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平出生在晋京的一户普通人家,父亲在供销社上班,妈妈是街道中心小学的老师,他是家中的独子,一直以来备受关爱。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头脑聪明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学习带给他的痛苦,倒是长大的过程中没有多少朋友,让他觉的有些孤单。爸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妈妈是典型的晋京女人,爱干净、爱打扮、爱攀比,但很勤快,也很爱他。家里都是妈妈说了算,爸爸只是上交工资,听妈妈指挥干活的主儿。巷子里也有不少男孩子,常悦平嫌他们邋遢,懒得理他们,他也跟着女孩子一起玩过,但老跟女孩儿一块儿玩儿,叫人笑话。他索性不出去,在家里看书好了。
18岁那年,舅舅来到了家里,是妈妈喊来商量给常悦平填报高考志愿的,按照常悦平的成绩上一本绝对没有问题。但鉴于当时家里的情况,舅舅给妈妈出主意让常悦平报军校,这样不仅几年的学费省了,就连将来的就业问题也一并解决了。妈妈开始有点儿犹豫,她从没有想过让儿子出远门去当兵,但常悦平倒是想出去看看,巷子里的风景早就看腻了,再说当兵也是小时候的梦想,就去兵营转转吧。他的坚持倒让妈妈不得不同意了。
同年8月,常悦平顺利来到了漳州的一所军校,部队院校绿树成***路笔直、干净整洁。宿舍里、楼道里到处是老生热情的笑脸,给他留下了美好的第一感觉,但这很快被新兵训练的痛苦感觉覆盖了。白天,他和其他新兵一样,顶着日头站在大操场上,汗流浃背地站军姿,立正、齐步走、正步走、跑步,就快练成了木偶人,晚上又和同学们一起窝在八人宿舍里练叠被子。说实话,常悦平长这么大,在家都是由妈妈伺候长大的,偶尔叠一次被子就很不得了了,妈妈要夸上几天的,在这里却要整日与军被为伍、与军被折腾,拆了叠、叠了拆,一晚上几个钟头就这么漫长的熬过去,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但没有办法,进了部队就由领导说了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次次的点名已经给他洗过脑了,他也想的通,既来之则安之,通过不断调整自己来适应新兵生活,好在一个月很快就混过去了。
忙完了新兵训练,常悦平才发现他根本没注意本班女生长的是啥样子,刚来那天,在楼道里碰见了一个长发女生,长脸、大眼、弯眉、大嘴的,看着很顺眼,可是训练时候发现班里六个女生全部剪成了运动式的短发,晒了一个月后,黑的已经没啥区别了。但他很快知道了那个女生叫张玲。在全班中秋节晚会上,因为那是同学们离开家后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不少人都落下了想家的眼泪,张玲主动请缨、自告奋勇为大家唱了一首《军中绿花》,获得了同学们的一致好评,也迅速积累了人气。再加上她性格活泼、主动热情、做事认真,为人周到,很快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女生班班长头衔落在了她的头上。
早上出操、白天上课、傍晚训练、晚上自习,周而复始的军校生活开始了。渐渐的同学们熟悉了,晚上聊天时,同寝室的徐明军爆料邹捷已经向张玲表白了,但张玲并不甩他,“哥们儿们,谁有本事就上啊。”常悦平听他这么一说倒起了兴致,其实他也没有谈过恋爱,初中时候也有女生给他递过纸条,但他那时候情窦未开,不搭理人家,到了高中,心怡的漂亮女同学也都有主儿了,他也就没了目标。如今到了大学,生活确实枯燥,他想:我常悦平也是一表人才,学习上拔尖,样样不比别人差,怎么就没个女朋友呢?想起张玲的大眼睛和弯眉笑脸,常悦平也想试试。
周末,到常悦平外出时间了,他上街随便溜了一圈,早早回到宿舍,经过向其他女生打听,知道张玲到教室去了,他用报纸将刚买的三支玫瑰轻轻包好来到教室。教室里有几个同学正在自习,很安静,他只好先坐下,翻开书,但显然无心看书,眼睛时不时地瞄着张玲,再看看墙上的时钟,快到午饭时间了,他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朝张玲走去。“张玲,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点儿事儿。”张玲抬头看了常悦平一眼,说到“哦,好。”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走廊里,常悦平对张玲说:“张玲,今天是我外出时间,我买了三支玫瑰送给你,希望你喜欢。”说着,将玫瑰递了过去,“哦,真漂亮,”张玲接过玫瑰赞叹道。“我可以做你的boyfriend吗?”常悦平问,他的脸已经红了,似乎在等待张玲的宣判。张玲怔了一下,心想这个男孩也挺直接啊,接触都不多,话没说过几句,就这么直白,她看着常悦平笑了,说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呵呵,这花还送给我吗?”常悦平的脸红到了脖子,赶紧回答:“送,当然送,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嘛。”后来常悦平才知道,张玲当时正处在对男朋友海选的阶段,最后她选定的是同届生黄昭良,那是某军副军长之子。再想想张玲平时在学习工作中表现出来的成熟、圆滑与老道,常悦平自叹弗如,听说张玲家里是南方城市做灯具生意的,为人确实相当灵活,想想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班长,拙嘴笨腮,另外自己怎么也比不上小黄同学的家世显赫,这些张美女也是超级明白的啊,对此常悦平唯有一声叹息了。经过此事,常悦平在军校里再也没动过找女朋友的念头,可能是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些许打击,又或者是其他女生根本激发不了他的热情与冲动,这也好,他倒是安下心来认真读了几年书,平平稳稳的毕了业,分配回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