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煜、飏崚、李勤三人将高轩火葬之后,就立刻向南逃去,由于凛煜受伤未愈、行动不便,三人来时骑的马又都留在了地下室,因此,他们只能一路走走停停。
走到正午时,三人忍受不住烈日暴晒,就找到一座小山,在山坡上倚着一棵大树略作休息。
凛煜受了内伤,一路又不敢停歇,筋疲力尽地靠着大树,一会功夫就睡了过去,而飏崚一路搀扶凛煜,很是困倦,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飏崚睁开眼睛,看见凛煜还在熟睡,李勤却不见踪影。他吓了一跳,连忙喊醒凛煜,慌张地说道:“糟了!李兄弟不见了,不会是寻短见去了吧?”
高轩死后,李勤一路不言不语,心中悲痛可想而知,此时又悄然离开,难保不是一时看不开,要去做傻事。
凛煜、飏崚立即起身四处寻找李勤,他们害怕引来荒兽,不敢大声呼喊,找了许久,来到一条小溪旁,远远看见有人在溪水中冲洗身体。
飏崚看着这人背影,心想应该就是李勤,终于放下心来,说道:“这李兄弟也真是的,一个人来这儿冲凉,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白担心这么久。”
飏崚扶着凛煜向小溪边走去,走到近处时,高声喊道:“李兄弟!”
这李勤刚洗净身子,正要穿衣裳,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向后转过身来。
李勤这一转身,将凛煜与飏崚惊得目瞪口呆,飏崚看着李勤赤身裸体,痴痴地说道:“你……你是女人?”
李勤侧身呆看着凛煜、飏崚,浑身上下还挂着未擦去的水珠。她若是个男人,身材可算瘦小,但她是个女人,却正显得纤细苗条。她是练武之人,身材并不丰满,但身姿挺拔、纤腰翘臀,且她练武并不刻苦,不致身材过分结实,从而丧失妙龄少女的轻盈体态。
李勤正是因为女扮男装,才偷偷溜出来洗澡,没想到却被凛煜、飏崚撞破,呆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此时一丝不挂,尖叫道:“不许看!转过身去!”
这一声尖叫简直响彻云霄,吓得凛煜与飏崚赶紧转过身去,李勤则手忙脚乱地穿起衣裳。
飏崚背对李勤,小声说道:“她竟然是个女人!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我得再仔细看看。”
说着,飏崚小心翼翼地缓缓转头,正想要再偷瞄一眼,却听到李勤怒斥道:“不许偷看!”
飏崚只好将头转回,一脸怏怏不乐,凛煜就在旁边安慰道:“你不用再看了,我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个女人。”
飏崚一听,悲从中来,刚才他太过意外,只是隐约看出李勤是个女人,没将李勤的纤柔玉体看个仔细。
飏崚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悲声问道:“好看吗?”
这问题算是将凛煜难住了,他思量半晌,才老实答道:“嗯,挺好看的。”
又过了一会,李勤终于穿好衣裳,让凛煜、飏崚转过身来,半羞半怒地对两人说道:“你们……你们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飏崚以前将李勤当做是顽劣之徒,对她并不十分待见,此时知道李勤竟是女儿身,态度又大不相同。飏崚细细瞧着李勤,见她虽然穿着长裤,留着短发,一副男子打扮,但唇红齿白,冰肌玉骨,倒有一番少见的风姿。
李勤瞧见飏崚竟敢上下打量自己,不由怒道:“不许看了!你……你个色胚,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虽然被骂作色胚,飏崚却毫不生气,凑到李勤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嘿嘿,女人我确实见得不多,尤其没怎么见过女扮男装!”
飏崚闻着李勤身上传来淡淡清香,顿觉心旷神怡,李勤却退后两步,骂道:“你离我远些!不许靠近我!”
飏崚不是流氓无赖,不再靠近李勤,走到凛煜身边,装腔作势地说道:“凛煜啊,以后我们要检点些,不能冒犯到李姑娘,知道吗?”
凛煜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对李勤说道:“李姑娘,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在关外始终很不安全。”
三人再次启程,一路上飏崚对李勤刨根问底,李勤却只说她真名叫李琴,从小被当成男孩养大,其余问题都拒不回答。
由于三人走得太慢,到了傍晚时离卫右关还有好一段距离,夜里荒兽四处出没,三人只好找个山洞先躲藏一晚。
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一个山洞,这山洞如羊肠般蜿蜒曲折,凛煜用火香叶做了一个火把,三人才缓缓向山洞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突然看见山洞尽头亮着火光。
“有火光!应该是有人!”李琴惊喜地叫了起来。
凛煜还来不及喊声“慢点”,李琴就冲了过去,看见地上有一堆柴火,四周却空无一人,不禁失望地说道:“没人?”
飏崚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半个人影,猜测道:“地上有柴火,应该是有人,可能正好出去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上方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三人身边,连出三掌!
这偷袭之人身手极其敏捷,真可谓脚下生风、掌中带电,眨眼间就将三人打倒在地!
