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打铁铺的时候,朱铁匠正在开炉打铁,老道却并没有在铁匠铺前摆摊,本来刘逢山还想请老道帮忙算算怎么将袁大头转手,毕竟湘西这边的古董交易基本不存在,袁大头要想尽快换成钱还是个麻烦事,老道这么神,说不定能帮自己指条明路。
见到刘逢山,朱铁匠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今天才过来,直接就将一枚和美香收藏的一模一样的袁大头给了他,并且很干脆的将刘逢山打发走,最后又追着刘逢山的背景警告了一句:“小子,把两块袁大头收好,过不了多久你会用得上的。”
懒得理会朱铁匠的话,刘逢山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去一趟长沙把这袁大头出手了,“袁大头”收藏这会还很冷门,一般的收藏者和老板认为袁大头的年份太近,没有太大的收藏价值,都不太会出高价购买,也只有去长沙清水塘看看有没有识货的人了。
回了学校,刘逢山先去操场上看了会美香军训,那个罗教官还算识相,没再纠缠美香,把自己的队伍拉倒其他地方训练去了。
和美香说了让她搬去自己宿舍的事,没想到被一口拒绝,美香扭扭捏捏的说她不想太特殊,现在和宿舍里的姐妹相处的很好,刘逢山看她满脸羞红的样子,也没有勉强她。
回到特物局那栋老式教学楼时,刘逢山刚好碰到了到处找他的六组组长云楠,原来院里给他们四组安排了个任务,需要去云楠那里领取装备。
任务的具体内容在班主任任强那里,来到一楼的办公室时,任强正在和一组,二组的组长牛头和马面商量着什么,见他进来,三人又轻声说了几句,牛头和马面就和任强告辞了,走过刘逢山的时候,两人各自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两位仁兄的相貌长得人如其名,刘逢山见到他们的时候总会腹诽一句他们的父母是怎么生出他们这幅相貌的,不过当着两人的面自然不能这么问,刘逢山也朝两人点了点头。
“任老师,你找我?听说给我们组安排了个任务,难不难啊,要不要先等我们队长回来再说?”
“你来了,逢山,来来,过来坐。”任强没有急着说任务的事,先是招呼刘逢山落座,随即扫了一眼办公室,确认屋里确实再没有第三个人了,才压低声音的说道:“逢山,老师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见他如此正式,刘逢山微微一愣,不是说来领任务么,干嘛搞得这么严肃?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任强一眼。
任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平凡的中学语文老师,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他不像牛头马面那样长相奇特,也不像铁三万那样铜筋铁骨,身上也没有让人感觉压抑或者舒畅的气势,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偏偏这样一个人却担任少风班的班主任,领导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奇人异士之后,又让人不敢小巧他的能力。
任强两眼直视刘逢山,似乎想把他看穿:“老师问你,你真是枯七的徒弟?”
枯七是这六年来一直教导刘逢山道术的神秘人,自从当年那场冥戏,田寡妇失踪之后的那个暑假,刘逢山二叔带着他找到枯七,以后的每个暑假,枯七都会准时出现,教导刘逢山学习闾山道道术。
然而除了教导刘逢山学习道术之外,刘逢山几乎对他一无所知,枯七不让刘逢山叫他师傅,只说是与他爷爷结下的因果,让他不要对自己存有师生之情,免得再生孽缘。
然而六年的谆谆教诲,即使枯七对自己严厉异常,刘逢山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恩之情?但是自从他上高三之后,枯七就从未再出现过。
枯七在刘逢山眼里是个无所不能的神秘人物,兼老师。在刘逢山想来,自己之所以能进入少风班,应该就是枯七安排的。任强这么问,刘逢山丝毫不敢到意外,反而满怀希冀的反问道:“老师您认识我师傅?那您知不知道怎么联系他?我已经又一年没有见过他了。”
“你一年没有见过他了?”任强听了很是意外,想了一下之后便又要开口问什么,不过又摇了摇头,反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算了,这事一时急不来,既然你把人安排到少风班,只要时机到了你总该会现身吧?”
任强回过神来,见刘逢山还想追问枯七的事,摆摆手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枯七的事,你不用再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现在还是说说你们任务的事吧。”
刘逢山见他说得如此肯定,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已经隐约感觉到枯七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这次你们的任务,是在龙山县,有人报告那里有巫蛊害人之事发生,你们队有巫小雨在,这件事处理起来应该不难,你们队长现在有事赶不过来,这次就由你负责,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把你们队伍的人都叫上吧。”任强说着就把记载任务具体情况的文件夹递给了刘逢山。
龙山县是湘西北边的一个县城,接壤重庆,湖北,四川,地势险要,山高谷深,被称为“湘鄂川之孔道”。
龙山县的居民大多数是苗族和土家族,早在秦朝时就已经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历史悠久,那些古老苗寨中传承有什么诡异的巫蛊之术,谁也说不清楚,这次事情既然出现在那里,想必没那么简单。
将文件夹中的资料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刘逢山出了办公室,先给巫小雨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她说过之后,巫小雨表示自己很快会赶回来。
之后又一一联系上张丽,方俊等人,越好晚上一起商量任务的事之后,刘逢山便来到地下室,找云楠领取装备。
按照少风院的规定,每组在出任务之前都会根据不同的任务需求领取对应的装备,任务结束后必须交还,并且在任务结束之后,执行任务的人必须接受特物局安排的心理治疗。
因为这次出事的地点在龙山县武陵山脉腹地,所以这次云楠给他们配备了一些驱虫和解毒的药物,六部百米范围的对讲机,军用压缩牛肉,军刀等物品,以及一个鼓鼓的钱袋。
刘逢山打开钱袋一看,里面有厚厚一叠红票子,大概三千块钱左右,先前他没想过出任务会有经费,还担心自己连车票钱都没有呢,不由得有点庆幸起来:“怎么院里每次出任务都会发经费么?”
