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避不开,只能惊恐尖叫,可喊声柔弱,全然埋没在男子们的笑声中,她不断地挣扎,但是此刻在这里围着她的男子,哪个不是人高马大,还拥有一身不凡的武艺,对于一个弱女子的反抗,根本不会在意。
他们的力道猛烈,人数又多,林嫏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猫儿,任人宰割。
被几只粗壮手臂按压住,林嫏几乎要羞恼地晕死过去。
她都快记不得自己心理上真正的年龄了,可是,她知道,眼下这具身体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少女花一般的年纪啊!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他们随便玷污?不,绝对不行……她一定要捍卫自己,一定要反抗!
只是,力量的悬殊可想而知。就在无数双手已将她钳制住不容她逃脱之时,又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裳,“嘶啦”一声犹如天雷,听在林嫏的耳里就像是末日般的打击,她领口的衣裳应声而碎。
“不!”林嫏闭上眼睛,使劲想挣开束缚,只是一切徒劳无功,愤恨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下,在此时,她才觉得自己居然是那么得无用。
正当她绝望地闭着眼睛等待命运残酷的审判之时,一声威严又清朗的大喝在门口猛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来人是个男子,但是这个声音林嫏并未听过……不是许络。
“要你多管闲事!”话音才落,吴励为首的众男子纷纷松开林嫏,转身一拥而上,冲向那个突然而至的男子,紧接着,腿脚相接的打斗声边传入了林嫏的耳中。
林嫏不想去看来人和吴励他们的缠斗,自己已经如此,羞恨至死都来不及,哪有心情管其他。她紧紧地拽着自己破碎的衣领,慢慢地挪到了墙角,伸手抱着自己的双臂,埋头轻轻抽泣,却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谁一眼。
许络,你在哪里……我好怕。
打斗格外激烈,拳风呼呼,不时地有着被打伤的惨叫声,但林嫏置若罔闻,只是默默坐在角落,埋首在自己的小小一隅。
渐渐的,打斗之声听不见了,似乎是平息下来了。
林嫏听见有人在痛苦呻吟,也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冷哼,随后,稳健的脚步声缓缓向她走来,寂静片刻,一声轻叹,那男子蹲下身,伸出手来,犹疑了一下,最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姑娘……”
林嫏的脸庞早已被委屈不甘的泪水浸湿,抬起头,模模糊糊晕开在视线里的是一个好似长相英俊非凡的男子,浑身霸气强悍。可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脏,一时间羞愧又涌上了心头,根本没能细看相救的男子,伸出手推开他,她揪着衣领捂着唇口,快速奔出了练武堂。
“哎……”那男子没料到一个弱女子居然步伐奇快地从他身侧一闪而过,根本没来得及,只一眼瞥见那沾满泪水的精致侧脸,失神站在原地愣愣看其远去。
林嫏模样狼狈,容神奇怪,一路奔走,在大街上引起了不小的关注,然而她却不理不睬,只是埋着头,捂着面颊,快速逃离。
脚下飞快,疾步行走,林嫏不经意在拐入一条小巷时“咚”得一声不小心撞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嫏儿?”是许络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像催化剂,林嫏心口憋着的委屈此时尽数涌上心头,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度滚滚淌下,打湿了许络的衣襟。遇见了许络,林嫏找到依靠港湾,不管不顾地揪住他的衣衫,埋头在他怀里低声抽泣,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
“嫏儿,别哭。”
许络虽莫名,可此时林嫏的哭泣更让他无措,慌了心神,揪得他心疼地无法呼吸,看着她颤抖着的瘦弱双肩,他低叹一声,抬起双臂紧紧揽住她,下颚抵在她柔顺的发顶。
许络温暖的怀中,林嫏终是慢慢将哭声压抑下来,眼泪同样干涸,不再流淌。
许络不动,林嫏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窝在许络怀里,靠在他不算厚实的肩头,舍不得离开。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飘入她鼻间,一阵有一阵无,她贪婪地呼吸。
许络久久不出声,只是用力地将林嫏抱紧。
沉寂了许久,林嫏却先奇怪了,从他怀里抬起头,用那双还泛红的晶眸望着他,问道:“阿络,你不问我为什么哭么?”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更何况,我想我已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事。”许络低低的声音传来,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林嫏还是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劲,“那群畜生……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从林嫏来的方向,他大概就知道了。吴励他们看嫏儿那种奇怪的眼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死的,他们居然真的敢打她的念头!那帮碎渣……平日练习切磋比不过他,居然敢趁着他不在,对林嫏出手!
“嫏儿,他们是不是真的……”许络猜测到起因,却不知道结果,他拉过林嫏,望着她破碎的衣领,一向温柔的双眼顿时冒火。
“没有,他们还未来得及怎么样……”林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阿络,答应我,不要去找他们,别惹恼他们。我们现在是不可能跟他们对抗的。否则你会……”
“那有什么?大不了我不在师傅那里学艺干活了,有这样一身本事已经足够,未来我不管做什么,都有把握可以养活家里的五口人,不用担心。”他的口吻意外坚定,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松开手,双手抓住林嫏的肩膀,困惑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嫏微微一蹙眉,迟疑了一下,好似在回忆刚才救了自己的那位男子的模样:“好像是一个路过的公子救了我。对了,我当时情绪不稳,还未曾谢他就离开了。”
“无妨。”许络重新将林嫏拥入怀中,像是拥有旷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以后会有机会的。我会和你一起去谢谢他的相救之恩。”
“嗯。”
林嫏依偎在许络的怀中,缓缓阖上眼睛,表情柔和安然,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