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身后否正当即赶到,那杀手察觉身后否正袭来,立马回身迎战。匆忙间,瞥见那少妇被雨水打湿的鬓角。一愣,又是一凛:这女子,竟是没有武功的!
但凡会点武功的,体表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一股子真气,断然不能像她一般被雨水打湿鬓角。
形势危急,手提细剑之人忙回身招架。细剑“嘶”地一声,就如毒蛇吐芯般指向否正。
否正大喝一声:“咄!”声如暴雷,吐气开声,左手变作莹莹玉手,拇指和中指拈成兰花状,捻住戳至面前的细剑中截,手指微动,只听得“叮”的一声,细剑已被否正拈断。
细剑之人刚惊呼出口:“拈花神指!”便被否正封住全身大穴仰倒在地,也灌水去了。
一声很轻微的落物声响起,隐藏在风雨中,似是无人能发觉得了。否正却是听得真切,抬手一吸,将那物吸入手中。
“龙吸水!”细剑之人心中惊骇莫名,再看那否正手中之物,惊怒已极,险些昏厥。
否正借着身上的白光,看到了这巴掌大的酱紫色铜牌子。牌子正面书写着一个血红色的“杀”字。
薛正反过来,见反面上有几行小字,细细看来,发现上面记述的清楚得很,最上行上书“天字令”几个字,下面书写“杀生者:多情血隐。”
否正心中一动,对着那拿细剑之人冷笑道:“血影门‘多情血隐’!呵呵,好大的来头!”
那“多情血隐”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且是不说这否正如何的他,单只论这块儿牌子丢了,那不也跟命丢了一样?
升天者:否正茹芸淑娴否坤
否正哈哈大笑道:“你们倒是相当看得起我,‘天字令’!你是不是把全门血杀都带了来?呵呵,我若是这般杀了他们,你们不就全毁了?哈哈哈哈!”
那“多情血隐”又急又怒,苦于周身大穴尽皆被封,张开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否正“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着“茹芸”说:“娘子如何?”
茹芸笑道:“不打紧,倒是夫君你好厉害呀!”
两人站在雨中情不自禁的打情骂俏起来:“还说!方才真把我吓住了,你又不懂武功,也不知躲避一下,好在你没事!”
“多情血隐”听了这句意料之中的话,心中越发震撼:这小女子,好生定力,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天下真有这种奇女子?
茹芸拢了拢额前湿发,一时间娇媚无限,也未把否正的责怪放于心上。
否正又问道:“方才没事吧!”
否正说的含糊,茹芸却是听得明白:“无碍,只是有个‘丑八怪’来这儿凑热闹,吓住丫头了。”茹芸轻描淡写了一番。
“丫头怎的了?”否正说着,就要推门进里面。
茹芸忙拦着他“哎呀夫君,自然是没事了!被我点睡了!你这般鲁莽进去,不怕吵醒丫头、坤儿啊!”否正听完松了一口气,对着他娘子笑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全!”
茹芸一笑还未说话,就听否正又说:“娘子先进屋内,这里风雨大,莫着了风寒!”
茹芸看了地上众杀手一眼,也未说话,回身推门进屋。
否正转身过来,一双眉目似是变了一个人,杀气腾腾,一身衣装左右摆动,也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无风自动!
“多情血隐”脸上流露惊恐之色,知那结局即将圆满。
否正瞧见,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既敢杀我家人,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有全尸!”
否正举起手掌,化作寒光闪闪的刀刃,就要劈下,这一掌,势必要把那“多情血隐”的脑门劈碎。
此时,一声比之将才更加凄惨的声音响起。否正大骇,功至半道忽然紊乱,全身真气一晃,险些收回体内。
“茹芸!”否正身形消失,茅屋的木门被突然撞开,风雨立袭,刮灭油灯。
门内是何等影像?