“当然啊,不给钱谁愿意干活?你愿意吗?”云楠拢了拢自己的短发打趣道。
“呵呵,那倒是,要不你再多给点,我怕这点钱不够花。”刘逢山见她这么随和,开玩笑地说道。
不想云楠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要想多拿钱,行啊,让任班给个大任务给你们,经费上百万的那种。”
“还有上百万经费的任务给我们?”刘逢山听了诧异起来,他们不过是特物局下属的一个“实习”机构,上百万的经费那得什么级别去了,上面会让少风班去做?刘逢山自认为是没本事接这种任务。
“怎么没有,一组,二组今天共同接了个任务,院里给他们播了一百万的经费,听说是...。”被刘逢山一激,云楠一时口快露出了口风,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止住了嘴,懊恼的吐了吐舌头,没好气的打发刘逢山赶紧走:“行了,东西拿了你们就赶紧出发吧,你们这次的任务已经死了人好几人了,再不赶紧解决谁知道还会死多少!”
刘逢山想起在办公室里看到牛头和马面的事,对云楠的话信了七分,心里不由得暗暗猜测一组二组接了什么任务,居然需要这么多经费?
这时张丽打了个电话过来,让刘逢山去市中心的香洲国际大酒店顶层碰面,原来她已经给其他人打过电话,把碰面地点改在了自己的别墅。
“还真是大小姐脾气。”刘逢山嘀咕了一句,拎着云楠给的装备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而去,有了任务经费,他胆儿足了,不怕付不起车钱。
香洲国际大酒店是吉首唯一的两星级酒店,装修豪华,消费昂贵,原本最顶层是一家电影院的,后面听说电影院被人花几百万收购了,改装成了豪华套房,没想到就是张丽做的。
在酒店门口下了车,早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在等刘逢山,正是上次去德夯苗寨时的路虎哥。
“这次张丽不是又打算开路虎去吧?”
跟随黑衣哥上了顶层,推门而入,里面尽显奢华,闪闪发光的水晶吊顶,鎏金描凤的波纹瓷砖,占据整面墙脚的立体影院,银光闪闪的雪白裘衣。
张丽穿着一件包臀白色旗袍慵懒地躺在咖啡色沙发上,在深色背景衬托之下,她的身材显得高挑性感,宛如一座精工雕琢的玉人,充满诱惑。
“怎么,看呆了?想不想住进来啊?我给你留了间房哦。”张丽懒懒地看了一眼刘逢山,并未起身,反而用充满诱惑的声音指着套房内的一间挂着“曦”字的房门说道。
刘逢山暗暗吞了口口水,心里却警惕起来,心想张丽这么做不会又想耍自己吧,当即把视线从张丽身上移开,并没有见到其他人,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李能他们呢?你不是说他们都过来了吗?”
“哼。”张丽见刘逢山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打扮,心中略感失望,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他们去酒店里订餐了,我们也过去吧,你先等我换身衣服。”
经过刘逢山身边的时候,张丽有意无意的贴着他的后背扭了扭,酥得刘逢山像是被电了一样,不过等他转过身时,张丽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曦”字房。
看着张丽的背影,刘逢山不由觉得奇怪,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刚好自己过来的时候李能他们人就都不见了?而且张丽就算再怎么开放,也不会在廖兴风,方俊面前穿成这样吧?
“她不会吃错药了吧?”刘逢山盯着“曦”字房想到。
张丽换了一身蓝色运动服和刘逢山一起下了楼,李能他们连菜都已经点好了,一共十八道做工精细,色泽诱人的菜品,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每天都吃这些东西,烦不烦?”不知道是不是在楼上被刘逢山气到了,张丽瞟了一眼桌上的菜就抱怨道。
其他人也不接话,刘逢山直接将资料夹递给巫小雨,然后在她旁边坐下,开口讲述道:“这次的任务是一起蛊术杀人事件,事发地点在龙山县武陵山腹地中的一个苗寨中,这个苗寨很少与外界来往,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一个星期之前,山外一个土家寨的村民进山采药经过这个苗寨,回去之后没过两天就死了,寨子里的巫师看过之后认定死者被人下了蛊,于是亲戚带着寨子里十几个年轻人去苗寨里讨说法,双方爆发冲突,土家寨的人回来之后,三天内又接连死了三人,不得已才去当地派出所报案,这事当地警察处理不了,案件一层层上报,最后落到了我们头上。”
刘逢山说完,看了看巫小雨,又扫了一眼其他人,问道:“这事大家有什么看法没有?”
巫小雨这时刚好将资料看完,里面出了一份文字备案之外,还有另外五张照片,除了一张是那个苗寨的俯视图,另外四张都是死者的图片,死状看起来都差不多:表情惊恐,全身遍布血痕,鲜血被放干,四肢被折断反过来被打结在一起,左胸被人剖开,心脏不翼而飞,死状惨不忍睹!
将资料递给坐在下手的方俊,巫小雨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个苗寨我知道,叫做柯摩苗寨,是一个很古老的苗寨,据说是佛教大兴之时地南朝遗帝建立的,寨子里的人信奉“柯摩佛”,很少与外界交往,我们巫家只在几百年前有一个先辈嫁进去,但是当年嫁进去之后就从没有出来过,所以这个苗寨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单从四张死者的相片来看,我也不能肯定他们到底中了什么蛊,不过看起来和传说中的“血婴蛊”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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