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了、大少爷?”凉城边揉搓着皴裂的双手,边哈着气跺脚、沉下眼瞟着远处那些“红莲花”。
徙武撑了撑没能坐起来、咧着嘴吸一口寒气说:“还好,那个小姑娘呢、你快给她治伤!还有简大哥呢?”
凉城摇了摇头,道:“这把剑挥动起来还是这么‘沉重’啊!像当年那样敌我不分呢、不过托你的福,樱她除了背上的伤口外、并没有受红莲的影响,你暂时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白芷已经送她回去圣坛了、那里可是疗伤续命的佳处……”
“等等,你说疗伤、还有什么来着?!”凉城叹一口气,随手抚过一具躺在地上的晶莹冰块、随即化成一阵闪光剔透的粉末消失了。“这个人就是你的简大哥吧、他的致命伤,是刺破心脏的莲花状冰血。”徙武心里咯噔一下、腾的坐起来,“怎么会……我是想救大家的……”“樱也是想救你的,可是却让你和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徙武愧悔不及、原本舍命救护自己的人,竟丧命于无知的自己手中。
后悔失去一个人、很多时候不是因为那个人有多重要;而是伴随着失去他你舍弃的自身的一部分,天真也好,梦想也好,哪怕是这样的一种无法原谅自己的感觉。
凉城指着周围这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说:“你也听到了,这叫做什么?寒狱、八寒地狱之极,摩诃钵特摩。大红莲,意指死者体内的水分受温度影响凝结成冰、胀裂皮肤,故而看起来若绽放之红莲得名。”忽然抽风似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到你手里产生变种了、还是说你的能力没有达到催生大红莲的水平?而且离你最近的樱竟然不受影响、这说明你对红莲的操控更为精准啊,比师父强多了去!”
雪丝毫没有化掉的意思,徙武盯着凉城裸露在外的皮肤、心道:莫非凉叔赶来的时候刚好撞上我放大招,所以才冻伤的吧……不可能吧、虽然说是红莲的能力,竟然能伤到凉叔那样的人?事实是,那一式三百里菡萏寒气迸发如离弦之箭,寻常人别说抵挡只一瞬便会被夺去生命;千钧一发之刻、凉城顶在白芷前面,硬生生受了一击。
“不过你这样的身体,竟然没有借助禁忌的力量、独自唤醒了‘莲渎’,稍微让我吃了一惊呢!”“不是的,我的确看到了那个家伙、也感觉到了他借助给我的力量,身体失控了一会儿呢……可是后来又回来了、这一副躯体……”凉城扶他起来,“差不多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总之跟传闻里那些人物很不一样呢、你,不要过分执着误伤的人了、下次不要犯同样的错就好了,期待你更出色的表现啊!”
“你说要去镇国公府?找薰髓的话,直接去皇帝那里不是更方便么、而且薰髓那样诡异的东西,真的能够救……”徙武似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受了点伤么、用得着薰髓那样诡异的药物么……
“凉叔,樱可是为了救我啊!她不会有事吧、你告诉我实情吧。”徙武的内疚令他无法镇定,太多的人为救他而死了、他还亲手杀了一心护卫自己的简护卫,虽说是误杀、才会有那样无法原谅自己愤恨啊!“徙武,小樱是我师兄的独女。她伤的虽然很重,但不会有事的、目前只是差这一味引子,所以我们要尽快、在她意识还在的时候及时救治。”凉城收起一贯的堆笑,拍拍徙武的肩膀。
一方面想要回去确认她的伤情,一方面又要尽快取得薰髓,时间容不得他细思量、只能告诉自己,拿回薰髓救了命、何时都可以再见。
所有的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谁都不能逃脱死亡的长眠。人生就像是一场匆匆的约会、从晤面到分别,也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来不及再看一眼、就连记忆都灰飞烟灭。空气里残存的光影,有情热的余温。
“无论如何,还请我主对镇国公一门手下留情。”姚鼐朝高高在上的皇帝跪了下去。
“姚鼐你不说、吾亦会给他们留足颜面的。倒是你、当年朕初掌皇权,亲自去大牢里接你出来、你谢恩也不过躬了一躬,今天为救一群蝼蚁、行如此大礼,让为王的吾好生不解啊!”
“镇国公的后人生死不测,皆是拜姚鼐所赐、一十三年寝不安席,还请我主给姚鼐一个赎罪的机会。”姚鼐语气里满是淡漠,虽然说着赎罪、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你是修习法术的、可曾知道一种法术能够掌控天气的?”皇帝合上奏折、甩给姚鼐,“西域的加急文书,你看看吧!”
姚鼐扫了一眼、神色一惊,道:“掌控天气的法术虽然不多,也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像这样深秋季节、结出百里冰雪的法术,真的是闻所未闻。也可能、只是天气的巧合吧,大漠气象万千,昼炎夜冰,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特例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是人力所为、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否为我所用?”皇帝眼中毫无问询之意,显然对这样的人极为忌惮。“法术修为到如此程度的人,已经破开了神祇的界限、是不甘于屈居人下的,而且、他们更愿意清静无为的活下去……”姚鼐深知,这样的威胁说不定又会重演十三年前的那场惨案。
“清静无为?清静无为会动辄死伤数百人么!每个人身上都有鲜血结冰的血莲花、这会是天气巧合么?这样的人存世一天,孤王都无法安眠一刻。”“皇上多虑了。想必皇上也见到了水方的使者,他们那样的能力究竟可以产生怎样的影响我也无法预测。可能是生灵涂炭、也可能是山河易位,可是皇上别忘了还有神祇在上、千百年来,邪魅妖物也好、得道高人也好,他们都不敢轻易染指这个大地的秩序,就是因为神祇的绝对力量和公正。”皇帝揉了揉眼眶,似是稍微安心一些,摆摆手让姚鼐下去了。
收留那个水方来客,这是第三天了吧。多亏了她、才在这些阴险的面具中找到自己真正的面目,少游的伤一好起来、我就奏请皇帝让他继承镇国公的爵位……“叛徒不乘轿子回去了么?”树上突然倒垂下个人来,黑纱的长裙一下子将两人兜头罩住。姚鼐下意识的伸手要撩开,却不防一手触到了不雅的地方、本以为会吃一个兜头爆栗,谁知那瑶琳半晌都没有做声。果真是水方的生灵,性格诡异难测。
“诶诶!姚鼐你跟那鬼皇帝鼓捣什么害人的事儿,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啊?”瑶琳从树上翻下来,见他还在沉思、忍不住推了一把。姚鼐吃他这一推险些没有跌到,缓过神来:“你推我干什么?我在想你一个水方来客、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呢?”
“切!鬼才想知道呢。我不过是在雪兰宫后崖碰巧见过你罢了……”“你去过雪兰宫后崖?不对,我自从十三年前下山、再没回过贺兰,难不成你十三年前见过我?”瑶琳扮一个鬼脸便自顾走了。怪哉!难不成水方的生灵可以洞彻过去……姚鼐抖了抖衣衫、快步跟了去。
(PS:剧情发展即将步入轨道,各位看了觉得还说得过去的就点个收藏吧!有什么问题或建议的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我会时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