凛煜躺倒在地,一股震荡之力冲入他体内,这股震荡之力与裂心掌有几分相似,但并未令他心脏碎裂而死,而是让他无法催动体内奇脉。
三人一时间都不能动弹,才看清了偷袭之人的模样,这人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但体型精壮,生得长脸长下巴,下颌留着灰白的山羊胡须。
这中年男子抚着山羊胡须,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偷偷溜进我的山洞!”
火光照着这中年男子面庞,凛煜发现这中年男子虽然面色严厉,但眼中并无凶光。
飏崚胸口疼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叫偷偷溜进你的山洞啊?你又没在洞口写上名字!”
中年男子踱到飏崚身前,指着飏崚说道:“不许狡辩!你们这两男一女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我的山洞里来干吗?赶紧从实交代!”
李琴闻言一惊,睁大眼睛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中年男子又踱到李琴身前,悠然说道:“我在你胸口打了一掌,岂会不知你是个女人?”
李琴听了又羞又怒,大骂道:“你……你这个老不修!”
中年男子昂着头,故意不看李琴,自顾自地解释道:“我事先又不知道你是女人,谁让你要女扮男装。”
李琴气得讲不出话,中年男子又说道:“哇,小姑娘,你不会是跟着这两个傻小子私奔吧?竟然一女侍二夫?”
中年男子这话说的猥亵下流,李琴登时怒不可遏,想要起身与他拼命,却不知为何使不出半点力气。
凛煜虽然不知道这中年男子是何来历,但看他言行举止,不似穷凶极恶之徒,就客气说道:“前辈,我们是卫右关的义兵,与荒**战时受了些伤,想找个山洞躲藏一夜,才正巧遇上了前辈。”
中年男子大模大样地走到凛煜身前,摁住凛煜肩头,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嗯,奇脉内乱之伤,用四脉顺逆法调理调理就行了。”
凛煜听了,疑问道:“什么是四脉顺逆法?”
中年男子满脸诧异,反问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四脉顺逆法?你们凤旗国人都是怎么学的奇脉功啊!”
凛煜、飏崚并非凤旗国人,但李琴身为凤旗国人也没听过四脉顺逆法。
中年男子见这三人都不言语,似乎真没听过四脉顺逆法,惊奇地说道:“必须先学四脉顺逆法,才能学九式啊!没人教过你们这些吗?”
凛煜却摇头答道:“我学会炎拳、铁肤、钢筋、裂心掌、血腾术这些基本招式之后,就开始学九式了。”
中年男子二话不说就让凛煜盘起双腿,与自己面对面坐下,将凛煜双手搭在自己双肩之上,然后缓缓说道:“来来来,我来教你四脉顺逆法!这四脉顺逆法分为四小式。”
“第一小式,于胸口催动光脉,令光脉顺行,向四肢散去,记住第一句要诀,‘光起如山崩,光行如水流’,意思是催动光脉,当如山崩地裂,既快且猛,不可拖沓;顺行光脉,要像细水长流,平平稳稳、源源不绝。”
“第二小式,于四肢催动金脉,令金脉逆行,向胸口聚来,记住第二句要诀,‘金聚如冰凝,金定如根固’,意思是逆行金脉,好似水凝为冰,由一及多、逐个延展;聚合金脉,要如生根固土,有主有侧、层次分明。”
“第三小式,于胸口催动火脉,令火脉顺行,向四肢散去,记住第三句要诀,‘火动如箭发,火灭如云散’,意思是顺行金脉,当如利箭离弦,初时迅猛、逐渐势弱;燃尽火脉,要像烟消云散,四方飘荡、不留痕迹。”
“第四小式,于四肢催动力脉,令力脉逆行,向胸口聚来,记住第四句要诀,‘力生如钟响,力传如波荡’,意思是催动力脉,好似锤钟敲鼎,一声既响、余音不绝;逆行力脉,要如水波荡漾,有高有低、动而不乱。”
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施展起四脉顺逆法,让凛煜通过双手感受自己体内奇脉变化。
中年男子将四脉顺逆法的一套四小式演示了一遍,又将双手搭在凛煜双肩之上,说道:“我念口诀,你来试一遍。”
凛煜紧闭双目,依照中年男子所说口诀,试着施展四脉顺逆法。
飏崚与李琴在一旁看着两人练功,心里觉得好生奇怪,心想:“这中年男子分明前一刻还在质问我们的身份,后一刻就将当起了师父,真是难以理解。”
没过多久,凛煜练完一套四脉顺逆法,才睁开眼睛,就听见中年男子惊叹道:“从来没有见过像你学得这样快的人,年轻人,看来你前途无量啊!好在你今天遇上了我,要不然你的修为一辈子都突破不了九式啊!”
中年男子并不知道,凛煜的修为早已突破九式,只不过连凛煜自己都并未察觉。
飏崚一听,连忙爬到中年男子身边,说道:“前辈,前辈!你也教教我吧,我也想突破九式啊!”
中年男子大笑两声,得意地说道:“好吧,好吧!看来我们是有缘人,我就点化点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