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吴军水师大营的五千越军无一生还,全部被杀。次日,公孙雄来见伍子胥,道:“相国,昨夜有几千人前来偷袭我水师大营。”伍子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公孙雄道:“按照相国的命令,只要他们没说自己是越国人,那就一定是越国人。他们都说自己是楚国人,末将已将他们全部杀掉。”伍子胥道:“俘虏了一两个将军没有?”公孙雄道:“没有,此次来突袭大营的全是军卒,没有将帅。”伍子胥微微一笑,道:“勾践真是足智多谋啊,他知道此次突袭胜算不大,所以他才没有派将帅来执行这项任务。勾践多活一天,我吴国就一日不得安宁。”公孙雄道:“相国,是否还要王孙骆继续议和呢?”伍子胥道:“此次议和并不是大王的本意,不过是为了麻痹越国。大王想先建立起水师,再来报先王之仇。至于王孙骆那边,议与不议,由他自己决定吧。”公孙雄应诺。
王孙骆得知越军突袭水师大营后,大怒,叫来文种。文种问道:“吴使找文种有何事?”王孙骆怒道:“本使向贵国严正抗议。”文种道:“抗议?抗议什么?”王孙骆道:“你们一边与我国议和,一面派人偷袭我军,你们这是不宣而战。”文种不知道勾践派出了五千将士突袭吴军水师,自然不知王孙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笑道:“吴使,你无事生非。”又问道:“你无辜陷害我国是何道理?”王孙骆道:“文种大人是真不知还是明知故问?你们不仅派兵偷袭,还化装成楚军,从而挑拨吴楚两国的争端,真是用心险恶。”文种笑道:“真是耸人听闻。即便真有此事,也绝非我越国所为。”忽听外面有人说道:“是与不是,大人即可便知。”文种视之,正是公孙雄。公孙雄道:“文种大人,偷袭我军水师的越军已被歼灭。大人若不信,就请大人随我到贵国西苇村一行,大人一看就明白了。”文种道:“好,文种奉陪。”
三人来到西苇村,百姓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王孙骆对百姓们说道:“乡亲们,你们有谁家的孩子去当兵了?”有十几个百姓站了出来,皆道:“我家的,有我家的……”王孙骆道:“一会儿他们来了,都带他们回去养伤吧。”王孙骆一挥手,从百姓们后面有几个受伤的越军慢慢走过来。一个老婆婆叫道:“儿子!”然后跑去一个越军身边,道:“儿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那将士却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儿子。”老婆婆道:“儿子,我是你娘啊!你在怎么连娘都不认识了?”那将士喝道:“你认错人了,我是楚国人。”王孙骆大笑一声,又从袖里拿出吴越两国并列的条款,说道:“文种大人,这就是你列的数种条款,第一条便是互不相犯,想不到你们竟是如此没有诚信。”文种道:“你听我解释……”王孙骆道:“不用解释了。”说完,便将手中的条款扔在地上,喝道:“回国。”文种才知道是越国失礼在先,派人突袭吴军的水师大营,便怒气冲冲地去找范蠡。
文种来到范蠡府上,骂道:“范蠡,你混账。”范蠡正在看书,道:“你骂我做甚?”文种道:“骂你,我还想打死你呢。”范蠡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文种大怒,抓起范蠡来,范蠡推开文种,喝道:“你疯了?”文种道:“你这个军师怎么当的?”范蠡道:“何出此言?”文种道:“你误国。”范蠡大惊,喝道:“文种,你把话说清楚,谁误国?”文种道:“你为何煽动大王去突袭吴军水师大营?”范蠡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慢慢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道:“我说我毫不知情,你信吗?”文种笑道:“我当然不信。身为军师,这么重要的事情能不知道吗?”范蠡甚是伤心,道:“我已是百口莫辩。你直接去问大王好了。”说到这里,范蠡留下了眼泪。文种叹了一息,便去宫里见勾践。
