说易卜爻使出的气道有些诡异,顾忌到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所以就没有再说下去。但当时易卜爻的侧面所表现出的狰狞,虽然有些模糊,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加上那十分奇怪的气道,那团说不出多么诡异的紫光,从那之后就深深的印在庄周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易卜爻又使劲想了想,对此仍没有半点印象,道:“后来呢?”

杨朱道:“后来的事情我们正想问你呢?当时你右手运起气道,准备给端木致命一击,我们只听见‘轰’的一声,接着眼前一片雪白,醒了之后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后来从师父口中得知端木已经死了。原本打算等你醒了之后问你的呢?现在看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将会成为一个千古之谜。”

“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啊?”

“师父。”庄周接着道:“那天我隐约好像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好像是‘气道六十四,未济’什么的,我们醒来之后都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问师父那天发生的事情,师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端木死了,说我们违反道家法规,反省三个月;还说以后都不准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杨朱道:“气道六十四?大哥你没听错吧。师父干嘛要念气道六十四的口诀?难道端木是师父杀的?”

庄周道:“三弟,不可乱说,师父怎么可能会杀害自己的弟子。只是有些地方我始终想不明白。”

列寇道:“大哥,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等二哥伤好了,记起来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尹文大叫道:“哎呀,不好了,都已经快巳时了,一会儿师父又要责备我们了。”

杨朱笑道:“五弟,你有没有见过师父有一门头上会冒火的功夫?”

尹文想了想,道:“有吗?我没见过?”说着摇了摇头。

杨朱笑道:“等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尹文这才反映过来杨朱是在洗刷他,道:“三哥,你又那我开涮。”说着正要伸手去抓杨朱,易卜爻右手一扫,挽住尹文的肩膀,道:“好了,再不快点,师父的头上真就冒火咯。”说完拽着尹文直步向前,杨朱,庄周,列寇三人也一起拥上去,五人你挽我,我扶你的向入道房走去…

三年时间只在转瞬间,易卜爻等人已经学习完《德经》并通过考试,在气道上也分别提升了很多,现为第四代弟子。对于那件事情,易卜爻终究没有想起来,单手运气道,瞬间移动,从此就没有再出现过,庄周虽然对此有些不解与失望,但见到二弟完好如初,生龙活虎的样子,甚感欣慰,心中的疑惑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沉了下去…

和光绚丽,易卜爻等人,个个面露兴奋之色,大步走在一条石板路上,石板路两旁青竹葱郁,清风扶过,竹尖不时一高一低,像是在对他们表示欢迎;前面一名老者带着他们东穿西梭,终于在一块大约能容下数十人的地方停下,周遭皆被青竹围住;在他们的正前方屹立着一座巍峨的山峰,峰下有一山洞,山洞正上方的石壁上用小纂写着‘剑冢’二字,字迹刚劲有力,从中透着一股威摄力,让人肃然起敬。

那老者缓缓转过身,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师父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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