飏崚也杀死了另一只鳄嘴兽,用的是与凛煜相同的办法,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鳄嘴兽的尸体,不明白为什么几天前裂心掌还毫无作用,如今却又能将鳄嘴兽一击毙命。
飏崚无暇多想,因为刃齿狼渐渐围了上来,他冲山上众人高声喊道:“刃齿狼交给我们对付,你们退回去!”
刃齿狼单打独斗并不强,但毕竟狼多势重,飏崚害怕被它们包围,就以御风术飞身刺死一只刃齿狼,随后全力向山脚下冲去。他想着这样既能突破包围,以免寡不敌众,又能将刃齿狼引下山来,以掩护山上众人。
而凛煜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静静站着,让十几只刃齿狼将他团团围住。刃齿狼在离凛煜大约十米处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观察凛煜的动静。
半晌之后,凛煜依然立在原地不动,刃齿狼等得不耐烦了,其中一只大吼一声,十几只刃齿狼就同时向凛煜扑了过去!
看见刃齿狼从四面八方扑来,凛煜沉下身子,右拳猛捶于地,只见炽热火焰从他脚下向四周散去,将靠近身来的刃齿狼吞噬殆尽。
凛煜这一招火狱用的漂亮,但火焰尚未散尽,远处就传来一声“当心”,只见五只刃齿狼悍然跃起,越过两米高的火焰,向凛煜扑来!
刃齿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尖牙,眼看就要将凛煜撕成碎片,山上众人不由得为他揪起心来。
但凛煜头也不抬,收回右臂,左手一掌拍在地上,十几根石刺就从他脚边拔地而起!
石刺足有两三米高,刺尖锋利无比,彷佛是从地底长出的尖牙,瞬间就将五只刃齿狼凌空刺死!
这一招名叫“地刺”,是以牵引之力扬起砂土,再以金脉将砂土化为石刺,专用来近身杀敌、以一胜多。
凛煜一招火狱再加一招地刺,十几只刃齿狼便命丧黄泉,其余刃齿狼不敢再与凛煜、飏崚为敌,纷纷逃入黑暗之中。
飏崚看着凛煜身旁十几具刃齿狼尸体,心想:“这臭小子会的招式我也会,怎么就是比我要厉害那么一点点呢?”
经过一番恶战,凛煜、飏崚终于将荒兽杀退,但他们不敢稍作停留,因为血腥味会引来更多荒兽,于是带着幸存者立即动身向北庭关出发。
北庭关是出入屏山的唯一通道,而屏山西起黑岩河畔、东至龙尾山脉,是守护凤旗国北境的天然屏障。
当穆月澜被护送至北庭关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想请北庭关士兵立刻出关救人,但镇守北庭关的统领却正巧不在。
穆月澜心急如焚地坐在一间小屋里,她身边站着一名北庭关军官,这军官名叫杜成,军职为旗令,看见穆月澜神情焦急、坐立难安,杜成忍不住安慰道:“穆大人,您别着急,傅统领马上就来了。”
穆月澜瞥了杜成一眼,心想:“马上马上,都马上多少回了,这个傅统领怎么还不来?”她站起身来,想去屋外看看,却有一个三十几岁年纪的男子推门而入。
这男子名叫傅晟,正是镇守北庭关的统领,只见他身材中等,相貌平平,脸上留着浓密短须,无论何时总是一副严肃表情、威严神态。
依凤旗国军制,每五十名士兵设一旗令,每五名旗令设一统领。由于北庭关只是一座关隘,城守并不居住于此,因此傅晟就是北庭关的最高长官。
杜成看见傅晟走进屋来,连忙迎上前去,说道:“傅统领,您来了!”
杜成回头看了穆月澜一眼,正要向傅晟介绍穆月澜的身份,穆月澜却已抢到傅晟身前,心急火燎地说道:“傅统领!请你赶紧派兵出关救人!还有很多人被荒兽困住了!”
凤旗国讲究尊卑之分,傅晟为“卑”,穆月澜为“尊”,本应由傅晟先自报身份姓名,穆月澜却抢先开口,在傅晟看来,算是有违礼数。
傅晟皱了皱眉,说道:“穆大人,我是北衢城城守卓大人赐封的统领傅晟。卓大人已经知道了荒兽南下的消息,命我带兵坚守北庭关,不得贸然出击。”
听见傅晟不愿出关救人,穆月澜一脸怒气地质问道:“难道你要看着无辜百姓丧命而袖手旁观吗?”
傅晟正色回道:“穆大人,我并不想袖手旁观,但我不知道关外究竟有多少荒兽,我不能置北庭关二百多名士兵的性命于不顾,更不能置镇守北庭关的职责于不顾。”
穆月澜立刻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只有三四十只刃齿狼,还有三只鳄嘴兽。”
杜成听了,在心里骂道:“你娘的,有三只鳄嘴兽,你还让我们出关?像老子这种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岂不是说死就死了!”
