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刚住院的第二天,戈马兄妹和贡巴来医院看他,还给他带来了一束好看的玫瑰花。他们看到任刚的左胳臂吊着夹板,心疼地询问他的病情。他们还转达了表姐艾米丽对任刚的问候和关切。他们对任刚说:“表姐说了,如果你感觉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可以到首都去治疗。”任刚告诉他们,他的伤不重。主要是被散弹打伤。背部嵌进了铁砂,左胳臂被钢珠打裂。不过,经过昨晚的手术,已无大碍。嵌在肉里的钢珠和铁砂均被取出。估计再住两三天就可出院了。他对兄妹俩说:“”你们告诉艾米丽,别为我担心,我在这里的医院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和照顾,很快就能康复。”
从戈马兄妹的嘴中,任刚知道了昨晚案子的一些调查进展。匪徒确属“骷髅帮”。共十五人。昨晚的战斗中,他们有三人死亡、五人受伤,其中有两人是被爆竹炸伤。共有11人被抓。还有一人逃亡。逃亡者是匪首“鳄鱼”。目前,警方贴出告示,悬赏5000美元捉拿他。维安还说,匪徒去药厂除了想加害任刚外,还想拉走厂内的主要设备,买给国外制造假药的团伙。由于他们伙伴四人的抵抗和警方的到来,他们的阴谋未能得逞。
双方的谈话随后又集中到了可疑人物旺热身上。虽然在昨晚的突击审讯中,匪徒们并没有提到旺热,但戈马兄妹和贡巴仍对旺热抱有极大的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任刚也认为旺热可疑,特别是鳄鱼他们是怎么清楚知道任刚等人都去参加武术群英会的?匪徒又是如何知道维安家的住址,而打算在住址附近伏击他们的?这些都令人费解。任刚希望戈马兄妹继续关注旺热的一举一动,有不轨之处,赶快报案。
戈马兄妹走后,樊大使来了。他坐到任刚的身旁,询问他的伤情,并称赞他敢于斗争,奋勇护厂的精神。他还问了问药厂的情况,表示对于药厂今后的前途,还要和国内的主管单位商谈商谈。下午,贡巴的表哥埃德来了。他也钦佩任刚敢于同匪徒斗争的精神,认为他们的作法完全是正当防卫。他对任刚说:“药厂那边,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保安公司,让他们暂时派人值几天班。等你舅舅回来再商量他们是否继续执勤的事。”忽然,他问任刚,费厄的胳臂是怎么回事。
“我听费厄说,是你对他施了魔法。”埃德说。
“我哪有那样的本事?”任刚笑笑说。
任刚把中国武术中“下膀子”技法的原理跟埃德说了说,表示一出院就去看守所给费厄安上膀子。接着,又有记者要来采访任刚,都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只是为护厂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好张扬的。
又过了两天,舅舅从首都办完事赶回来了。他一下火车,就到医院来看外甥,看外甥受了伤竟心疼的留下了眼泪。又过了一天,他开着修好的汽车来接任刚出院。舅舅说,他清点了一下物资,没有少什么东西。
“刚子呀,我真得感谢你。我要向国内公司汇报,要提一提你护厂的事。”舅舅说。
“舅舅,这算什么呀。我这个当外甥的,帮你分点忧也是应该的。”任刚答道。
出了院,任刚就去了看守所。他见到了费厄。费厄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不敢言语。对于他来说,任刚就是一个懂法术的神人。任刚再次握住他的两个膀子,只往上一提,就听见“嘎巴”一声响,膀子就复位了。费厄试着抬了一下胳膊,胳膊竟然可以活动了。他对此惊得张开嘴半天合不上。任刚问他:“帅克究竟怎么了?”
“当我开门把那一伙人放进药厂时,帅克狂叫不止。鳄鱼于是开枪把它打死了。”
“那帅克的尸体呢?”
