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刘双全等人顶着烈日向卫右关赶去,由于他们天没亮就启程,此时离卫右关已经不太远了。
陈书不断擦拭着脸上淌出的汗珠,忍不住对刘双全说道:“刘军副,我们离卫右关已经不远了,不如休息休息吧。”
刘双全身材肥壮,也热得满头大汗,但他不愿在关外多待半刻,不容置疑地说道:“既然离卫右关不远了,就再坚持一下,反正也不会把你累死。”
陈书不敢当面顶撞刘全双,只能在心里骂道:“你这头肥猪,小心把你热死!“
骂完,陈书瞧了一眼驮着阳兴根的马匹,顿时觉着舒服了些,心想:“唉,算了,反正马上就要苦尽甘来了!”
就在这时,二十几只刃齿狼出现在刘双全等人眼前,在狼群之后还跟着三只鳄嘴兽。
看见这些荒兽,陈书与手下伙计立刻乱成一团,尖声叫道:“刃齿狼!还有鳄嘴兽!”
刘双全却并不害怕,只听他高声喊道:“下马!摆好阵势”他带着三十二名士兵,其中不乏武艺高强者,区区三只鳄嘴兽与二十几只刃齿狼,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刘双全体态并不轻盈,身手却还算敏捷,他带头跳下马来,指挥士兵摆好阵型。这三十二名士兵除了两人守在刘双全身旁,其余都在刘双全身前几米远处站成一排,形成一道坚固的阵线。
陈书被吓得不轻,带着手下伙计向后跑了一百多米,远远看着刘双全等人迎战荒兽。
刃齿狼奔跑迅速,但离着士兵阵线还有几十米远时,却渐渐放缓脚步,似乎在等着鳄嘴兽赶上来。
刘双全洞悉了刃齿狼的意图,大喊一声“让开”,就大步上前,越过士兵阵线。只见他双臂冒出阵阵热气,双掌飞快地接连向前推出,一条又一条火龙就从他掌心飞出,向刃齿狼扑去!
刃齿狼拼命左躲右闪,却无奈刘双全出掌如风,转眼间这二十几只刃齿狼就被杀的一干二净。
刘双全这招是将九式之中的百臂突袭与火龙合二为一,他施展完招式,立刻又退到士兵阵线之后。陈书没想到刘双全竟有这等本领,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头死肥猪还真有两下子!”
刃齿狼悉数化为焦尸,只剩下三只鳄嘴兽,刘双全又高声喊道:“分成三组,用缚敌之阵!”
刘双全一声令下,原本站成一排的三十名士兵立刻分成三组。只见他们十人一组,一人手持长鞭,站在中间,这长鞭有寻常男子小臂粗细,大约四五米长,看起来与寻常皮鞭相差不多,不知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其余九人则手握长枪,围成一个弧形,将长鞭士兵护在身后。
对面三只鳄嘴兽看见士兵布好阵型,竟有两只吓得不敢上前,只有一只鳄嘴兽毫无畏惧地冲了过来。
这只鳄嘴兽离着敌阵二十米远时,猛然跃起,向前飞身扑去,那鳄嘴兽眼看就要将一名长枪士兵扑倒,长鞭士兵却突然将手中长鞭用力一抖,向鳄嘴兽甩去!
长鞭触到鳄嘴兽身体之后迅速伸长,像蟒蛇一样将鳄嘴兽紧紧缠住,而鳄嘴兽被长鞭绑住,身体失衡,就重重砸在了地上!
鳄嘴兽倒在地上拼命挣扎,想要撑断长鞭,可它使出浑身蛮力,却非但无法挣脱,长鞭竟还越绑越紧!
这长鞭名叫缚妖莽带,只要施以力灵术,就能像巨蟒一样将猎物死死缠住,纵然强如鳄嘴兽也无法逃脱。
鳄嘴兽的鳞甲虽然坚不可摧,但缚妖莽带越勒越紧,没过多久,就将鳄嘴兽的内脏在体内挤裂!
原来刘双全口中的缚敌之阵,就是用缚妖莽带束缚敌人的阵法。
用缚妖莽带勒死鳄嘴兽要花去不少功夫,如果灵术被中途打断就会前功尽弃,但另两只鳄嘴兽畏缩不前,让手持缚妖莽带的士兵能够从容施展灵术。
陈书从没见过如此厉害的神兵奇术,心想要是能弄来一条这种长鞭,一定能卖不少钱。
刘双全看着另两只鳄嘴兽,心里觉得奇怪,他从没听过鳄嘴兽也会胆怯,他希望这两只鳄嘴兽赶紧上来送死,自己才能早点回到卫右关。
这两只鳄嘴兽彷佛听见了刘双全的心声,突然向前冲了过去,但这两只鳄嘴兽没有像第一只鳄嘴兽那样从二十米外高高跃起,而是故意压低跳起的高度,不断变换方向,小步向前跳去。
鳄嘴兽一小步却也有五米多远,没跳几步,离枪兵阵线就只有五六米远了,手持缚妖莽带的士兵站在枪兵阵线之后,死死盯着鳄嘴兽,他虽然从没见过如此灵活的鳄嘴兽,但他需要做的只是将缚妖莽带甩在鳄嘴兽身上,而此刻鳄嘴兽离他大约七八米远,只要鳄嘴兽再跳一步,他就能甩出缚妖莽带!
两只鳄嘴兽再次跃起,却并不是向前跳去,而是向侧方跳去,出人意料地绕过枪兵阵线,向刘双全扑了过去!
这群士兵全都始料不及,刘双全也猝不及防,转眼就被鳄嘴兽扑倒在地,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施展钢筋护体,他知道只要能拖延一时半刻,士兵就会用缚妖莽带将鳄嘴兽勒死!
