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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童仆

“这位是二师叔门下小弟子蝉儿师妹。”

听闻这个称呼,萧琪不由对面前的蓝衣少女多看了两眼,只觉得她眉目如画,笑颜透着浅浅的含蓄,跟漫儿那看上去俏皮可爱的模样也是各有春秋。其实早在来殿堂时他就注意到这个少女,只是那时并不知晓她的名字,心中只是想道:“这修真界果真不同凡响,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女子,便比那些花瓶明星还要美上一些。”

三日前他便从漫儿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原本未见面时,听漫儿称其‘蝉儿师姐’,他还认为蝉儿师姐定是一个姐姐,岂知一见面才知晓对方竟跟漫儿一样,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他顺势喊了一声“蝉儿师姐”,那少女却脸颊微红,只望了他一眼,便颔首凝地。

见状,萧琪心里砰砰一跳,胸口莫名的兴奋了一阵。

接着韩平子又为他引见了两波人,分别是四师叔重火真人门下,以及六师叔清灭真人门下弟子。

萧琪记忆力本来就不是强项,自家师门一脉的师兄们倒是有过印象,记住称呼不难,可是这些师叔门下的师兄们却是怎么也记不住。他只觉得这些人长得都一个样,不是高瘦的老头,就是高大英俊的青年,记来记去,也只记住了那个蝉儿师姐。

而最后,仅剩下两名中年男子站在一角,而韩平子却是退在了一旁,不再予以引荐。

萧琪心道:“不是还有两位师兄吗,怎么三师兄不给我引荐了?”心中疑惑的同时,目光也很自然地望向两人。又见那两人神情激动,眼中兀自有着泪花,他心中一动,蓦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三师兄,这两位师兄如何称呼?”

虽然这话是对韩平子说的,可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两人的脸上,像是在等待两人的答复。

韩平子尚未来得及回答,太师椅上的重火真人却是哼了一声,说道:“这两人是杜云真人门下弟子,杜云真人叛离师门,他俩自不再是内门弟子了。”

闻言,萧琪啊了一声,心中激动不已,暗道:“他们果然便是老爷爷的弟子。”

杜云便是那垃圾老人的道号,只因他本名叫杜云,所以当初拜师之际,被赐道号杜云子。萧琪来广陵门三日,也从仆人口中知晓了老爷爷的名字,一时便道:“两位师兄如何称呼?”

两人见到萧琪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问及自己,一时惊喜交集,其中一位看上去年长一点的师兄道:“我是师父座下大弟子平光子,这位是二师弟卷玉子。”

“平光师兄,卷玉师兄。”萧琪对两人躬了躬身,说道:“三师叔对我有救命的恩情,今日得以见到两位师兄,当真开心得紧。”

那平光子道:“我两是师门罪人,师弟礼贤对待,我两定是十分感激,敢问师弟,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已当真...不在人世了?”

杜云真人离世的消息这几日已传遍了整个广陵门,他俩自然也得知了,起初听到时他们兀自痛哭了一场,待得过后,两人心中总是不肯相信师父已经离世,以至想要亲耳得到证实。只不过碍于门规对他俩的限制,不能前往大师伯的住处找萧琪询问,只得乘着这次拜师大会的机会,当面向他证实。

闻言,萧琪知晓此事早已被两人知晓,便点了点头。

两人确认师父已然去世,当场呆立在原地,而后兀自哭了出来。

其实自从杜云真人离开广陵门之后,按照门规他门下弟子应当逐离师门,只是因为五师姑一味袒护求情,两人方才能够继续留在师门享受内门弟子的待遇。这六十年来,他俩备受同门师兄的排挤,一直忍辱负重勤加修行,加上五师姑偶尔指导一番,进步却也神速。目前他们都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的破丹转婴阶别,离元婴级别也只一步之遥。原本他们心里还存有期盼,那便是有朝一日师父能够回来,到时候看到他两勤苦奋进,心里多少也会有些欣慰,岂知这一期盼竟是盼来了师父去世的消息。两人想起这六十年来遭受挤兑,心中期盼落空,哭得更加悲凉了。

萧琪念起老爷爷的救命恩惠,心中也有些凄楚难受,又想道:“老爷爷至死没提有两个弟子,显然在他心里这两位师兄比不上师父师叔他们,更加及不上五师姑跟掌门师祖,哎,得知老爷爷死讯,可又有几人能够像这两位师兄这般对老爷爷如此挂念呢?”想着想着,不免觉得眼前两位师兄有些可怜,同时对世人的薄情和无知也稍稍有了些感悟。

拜师大会到得此时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萧琪跟杜云的两位弟子心中那是情不自禁的伤痛,武阳真人跟清灭真人心中同样怀着伤感,就算是一向跟杜云不合的重火真人也是心中悲伤,他之前虽然声色俱厉的斥责杜云的弟子,那也是他痛恨他抛弃五师妹的缘故,抛开这个梗,实则在重火真人心中,又何尝不怀念当初同门师兄弟间的那份手足情谊,何况如今杜云真人已死,一切怨恨都化作浮云,以至于见到两人痛哭而没有制止。

倒是两旁的三十七代弟子中有些人颇为不满,一些人想道:“今日可是萧琪师弟的拜师大会,你两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规矩。”又有些人心中早已嫉妒他两的实力,因此目光中多有恨意,只不过碍于几位前辈沉重的神情,他们倒是不敢发一言斥责。

隔了半晌,韩平子起身对着武阳真人贺道:“恭喜师父,恭喜萧师弟!”