就见茹芸早已颓然昏倒,神色惶恐,眼角湿润,不知是雨是泪。
榻上,一只模样丑陋的怪物张着沾着红血浆、白脑浆的獠牙大嘴咬向一具半个婴儿的身体。那血溅在它肤发上、脸上、腹部烂肠上、榻上,沾了一手,沾了一身。那血从婴儿身上流下,洇湿旁边女娃娃的衣衫,流在地上,粘在茹芸鹅黄的衣裳上。
否正大怒,悲吼一声:“坤儿!”也不管体内暴乱的真气,不知她又使了什么秘法,强行将真气提至极致。体外气劲足足暴涨倍余,张破衣裳。体内发出一种炙热气息,于此同时发出一阵刺目白光,把周身照的亮如白昼。
否正怒极,将那食婴鬼视作十世仇敌,就似一条疯虎扑向食婴鬼。瞧那架势,仿佛要将食婴鬼生生撕裂,剥皮扒筋,生饮其血,死啖其肉。
正在这时,从地上猛然跃起一个黑物,只见那物酷似食婴鬼,头正中贴着一张朱砂符印。此符,正是否正交予茹芸防身所用的护体定身符。如此看来,这厮正是被茹芸制住的‘丑八怪’啦!
薛国说到这儿,口渴难耐,停住话头,咋了一口酒。
月童见自己终于插得上话了忙问:“‘恶丫头’怎么没醒啊!是不是被打伤啦!”
“恶丫头?”薛国疑惑道。
“就是淑娴!”
“哦,说起来也是,这食婴鬼食人之时鼻中会喷出白雾,这白雾会使人昏厥,那小淑娴没醒大致就是因为中了白雾之毒!”薛国说道。
“其后呢?”月童迫不及待的问道。
就在月童询问之时,薛谦迈步进来哈哈大笑道:“月童兄弟,你那剑鞘我给你铸成了!你倒是扭过头瞧瞧喜不喜欢啊!”
月童急着听那事,哪里顾得上回身看那剑鞘!当下便是不耐的一挥手:“等会儿!”
屋子内霎时间一片寂静,与他回身看来,就见薛谦****上身一脸恼怒地捧着把青色剑鞘僵在那里。月童心下惶恐,当下忙起身双手接过那剑鞘,细细观来,见那青色剑鞘做的纹理细腻、雕工大气、锻造精确,不禁迷了眼睛。
谁知忽然有一只手来抢那剑鞘,月童手臂一紧,倒是没有让那人抢走。
月童忙抬头看那人是谁,却是薛谦来抢。月童大感意外,不禁松开了抱着剑鞘的手臂,那薛谦一把夺过,迈步就往外走。月童忙问:“哥哥要去哪里?”
薛谦在门口一顿,雷声怒道:“反正你也不喜得它,不如烧成一团废铁,倒也省心的很!”说完,再也不停,向外继续走。
月童听了脸色一变,忙去追他,身后薛国倒是悠闲得很,又倒上一碗酒看着走出去的月童暗暗发笑。
月童刚走出门,就见薛谦作势要将那剑鞘扔入那火苗乱窜的火炉中。月童急忙站在火炉口挡住,不让他将剑鞘投进。
薛谦眼角一笑,却又装作恼怒的样子:“你这娃娃,不喜得便是不喜得,你又不让我烧,难不成你叫我把它儿养?”
月童瞅准机会,冲上前去低头一把抱住剑鞘,大叫道:“千万不可!”
薛谦强忍笑意:“有何不可?”
月童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为什么不可的理由:“不可便是不可!”
这时,薛国提着剑走了出来说道:“月童兄弟,你便是说声喜得又怎样!说不定,哥哥他便不烧了呢?”
月童听了忙点头:“喜得!喜得!”
薛谦听了,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薛国把扶摇剑递给月童说道:“还不快试试?”
薛谦听了,偷偷扭过头看着。
月童接过扶摇剑,对准剑鞘“呛啷啷”推入。观那剑鞘,仿若与那剑本就同体一般般。
薛国见了,对着偷看的薛谦竖起大拇指。薛谦见了,又扭过头,再也不看一眼。
薛国偷偷一笑说道:“我来看看!”说着,握着那龙头吞柄的剑柄就要接过。
月童一松手,就听“当啷!”一声,剑鞘从两侧分开,烂成两截掉在地上。
薛谦听了,瞬时回头。
薛国呆呆的望着地上的剑鞘,口齿呆滞:“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