“我挖了个坑,把他埋在墙根下了。”
任刚此刻愤怒地望着费厄,眼睛似乎在冒火。他很想把费厄的膀子再次卸下来,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看守,还是忍住了。他狠狠地瞪了费厄一眼,转身离开。
鳄鱼究竟跑到哪儿去了?这是维安这几天一直盘旋脑际的问题。他决定从旺热入手,好好侦查一下。一天下午,维安看见旺热在市场附近转悠,便跟上了他。旺热先在市场上买了四包烟。又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一些罐头和面包。他把这些商品都放在一个蓝布兜子里,走出了市场。他似乎并不急于去哪儿,而是在街上左转右转,还不时地左盼右顾。转了几条街,他似乎肯定没人跟踪,就向城市的西郊走去。郊外都是丘陵地带,一条小路伸向远处。路旁长着野草,显出荒凉的景象。维安在一个路边小摊前,买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装作自己是拾柴禾的人。以防旺热认出他来。就这样,维安在旺热身后七八十米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他,时而上山时而又下山,还渡过了几个小溪。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旺热转到了一个小山包的后面。维安赶紧小跑着跟了过去。他的无袖背心的前后都被汗湿了。等维安也绕到山包后面,却不见了旺热。他看到了一条宽宽的河流。他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上山的路。究竟是沿着河边继续走,还是上山。维安踌躇起来。随后他决定上山。也许这样视野会更好些。往上爬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看到旺热。维安于是在一块儿有岩石的地方收住脚,坐了下来。他的身后是森林,身前则是一片长满绿色青草的山坡。青草间点缀着不知名的小花。四处显得寂静,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山下不远的地方就是远近闻名的藤桥。
这座藤桥已经在贝勒河上存在90多年了。当年何人编织和悬吊起这个吊桥已经难以考证。但值得骄傲的是,这座桥时至今日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依然结实。桥长50米,横截面呈V字型,上面最宽处4米。整个桥是被由多股粗藤扭成的又粗又长的藤绳悬吊着。他的两端不是固定在岩石上,而是固定在两颗粗大的古树上。当一个过客想上桥,需要先钻进古树的树洞,然后才能走到桥上。桥的悬吊着的部分由稍细些的藤绳编织而成。桥下端走路的地方仅有15公分宽。从底部到上部有一人高。人走上去晃晃的,必须张开手臂抓住两边的藤绳才能行走。戈马兄妹早已来此玩过。当年维安故意晃动藤桥,曾吓得站在桥上的维拉不住地喊叫。过了藤桥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深林,沿林中小路再走10多公里就能到达A国与D国的边境。
维安在这里坐了好一阵子,仍不见旺热的身影。看看太阳已经西斜,只得原路返回城里。
回到家里,维拉已经吃完了饭,正在院子里逗弄虎子。见他回来,维拉急切地问:“有什么新发现吗?”维安把他所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道出。过了一会儿,贡巴也走进了他们家的门。听了维安介绍的情况,贡巴粗着嗓子说:“咱把这小子抓起来先拷打一下,不怕他不招。”维安笑了笑说:“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用私刑,这社会还不乱了?我看咱们还是和任刚商量一下吧。”维拉和贡巴点了点头。维安随即拨通了任刚的电话,把他观察到的情况说了一下。任刚沉吟了一会儿表示,那个地方地形复杂,恐怕光靠几个人的力量难以抓捕和制服匪徒。他建议立即报警,然后配合警方实施抓捕。
于是,贡巴拨通了埃德的电话,报告了旺热的可疑情况。埃德听后,也觉得事关重大,立即报告了上级。警察局长让蒂先生得到这个重要情报后,亲自部署抓捕旺热的行动。夜晚10点,一条黑影出现在市内的一条小街上。此人正是打算溜回家的旺热。正当他走出街口的时候,躲在街角的便衣一拥而上,将其擒获。警方连夜对其突击审讯,旺热终于交代了他充当鳄鱼眼线乃至劫持维拉、帮助鳄鱼逃跑的罪行。
原来,旺热虽不是骷髅帮正式成员,却被鳄鱼收买为他的眼线,经常向活动在山区的鳄鱼报告城里的情况。他平素只与鳄鱼单线联系,所以除了极少数的骨干外,骷髅帮的成员都不清楚他与鳄鱼的关系。他甚至还参与过一些犯罪活动。比如为了报维拉兄妹的一剑之仇,他和鳄鱼一起策划了篝火晚会劫持案:那天晚上,他假装积极,要求站岗放哨。然后就在附近小树林与绰号“狒狒”的匪徒会合。狒狒装扮成“森林精灵”和旺热躲在小树林里。鳄鱼则拿猎枪在更远的森林里策应。当维拉离开人群出来解手,旺热向狒狒指认了维拉,于是,狒狒装扮“森林精灵”劫持了维拉。而维安等人很快赶来解救。迫于无奈狒狒丢下维拉逃向森林。鳄鱼在林中眼看人们快追上了他,就朝追赶他的人群放了一枪。但就在狒狒快跑进森林时,他的左耳被贡巴的利箭射掉了。跑入森林后,鳄鱼对狒狒失掉耳廓、血肉模糊的左耳部位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接着,他们又在林子里狂奔猛跑,仗着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翻过几座山逃掉了。
武术群英会散会的当晚,又是旺热向匪徒报告了任刚和伙伴分手回家的情报。但对于维安等人半路返回接任刚回药厂的情节他却没有掌握。这在一定程度上给鳄鱼造成了被动。当鳄鱼围攻药厂小楼时,旺热在城内发现警车出动驶向药厂方向的情况,立即通过手机向鳄鱼报告,才让鳄鱼得以提早脱身。狡猾的鳄鱼当晚大胆潜入城里,躲到了旺热家。旺热的母亲两年前病逝。父亲又续了弦,并且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居住。所以家中只有旺热一人。当鳄鱼躲进独门独院的旺热家时,没有其他人看到。第二天天未亮,又是旺热陪鳄鱼躲到了藤桥附近的一处山洞中。昨天下午,旺热给鳄鱼送去了吃的东西。但他忽视了一个细节,自己平素不抽烟,却在小摊上买了四包烟,结果让维安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