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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抓捕行动

第二天一早,在警察局长让蒂的率领下,警方全数出动。将藤桥一带围了个水泄不通。考虑到维拉兄妹和贡巴见过鳄鱼,让蒂先生特批他三人参加围剿行动。早上七点左右,警员押着旺热来到现场,让他指认鳄鱼藏身的山洞。旺热指着一处盖着柴草的地方说:“就是那儿。”一个警员掀开柴草,向里面喊话:“快出来,你已经跑不了。拒不投降,死路一条!”看看没有动静,他向里面扔进了一颗烟雾弹。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人走出。他又向里面扔进了一颗。还是没有动静。埃德疑惑地望了望身边被拷着手铐的旺热。旺热说:“没错,就是这里。我不敢骗你们。”

“给我往里面攻。”刑警大队长瑞蒂斯发出命令。

几个警员突了进去。等了一小会,一个警员跑出来说:“狡猾的鳄鱼跑了!”

“怎么回事?”瑞蒂斯有点不太相信。

“里面还有一个小的通道,原本被一块大石头掩着,现在被掀开了。四个警员已经进入通道进行追击。”跑出来的警员气喘吁吁地说。

“我确实不知道。鳄鱼这一点连我也没告诉。”旺热辩解着。

“通知各方对下山的道路严加防守,绝不能让他逃掉!”站在瑞蒂斯警长身旁的警察局长让蒂命令身边的助手说。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一架警用直升机“嗡嗡”地出现在天空上。

时间过去大约有40分钟,四个警员也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沮丧的神情。其中一个向局长报告说,在他们顺着小通道往前搜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地下暗河。他们四人分两组,一组往上游方向搜索,另一组往下游方向搜索。可都没发现鳄鱼的踪影,而那条暗河的水势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他们的胸部,他们不敢再往前走了。于是又退回到了四人分手的地方。等人都到齐了,才一起从洞里走出来。“唉,又让这个老贼跑掉了!”瑞蒂斯把一个拳头砸子另一只手的掌心里遗憾地说。在对这个山头的周边道路作了警戒部署后,瑞蒂斯带着一帮人下了山。戈马兄妹和贡巴也随着警局的人撤回到市里。三个人又和任刚在药厂碰头在一起。“鳄鱼”究竟跑到了那里?四个人想来想去也理不出头绪来。

第二天一大早,维安就来找任刚。他告诉任刚,他从贡巴表哥埃德那里得到消息:一名在贝勒河谷为建水电站选址的中国工程师昨日失踪了。这个消息使任刚愕然:怎么这么凑巧,鳄鱼刚跑掉,中国工程师就失踪了?难道说这件事同鳄鱼有关系?任刚马上跟舅舅要来中国水利水电总公司驻贝勒维尔先遣组的电话,对此事加以核实。

根据任刚的了解,中国工程师姓祁。他是中国水利水电总公司派来在贝勒河谷地区为建水电站选址的。本来平常是他和助手两个人一起进行选址勘测工作。但不凑巧的是,他的助手这几天打摆子,发高烧,被送到了当地医院。为了在规定时间完成公司的任务,祁工只好自己到野外作业。昨日,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祁工却没回来。先遣组长刘志宏和另一组员一起外出寻找,却没看到祁工的踪影。直到晚上9点钟,见祁工还没有回来,刘志宏感到事态严重,于是报了警。警方出动警力进行搜寻,却也一无所获。“会不会是鳄鱼绑架了祁工,这样他就可以拿祁工当人质,好在警方抓捕他时同警方讨价还价?”任刚分析道。两个人决定要设法参与营救工程师的行动,说不定还能借机找到“鳄鱼”的线索。

上午八点钟,任刚、戈马兄妹和贡巴带着虎子一起乘戈马兄妹的私家车出发了。他们都携带上各自的武器。戈马兄妹俩除了佩戴上宝剑外,还额外带了一件秘密武器。他们又来到了几天前搜捕鳄鱼的地方。眼前的贝勒河像一条银带飘荡在河谷之中,河水湍急,两岸则是乱石滩和长着灌木的山坡。昨晚的大雨使得河水猛涨,也变得更为湍急。四个人在河谷的山坡上边走边瞭望,希望看到祁工的身影。果然,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倒伏在地的测绘仪和半截铅笔。似乎这里曾发生过某种不正常的事情。维拉还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团纸,展开来看却是一个烟盒。上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中文字。她拿给任刚看,只见上面写着“大前门”几个字。“嗯,很有可能这是祁工扔掉的烟盒。”任刚略显兴奋地说。再看测绘仪上面也镌刻着“中国制造”几个字。看来祁工确实在这里逗留过。那么,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后来祁工又去了那里呢?四个人于是更加紧张起来,八只眼睛对这一带进行着仔细的搜寻。

