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童听得此言,心中大喜,可又不由得问他:“这是为何?”
薛国一挤眼,故作神秘的拿出一个海碗放在自己面前。
月童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薛国。薛国一副大人模样,教导起来:“你是不是该讨好一下我?”
月童听的迷茫,不知所措的看着薛国。
薛国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摸样,直白地说道:“给我倒酒!”
月童恍然,一手提起那就坛子,一手端着海碗,呼啦啦倒了一碗递给薛国。
薛国接过,美滋滋的咋了一口,微闭眼笑道:“来猜猜!”
“猜不着……”
薛国扫兴的叹道:“你这般倒是省心,可也就无趣了!”
月童听不懂什么意思,他一心想了解义母的病,哪里愿意和薛国这般磨嘴皮子,当下急切地问他:“你倒是说说你怎的知道的呀!”
薛国哈哈一笑,不再作弄月童,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兰溪村的隐士高人们,凡在入村之前,都曾把自己生平事迹尽皆记录在【兰溪记】里面。我在曹陕大哥家里,曾看过原本。你说,这些隐士高人于我看来哪里藏得了!”
月童看着得意的薛国,心里莫名的一阵烦恶:“薛国哥哥,你倒是说说我义母如何得的血魇之症啊!”
薛国一笑,又是咋了口酒,看着月童着急的颜色,手舞足蹈地说道:“那是一风雨交加的夜晚,暗雷滚滚、雷火交并、风嘶雨吼、摧枯拉朽……”
“薛国哥哥,你好像怎么讲是评书呀!”
薛国话被打断,瞪着月童说道:“你再打断我我就不讲了!”
月童一愣,讪讪一笑,倒是再也不敢多言了。
薛国见月童乖了,就欲再讲,细细想想,却是想不起讲到哪里了:“我方才讲到何处啦?”
“摧枯拉朽!”月童不禁提醒道。
“话说一个风雷交加、暗雷滚滚的夜晚……”
树林中,无数人影穿梭其中,借着雨声、风声、叶摆声的掩护,冲向一间茅屋。他们无声无息之间,一个纵跃就是一两丈距离,就似鬼魅一般,一时间只觉得鬼影重重。
茅屋中,一位清丽的少妇抱着一个满月大小的婴儿,微微摇摆,哄那婴儿睡觉。旁边坐着一个又可爱又漂亮的女娃娃,那娃娃大约八九岁模样,已是睡去。她那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依偎在那少妇身边,面带微笑,身心放松。
昏黄的油灯,摇曳着温馨。虽然外面风狂雨骤,而这里,在那盏油灯之下,油灯照的到的地方,安宁平静。
咦?那是什么!那盏灯后,似乎藏着个什么东西,还在微微蠕动!
“站住!”门外一声大喝,少妇倾耳听去。
门外,树林边上,一人静静站着,全身气劲鼓舞,雨丝都靠近不得。身前停留着大片的人影,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
“喈喈!你可是否正?”一个声音从某处传来。
“正是!来者何人?有何贵干?我家人早已睡下!不要去打扰他们!”否正语气坚决,丝毫不见妥协。
“喈喈!找的就是你!”某个人影这么一说,也未见他再说什么,就见那无数人影扑向否正。
否正沉喝一声,体内蓦然放出一阵白光,气劲立涨一倍有余,那光华将树林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可是,光华再亮,却是也照不亮那无数人影,仿佛这些并不是人影,而是人形的裂缝一样。
风中血腥之气似乎被雨和风带走的干干净净,屋里少妇似乎没有察觉一样,渐渐地睡去。
梁上,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悄无声息滑下来,就像一匹黑布一样,不断地从梁上垂下,又在地上合成一个人形怪物,昏黄的灯焰颤了下,仿佛也被这诡异的恐怖怪物吓住。这怪物长得如何模样?只见:
披头散发头如斗,五官移位,獠牙出口,鼻无肉而漏洞,喷白雾,血目如牛,面色苍白青冷,腹部膏肠挂腹,有三尺裂口,肠内浊物下泣。五肢短小如游足,全身肌肉硬如石。
这,就是传说中的专以婴儿为食的食婴鬼。
这食婴鬼落地后,合不拢的嘴就忍不住地往下流着涎液。鼻息粗重,那双血目死死盯着少妇怀中细皮嫩肉的婴儿。
“呵…呵……”食婴鬼哈着粗气,将短小的上肢伸出。
本来这两只短足也是够不到婴儿的。然而,这食婴鬼将身体拉长,把身体也当做手臂来用,狡诈的很。
就在快抓住婴儿之时,一声锐利的尖叫响了起来。食婴鬼闻声一顿,身形倒是没有立时扑出去。
看那惊叫之人,正是那女娃娃!那女娃娃一叫,少妇立醒。少妇瞧着近在咫尺的食婴鬼,吓得几欲昏厥过去。但这少妇显然并非常人!只见猛然间挥掌击出,掌心一张朱红的符印不偏不倚的贴在食婴鬼头上!