文种闯进宫里。勾践走了出来,问道:“文种,你气冲冲地闯进宫来,到底要干什么?”文种道:“大王,因我军突袭吴军水师之事。因为事情泄露,王孙骆指责我国无城无信,便撕毁了几乎要谈成的合约,还……”勾践听到这里,大怒,喝道:“他为何要指责你无城无信,他吴国有诚信吗?”文种道:“毕竟是我国失礼在先哪。臣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便去问范蠡。范蠡竟说他布置,叫臣来问大王。”勾践叹了一息,道:“你到底想查什么?”文种道:“总得给吴国一个交代吧?”勾践喝道:“为何要给他一个交代?”又温和地说道:“文种啊文种,你是忘了吴国灭我越国,心不死啊。”文种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应该去招惹吴国……”忽听苦成来报:“大王,司马大人灵姑浮在外面候宣。”勾践问道:“他有何事?”苦成道:“司马大人自知有罪,请大王降罪于他。”勾践仰天叹了一息,道:“叫他进来吧。”苦成应诺。
灵姑浮进到宫里来,施礼毕,道:“大王,末将自。作主张,用谋不力,只是突袭吴军水师大营失败,还折损了几千将卒。,末将是罪不可赦,请大王降罪。”文种道:“司马大人,损失几千军卒又有什么?因你之举,破坏了吴越两国议和的局面,此罪才大。”灵姑浮道:“大人,吴越两国有和好的可能吗?即便和好了,过不了多久,也会拼个你死我活。”文种哼了一声,道:“依你看来,吴越两国就只有你死我活的局面了?”勾践喝道:“别吵了。”二人一起看着勾践。勾践道:“灵姑浮,是不是寡人降了你的军职,你心中不服啊?”灵姑浮道:“末将焉敢不服。”勾践道:“那好,从今日起,让诸稽郢接替你的大司马的职位。你仍在军中为将,不过,你只是他的麾下一员将。”灵姑浮应诺。二人便辞退了勾践。
石买来灵姑浮府上见灵姑浮,二人坐在屋内,叱退左右。灵姑浮问道:“外父为何来见我?”石买笑了笑,道:“你知道大王为什么要免去你的司马之职?”灵姑浮道:“偷袭失败,又折损了四千多将卒,灵姑浮理应获罪。”石买道:“折损四千将卒,大王就会免去你的职位吗?那是因为文种、范蠡二人主张议和。其实大王心里很不情愿,你知道为什么吗?”灵姑浮道:“请外父示下。”石买道:“大王欲战。但又怕文种、范蠡他们极力反对,这才一直没有说出来。姑浮啊,你复职之时快到了。”灵姑浮心存暗喜。石买又道:“大王已经暗下决心,要与吴国开战。大王之所以没有表明,是因为他想加强文臣主战的呼声。然而,大王现在最想听到武将们请战的呼声。本来大王是想先听到范蠡的声音,可范蠡也主张议和,大王甚是失望。姑浮啊,你应该领先去向大王提出请战。”灵姑浮道:“请战?哦,姑浮明白。”
次日,灵姑浮来见勾践,跪在宫门外,叫道:“大王,军卒灵姑浮求见。”可宫门紧闭不开,没有一点儿动静。灵姑浮又叫道:“大王,军卒灵姑浮求见。”苦成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将军,大王让你明日在朝上说。”灵姑浮甚是着急,道:“苦成大人,请你再通报一声,灵姑浮是为请战而来。”苦成叹了一息,道:“好吧。”苦成便进宫去。没过多久,苦成便出来了,道:“将军,大王让你入宫。”灵姑浮大喜,立时进宫去。
灵姑浮走进宫里,勾践便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小军卒来请战了。”灵姑浮道:“正是。”勾践道:“说说你的想法。”灵姑浮道:“大王,理由很简单。吴军打造水师,是为了灭掉我国,若待其建成,想灭他就难了。末将认为,无论如何,在其水师建成前,都要将其全部摧毁。”勾践道:“你说得确实很简单,但这是不是你个人的意见?”灵姑浮道:“所有将士都赞同末将的意见。”勾践道:“所有将士?他们都有把握吗?”灵姑浮道:“吴军水师仅有三万人,我军也有三万人。只是吴军水师大船还未造成,还不能进行水战。我若攻他,他只能与我们进行陆战。而且,吴军水师是由部分陆兵,及新招募的新兵组成,公孙雄对他们还没有进行陆战训练,所以,他们的战斗力不会很强,必惊慌失措。所以末将有必胜的把握。”
不知勾践会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