太阳已经老高了。任刚他们四人也不知走出了多远的路程。最后,维安提议大家先在山坡上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维拉从背包里拿出五根用芭蕉叶包裹着的木薯糍粑。除了递给任刚、维安、贡巴每人一根,自己再留一根外,还把剩余的一根,剥去芭蕉叶,送到了心爱的虎子嘴边。虎子张开大嘴很享受地“吧唧、吧唧”吃起来。任刚剥开糍粑的芭蕉叶,里面露出白白的糌粑,咬一口糯糯的,香甜中略带一些酸味。四个人就这样大吃大嚼起来。吃完后,他们又下到河边去喝水。四人用手捧起一掬又一掬凉爽的河水狂饮,直到喝的有些直不起腰来。喝完水,抹抹嘴,四个人又坐在河边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突然,在不远处溜达的虎子狂吠了起来,贡巴马上向虎子吼叫的地方跑去。一会儿,他跑了回来,高叫:“那边有一个人,好像是个中国人。”

其他三个人一听,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一下从坐着的地上跳了起来。一起向河的下游方向跑去。在靠河边一块儿巨大的岩石下面,一个亚洲面孔的人正横躺在河滩上。此人,头发蓬乱,面孔苍白。他的工作服已经成了条缕状,身上尽是被砾石划出的血口子,一只鞋已经不知掉到了那里去,露出了光光的脚。任刚迅速跑上去,摸了一下他的脉,感觉脉搏仍有微弱的跳动。又卧倒把耳朵贴近他的嘴,感觉其仍有微弱的呼吸。“他一定是溺水了。”任刚说着起身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这位溺水者的腹部横放在自己屈膝的大腿上,让他的头部下垂,然后轻轻地按压其背部。随后,一股浑浊的水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这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正常了。维拉缓慢的扶他半坐了起来,又把他那蓬乱的头发向后拢了拢。那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任刚他们说:“我还活着吗?”“是的,你还活着。我们一会儿就送你回家。”任刚说。经询问,这个溺水者的确就是祁工。可祁工为何会溺水?为何溺水后又能一直坚持到现在?经过进一步的询问,才算揭开了谜底。

原来,祁工昨日一直在藤桥下游5公里的地点进行选址勘察工作。看看太阳快下山了,祁工就打算收工回返了。走前,他又坐下来打算抽上一支烟。正在他吞云吐雾的功夫,他猛觉得身后似有什么响动。还没等他扭过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已经放在了他的下巴底下,接着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老实点,跟我走。”一个身体强壮的黑脸大汉胁迫祁工走到斜坡上面的土路上,坐在祁工骑来的摩托车的驾驶座上。那人坐在他的后面,用刀顶着他的腰部,让他迅速地骑车离开此地。祁工被迫听从他的指令,在崎岖的山道上绕来绕去。随着天色渐暗,周围的一切显得模糊,但那人却禁止他打开摩托车灯。最后摩托驶入了山坡上的一处杂木林。在树林里,那个壮汉让祁工坐在一个大树下,然后用缠绕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一个平时捆绑测绘仪的粗绳把祁工结结实实绑在了树下。之后,歹徒从祁工的双肩背包里搜寻吃的东西。里面果然还有祁工中午吃剩下的两根肉肠和半个馒头。他把那两根香肠吃了,却把那半个馒头塞在了祁工的嘴里。祁工也饿了,慌忙把那半个馒头吞下。那歹徒吃完东西,又拿出那把匕首冲他比划着,叽叽呱呱地讲了一通法语。祁工虽然听不太懂,却知道那人的意思是让他老实点,如敢逃跑就立马捅死他。祁工很想辨认一下那人的容貌,但在黑夜里,他看不清什么东西,只看到了他那一口白牙。那人在周围巡视了一番后,就把背包里祁工的雨衣铺在地上,倒地呼呼大睡起来。而祁工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先遣组的人肯定在找他,他却有家回不去了。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歹徒绑架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要绑架他这个手无寸铁的人。要说是为了抢他的摩托和钱财吧,可他并没有实施抢劫并离开的举动。要说是为了拿他做人质勒索钱财吧,可那歹徒并没有用手机与外界联络的意思。四周的蚊子渐渐聚拢过来,发出“嗡嗡”的声音,并开始叮咬他的脸和脖子,还有手腕和脚腕,痛痒难忍,可他却无法挠也无法抓,真令他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想一脚踹死他身边那个“呼呼”发出鼾声的大块头歹徒,可又怕一脚踹不死反遭报复,只好继续煎熬着。到了后半夜,忽然下起雨来。鳄鱼用雨衣把身子裹起来继续睡,而祁工却被浇成了个落汤鸡。伴着哗啦啦的雨声,祁工实在熬不住瞌睡,昏沉沉地睡去了。待他醒来,天已经蒙蒙发亮,雨也不再下了。