否正处,此时地上躺了好几个黑衣人,虽是身下的鲜血被雨水冲成淡红色,但鼻息之中犹有浓重的血腥之气!见他似龙、似虎,身形矫捷,动作飞快。或是触之而走,或是大开大合,手掌化作一把巨刀左右劈砍,一时间倒是没有几个人敢近前来。闪电偶尔照亮此处,却只见林中尚有不计其数的人冲出!
只有一人不同,那人比其他人多上一斗篷。他提着一把细剑,静静看着否正把他手下一个个劈倒。
正在否正激战正酣之时,一声尖叫自茅屋中发出,直欲将风雨撕碎!
“丫头!”否正心中一凛,身形随之一滞。
这时,那静站的人影动了。刹那间,嘴刁细剑,四肢并用,身形就像是一匹豹般扑来,恍惚觉得那就是个豹!豹的气势,豹的身姿,豹的眼神!
他扑至否正身前握着细剑刺向否正咽喉,那剑尖就似这风雨之夜的一点寒星,又像那择人而食的毒蛇,毫不起眼又气势凌人!
否正似乎有意躲避这一剑,一纵身姿,向屋里冲去。这一纵,少说也有一丈八尺远,自然让身后众人的攻势落了空。
就在否正要入门的一刹那,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那少妇,面带微笑的说道:“夫君,里面没事!”
否正一听,心下放松了一大截。阧闻身后衣袂声起,心中略微打算,便有了主意。只见他嘴角微挑,勾出一个邪笑。
杀手们如飞燕一样群起而攻,身形真如鸿羽般轻盈。而这其中,最为诡异的还属那拿着细剑之人。这人身法明显在这群小蝼蚁之中尚属高明,却是没有冲在前头,而是夹在这群杀手中,足可见其智谋尤胜身手一筹!
然而,就在这群杀手就要咬住猎物之时,却突然发现猎物消失了!杀手们相顾骇然,这是如何身法?怎的如此诡异?
就在这时,拿细剑之人出声惊呼:“小心左侧!”只见左侧水花四溅,杀手们连连跌倒。
就在所有杀手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除了拿剑之人,其他尽皆倒地灌水去了。
那手拿细剑之人咬牙切齿道:“卑鄙!有种我们对拼!捡这些小孩子下手算个什么本事!”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只见这人身后突然又出现一个人影。
那拿细剑之人似有发觉一样,猛然前扑,扑向门口直至现在仍面带微笑的少妇。
“茹芸!”身后那人惊叫一声,身形亦动。然而,看样子,他是赶不及啦!
那少妇却是毫无发觉,微笑着盯着那杀手,眼中的镇定自若让杀手狐疑,不知她为何这般镇定,心里狐疑身形自然一缓。然而,生死存亡就在这一缓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