傅晟沉吟片刻,说道:“有三只鳄嘴兽已经很难对付了,况且还可能有更多荒兽穆大人并没有亲眼看见。”
傅晟说的有理,穆月澜却听不进去,她想到琼渊百姓生死未卜,傅晟却百般推脱,不愿出关救人,心里又急又气,竟将嘴唇咬出血来。
看见穆月澜如此气急败坏,杜成不禁吓了一跳,他害怕真惹怒了穆月澜,自己也要跟着倒霉,连忙哄骗道:“穆大人,您别急!说不定那些人已经逃出来了呢?打不过也可以逃跑嘛!”
话音未落,一名士兵突然跑到屋门外,急冲冲地说道:“傅统领!北门外来了一大群人,说是从琼渊来的,让我们赶紧开门!”
穆月澜听了转怒为喜,二话不说就跑出小屋,傅晟也快步跟了上去,此时屋里就只剩下杜成一人,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乱说的一句瞎话,竟然立马应验了,只见他点了点头,一边往屋外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次回城要多赌几把!”
此时足有一百余人站在北门外,不断对守城士兵喊话,让士兵赶紧放他们进城。由于这群人来历不明且人数众多,守城士兵不敢立即开门,直到穆月澜证实城外众人确实就是琼渊百姓之后,士兵才将他们放了进来。
这群人一路拼命逃跑,不敢稍作停歇,连滚带爬地冲入北庭关内,顿时感觉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用尽,心中悲伤与恐惧再也无法抑制,一个个不是掩面而泣,就是抱头痛哭,还有几个当场晕了过去。
穆月澜悲喜交加,也跟着哭了起来,傅晟命令手下士兵将伤者搀扶进屋,而后找到一个神智还算清醒的年轻人,问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年轻人抹了抹泪,指着凛煜、飏崚,答道:“是那两个人把我们救出来的。”
傅晟瞧了凛煜、飏崚两眼,问道:“我听说有三只鳄嘴兽袭击你们,三只鳄嘴兽都被那两人杀了?”
听见傅晟提起鳄嘴兽,年轻人心有余悸,结巴着说道:“呃……他们杀了……两只鳄嘴兽……还有一只……逃跑了。”
傅晟又将凛煜、飏崚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见多识广,一看打扮就知道两人或是浪迹天涯的侠士,或是出卖武艺的死士。傅晟素来不愿与这类居无定所、行无定式的江湖人士多打交道,也就不再过问。
而杜成站在傅晟身后,听说凛煜、飏崚杀了两只鳄嘴兽,不由啧啧称奇,心想:“我得找个机会结识一下这两人,看能不能偷学个一招半式!”
杜成同样见多识广,但他百无禁忌,凡事只要有利可图,他都肯做。他装作对凛煜、飏崚一无所知,扮成一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将两人带到自己屋里休息,又“随意”攀谈了几句,“意外”得知两人勇杀两只鳄嘴兽、义救一群琼渊人的事迹。
只见杜成一脸正气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啊!两位小兄弟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侠肝义胆,这真是英雄出少年呐!我杜某人也想出关痛宰这群惨无人道的荒兽啊!只可惜武功低微了些,要是我也会对付鳄嘴兽的招式,我一定带着兄弟们替穆大人夺回琼渊城!”
杜成这番话简直令人肃然起敬,可事实却是,凤旗国如今已没有多少人在意琼渊城能否夺回。对凤旗国人而言,只要荒兽无法突破北庭关的铜墙铁壁,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在北庭关士兵看来,荒兽固然可怕,却没有攻城的本领,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守在城内,就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一名士兵心不在焉地站在城墙上,不时往北方眺望几眼,却没有发现不远处隐藏着两个神秘男子。
这两个神秘男子,一个又矮又胖,一个又高又壮,矮胖神秘男子擦了擦鬓角滴下的汗水,尖着嗓子说道:“天亮了,好热啊,我们回去吧。”
高壮神秘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突然,一只鳄嘴兽出现在他眼前。
看见鳄嘴兽,矮胖神秘男子尖叫一声,立刻躲到高壮神秘男子身后,只露出一个肥肥的脑袋,远远盯着鳄嘴兽。
鳄嘴兽越走越近,矮胖神秘男子才发现这鳄嘴兽右眼被人刺瞎了,就冲着鳄嘴兽大声喊道:“你……你别过来啊!要不然把你左眼也打瞎咯!”
鳄嘴兽听不懂人话,即使听得懂,也不会被这样的威胁吓退,只见鳄嘴兽全身喷射出一道道热气,随即平地跃起,向前扑去!
鳄嘴兽飞扑而来,高壮神秘男子却岿然不动,他将双手举过头顶,十指交叉、合抱成拳,随后猛然往下一砸,一圈蓝光在他身前闪过,鳄嘴兽就突然向下急坠,仿佛被一柄从天而降的无形巨锤砸中!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生生砸出一个大坑,鳄嘴兽则被深深砸入地里!
矮胖神秘男子看见鳄嘴兽几乎被砸成一块肉饼,才从高壮神秘男子身后闪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鳄嘴兽尸体前。
“唉,早跟你说了不要过来,你又不听,真可怜!”矮胖神秘男子一边说,一边弯下腰,伸手将鳄嘴兽的眼珠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