这一声恭贺,顿时打开沉重的气氛,将众人再度带到了拜师大会上来。武阳真人起身说道:“萧琪,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广陵门第三十七代弟子,为师赐你道号萧琪子。”

闻言,萧琪在心里重复默念着‘萧琪子’三字,忍俊不已。

两端众人齐声贺道:“恭喜大师伯(师父),恭喜萧琪师弟。”

随后,众人饮完茶后纷纷退去,拜师大会方才结束。

萧琪正式成为内门弟子后,便有专为他设立的居所,武阳真人命漫儿带他去休息。

两人出了殿堂,萧琪心中有个疑问,之前当着师父师叔们的面不好询问,此刻见到只有漫儿一人,便道:“小师姐,今日诸位师叔的弟子可都来齐了?会不会还有没到的师兄?”

漫儿道:“当然有了,今日来的只是留在广陵门的诸位师兄,像二师兄跟大师兄,二师叔玉鼎真人门下大弟子储光师兄,四师叔门下大弟子石玉师兄他们,都跟着掌门师祖到北海去了,自然到不了了。”

萧琪点了点头,隔了半晌又问:“可还有哪位师姐没来的?”

闻言,漫儿摇了摇头,只道:“在众位师叔的弟子里,便只有蝉儿一人是女子!”说罢眼中透着一丝古怪,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萧琪脸颊一红,心道:“那白衣小妹妹难道不是三十七代弟子,可是掌门师祖就六个弟子,除了五师姑以外,其余全是男子,她究竟是什么人,又跟广陵门有什么关系?”他见漫儿反问,也不敢再多问了,便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日未能见到诸位师兄们的面,难免有些遗憾。”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一处走廊,三个小童恭恭敬敬的站在走廊两侧。当寻得二人,三人躬了躬身,同时喊道:“漫儿师姐好,萧琪师兄好。”

闻言,漫儿摆了摆手没去理会,萧琪却有些惊诧,见到三个小童年龄都只十岁左右,其中有个看上去最小的,竟是前几日带自己到清浴洗澡的那名小童,他知晓那小童实力不俗,又想起漫儿曾经说的这称呼以入门先后排大小,一时便道:“几位师兄可叫错了,我昨日才入门,可得叫你们一声师兄才是。”说着竟是回了几人一礼。

那三名小童见状都是吓了一跳,尤其是那名年龄最小的小童,更是吓得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惊恐道:“萧琪师兄大人有大量,那****真不知师兄是代掌门的弟子,以至于言语多有冷淡,还请师兄不要责怪啊。”说着竟是连连磕头。

见到这一幕,萧琪倒有些慌手慌脚,心中也涌出一层疑虑:“怎么这些师兄们会如此惧怕我?”

却见漫儿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小虎子,你自幼便住在广陵门,萧师弟可才来没几天,应该他向你磕头的,你尊为师兄,怎能如此不守规矩,还不起来?”说着又望向萧琪,说道:“萧师弟,人家小虎子年龄虽小,可好歹也是先入门的师兄,这几个头你可得还回去。”

闻言,萧琪反而是脸颊一红,踌躇起来。

那小童以年龄来断也才八九岁,虽然贵为师兄,他向自己磕头那也顶多算是小孩的胡闹,可自己堂堂六尺男儿,却如何能够对这么一个小孩子磕头?

那小童却是哭丧着脸,说道:“漫儿师姐可别笑话了,我虽然自幼生在广陵门,可毕竟不是诸位长者的弟子,承蒙长者们不嫌弃将我留在广陵门,也多承蒙诸位师兄师姐的照顾,我才能有今天,我岂敢让萧琪师兄磕头,那可是罪不可恕了。”言语里竟还是声称萧琪为师兄。

闻言,漫儿捂了捂嘴,说道:“对啊,我倒是差点忘了,萧师弟,人家小虎子只是一个僮仆,他向你磕几个头你也承受得起的,幸好你还没向他磕头,假如你也这般跪下去给他磕那么几个头,到时候师父追究起来,轻则将他重打一通,重则吗,恐怕得将他逐出广陵门,你可成了罪魁祸首了。”说着竟是嘻嘻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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