鳄嘴兽却连一时半刻都不留给刘双全,只见一只鳄嘴兽死死咬住刘双全身体,另一只鳄嘴兽张口血盆大口向刘双全头部咬去!
刘双全头部也已化为钢铁,挡住了鳄嘴兽的尖牙,但这只鳄嘴兽随即松开牙关,又在刘双全头上猛咬一口!
鳄嘴兽疯狂地在刘双全头上连咬数口,鳄嘴兽每咬一口,刘双全就感到一阵眩晕。
猛烈的眩晕令刘双全无法维持钢筋,鳄嘴兽再咬一口,就将他半颗脑袋咬了下来!
看见鳄嘴兽如此凶残狂暴,在场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有马谨还清醒着,他一路守在陈书身旁,当他看见刘双全惨死时,立即对陈书喊道:“我们快逃!”
听见马谨这一声高喊,陈书才醒过神来,领着手下伙计向卫右关仓皇逃去。
两只鳄嘴兽杀死刘双全之后,又将刘双全身旁两个呆若木鸡的士兵咬死,吓得其余士兵连忙紧紧围成一圈,将三名手持缚妖莽带的士兵围在中间。
这个阵型没有名字,如果有的话,或许应该叫做龟缩之阵。
但这群士兵明白,他们不能逞强,必须龟缩起来,只要有缚妖莽带在,就还能杀死鳄嘴兽。
这两只鳄嘴兽凶性大发,向手持缚妖莽带的士兵飞身扑去!
而三名手持缚妖莽带的士兵早就等着鳄嘴兽扑来,其中两人看准时机,甩出缚妖莽带,分别绑住一只鳄嘴兽。另一名士兵为防有人失手,先不出招,随时准备补救,不过如今看来是不必他出手补救了。
看见两只鳄嘴兽轰然坠地,被缚妖莽带死死缠住,这群士兵都振奋不已,将刘双全惨死之事丢在了脑后。
就在这时,一只鳄嘴兽站起身来,一口咬在绑住另一只鳄嘴兽的缚妖莽带之上!
缚妖莽带极其强韧,除非是神仙下凡,否则谁也无法将它拉断,但缚妖莽带并不十分坚硬,被鳄嘴兽狠咬一口,立刻断成几截!
另一只鳄嘴兽也如法炮制,咬断同伴身上的缚妖莽带。
这群士兵想不到鳄嘴兽竟如此聪明,一眼就看出了缚妖莽带的弱点。
咬断缚妖莽带之后,两只鳄嘴兽转眼又飞身扑倒了两名士兵,吓得其余士兵立刻作鸟兽散,向四周疯狂逃去。
但这两只鳄嘴兽杀意正浓,不肯放过任何一人,一次又一次弹地而起,将这群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咬死。
就这样,刘双全连带手下三十二名士兵全部丧生,而陈书等人及时逃跑,竟毫发无伤地逃回了卫右关。回到卫右关之后,陈书立即通知阳兴根买家前来取货。
傍晚时分,陈书带人等在卫右关南边一个小树林里,他看着身旁的阳兴根,想起刘双全惨死的一幕,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知道只要刘双全一死,这趟买卖赚来的钱可就由他一人独吞了。
想到这里,陈书在心中喜道:“死得好,死得好啊!”在他看来,只要能赚大钱,死再多人都在所不惜。
等了许久,买家终于来了,这买家与陈三福相识多年,查验过阳兴根之后,取出一沓钱票与一袋零碎紫金。这钱票每张值十万粒小紫金,只有做大买卖的商人用得上。
买家将钱票、钱袋递给陈书,说道“贤侄,数数吧,看看有没有错。”
陈书却恭敬回道:“王叔叔,您和我父亲是老相识了,我还能信不过您吗!”
王姓买家拍了拍陈书肩膀,说道:“呵呵,贤侄,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生意,可一定要找我啊!”
陈书连忙答道:“一定,一定!”
货款收讫,陈书与王姓买家道别之后,就带着伙计返回卫右关,走到半路有些累了,就在路旁休息片刻。
陈书坐在地上喝了口水,看见马谨满脸媚笑地站在一旁,不禁得意说道:“马兄弟,多亏你及时提醒,我们才能逃过一劫,回去之后我和我爹商量一下,给你多分几份花红,哈哈!”
陈书畅快地笑了起来,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他身旁的伙计也捂着肚子痛呼起来,只有马谨一人安然无事。
陈书疼得面容扭曲,指着马谨说道:“马……马谨……你……你在水里下毒!”
马谨一脸阴笑,看着陈书,却不答话。
陈书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逃不掉的!”
马谨这才蹲下身,轻声说道:“陈少爷,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安心去吧。”说着,就在陈书心口狠刺了一刀。
都说造化弄人,真是一点不假!
马谨为了讨好陈书,提出与刘双全合作,共同偷采阳兴根,本以为这计策天衣无缝,不曾想刘双全找来张勋,秘密因此被意外撞破;刘双全为了杀人灭口,想借荒兽除掉张勋,本以为这计策一举两得,不曾想没了张勋帮忙,自己竟被荒兽杀死;刘双全死后,陈书本以为能独吞货款,不曾想没了刘双全护送,自己竟被马谨暗算。
陈书等人毒发身亡之后,马谨将他们的尸体付之一炬,随即动身向南逃去。马谨没有想到,他被卓天赐逐出北衢城之后,犹如堕入人间地狱,不仅要寄人篱下,还得时刻忍辱含羞,如今竟能一夜暴富,将他过往所受屈辱尽数补偿。
从这一天起,马谨领悟了一个道理——心狠手辣,方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