第二天早上,鳄鱼起身后,先走出树林探查了一番,然后就走回来检查摩托的油量。当他看到油压表上显示出还有足够的油时,满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祁工此时才看清了歹徒的真容。此人约摸40来岁,中等身材,一脸横肉,满目凶光。身子硕大,而两腿稍细,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令人想起非洲河中的鳄鱼。他那粗壮的脖子上似乎还带着个什么坠儿。因为当他向祁工走过来的时候,还掏出那东西来亲吻了一下。

鳄鱼走到祁工面前给他松了绑,还让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和手腕,然后就命令祁工坐在摩托的驾驶位上,而他仍像昨日一样持刀坐到了摩托的后坐上。待坐定,他指着藤桥方向,嘴里嚷着:“Rouleviteverslepont!(快往桥那边开!)”祁工虽不懂法语,但“Lepont(桥)”这个词还是听出来了。他于是驾车向藤桥方向驰去。当鳄鱼指指戳戳的时候,细心的祁工注意到歹徒手腕上带着一串由一个个小骷髅组成的手串。他想起来了:刘志宏曾跟他说过,这一带有一个叫作“骷髅帮”的组织,专门残害外省人和烧杀抢掠。而他们的标志物就是骷髅手串。刘组长还曾经叮咛他要小心点,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祁工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发毛,握着摩托车车把的手也有几分颤抖。他开始琢磨如何摆脱他,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神情也开始镇定下来。

坐在祁工身后的其实不是别人就是恶贯满盈的“骷髅帮”帮主鳄鱼。他自从昨日侥幸从小通道和暗河逃跑出来后,就遇到了在山坡上搞测绘的祁工。他看到祁工还有一辆摩托车时顿时有了主意。他要用摩托做逃跑工具,拿祁工当人质设法经藤桥跑到国外去逃避警方的追捕。鳄鱼其实是会驾摩托的。但他却不愿亲自驾驶。这主要是怕坐在身后的祁工逃跑或对其作出不利的举动。另外,鳄鱼很怕路上遇到什么熟脸,认出他来,坐在后面总能遮挡住一点。然而,鳄鱼却小看了坐在他前面的这个个头矮小的中国男人。祁工不仅是个国内小有名气的水利工程师,他还是一个著名摩托车手。他曾驾驶摩托飞跃过祁连山下的一处古长城。摩托车之于他就好像是掌中的一件玩物。

经过在崎岖道路上的一番开行,藤桥的影子已经能远远地看到了。鳄鱼仍不断地催促祁工开的快点,再快点。不远处坡下的河边有一个巨大的岩石。岩石朝上的一面很平滑,而且同上面45度的坡巧妙地衔接在了一起。祁工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当摩托行驶到快与河边的那块儿岩石平行的时候,祁工忽然放慢了些速度并开始拐弯。鳄鱼发现行车线路不对,气急败坏地嚷道。“你要干什么,快拐回去!”鳄鱼一边咆哮着,一边用刀子把狠狠地顶住祁工的腰。他并不想在此时就捅死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因为车子仍在以较快的速度行进,鳄鱼完全明白他那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祁工驾车转过弯来后,猛地加大油门朝坡下,朝那块儿大岩石冲去。车子越过50米的大坡冲到了岩石上,又从略微向前翘起的岩石上腾空而起,跃向宽宽的河面,向一只直冲云霄的燕子在飞翔。

在摩托腾空而起的一刹那,鳄鱼的身子开始往后倾斜。方寸大乱的他想重新抓住祁工,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刀子也掉了下去,身子开始离开了摩托,最后随摩托一同落入到湍急的河水之中,转瞬不见了踪影。祁工在摩托即将落入河水的时刻,松开了把手,并把身子努力跃向河水的上游一侧,以防被落入水中的摩托车身撞伤。祁工虽然会水,但在湍急的水流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伸出双手使劲往下按压着随水流往下面漂。接下来,他呛了几口水,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他在一个河流拐弯处被冲上了岸,仍意识模糊,像个死人一样地躺着。

听了祁工的叙述,任刚等人全都明白了,并且暗暗佩服祁工的胆识和高超的摩托驾驶技术。任刚马上派贡巴去附近找人,找担架,设法把伤痕累累的祁工送回城里。剩下的三人一起合计,目前鳄鱼会在哪儿,究竟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任刚分析说:“如果鳄鱼死了,也就罢了。但如果他还活着就必然要越过藤桥,设法外逃。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去藤桥那边堵住他逃跑的道路。否则他一旦越过藤桥就难以再抓到他。”戈马兄妹听后马上说:“任哥,你说的对。我们兄妹俩现在就过去。你受过伤,体力不支,就别再过去了。就护送祁工回城吧。”任刚先是不同意,但戈马兄妹俩使劲劝说任刚留下来。看看实在拗不过他们,任刚只好答应,但嘱咐兄妹俩要多加小心,毕竟鳄鱼是个狡猾和危险的对手。戈马兄妹听后点了点头,带着虎子迅速向藤桥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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