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贵一见是个小媳妇,心也安了那么几分,奇道:“小娘子,都这更天了,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
小媳妇嘻嘻一笑道:“奴家郭赵氏,郭家村人氏,因前三日前娘家弟弟娶亲,故而回娘家住了两RB来说好昨日丈夫来接奴家,可不知为何未来,奴家担心家中丈夫,昨日下午本想独自返家,可不曾想迷失了道路,差官大哥,奴家现在又累又饿,能否带将奴家送回家中,奴家丈夫定会酬谢差官大哥。”
李大贵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读过几天私塾的,也懂得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听这女人的言语倒像是良家女子,可偏偏举止显得有那么几分轻浮,又生了一副桃花眼,有些不像是良家女,反而有几分跟营妓类似,于是又开口道:“我这只有一匹马,男女有别,没办法带你。”
“差官大哥,奴家真的是走不动了,还望差官大哥行个方便,两人一马也不是不行啊,不然奴家真要死在这野地里了!”说罢,摆出了一副可怜的表情。
李大贵喝了酒是好犯混,可人并不傻,心中暗想这黑更半夜的,她一个弱女子,见了我这个穿官衣的,一点也不害怕,却跟赖上我一般,非要跟我走。我有意用男女不能同骑激她,她要是个正经女子,怎能跟我两人一马,不怕我色胆包天奸污了她吗,就算不怕我奸污了她,万一被他夫家瞧见,定会休了她,难道这点她也不怕?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莫不是鬼怪要害你家李爷,你要害我,我又能饶你,想到这里,心中的胆气借着酒劲又提升了几分道:“带你也行,不过这夜路颠簸,怕你摔下马去,我这有根绳子,要把你跟我捆在一起,你可愿意。”
“差官大哥能带奴家一程,奴家感激不尽,哪敢挑肥捡瘦,一切依了大哥就是。”说摆伸出手来。
李大贵一把抓住这郭赵氏的手,把她拉上了马背,让她坐到自己的背后,“好凉啊,哪里像是人手。”李大贵心道,可口中却说:“小娘子,我可要捆了啊!”说完一只手一根绳头,向后一扔,三下五除二,把小娘子连胳膊带身子一起死死的捆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后一夹马肚子,跑了出去。
这郭赵氏是不是鬼怪啊?书中代言,“是”,不仅是鬼怪,前面讲到的赵雷韩立德二人,都是被这个郭赵氏咬破了喉咙吸血而亡的,前两次她也是变化成了小娘子以色相引诱过往的驿卒,一旦驿卒上勾,就被她一口咬破了喉咙吸血。
“大哥,您捆这么紧做什么,奴家都要透不气来了,您要是想跟奴家一休,何必捆奴家,只需您一句话,奴家就是您的人了,您回头看看,奴家的脸色怕是都变了,大哥您看看奴家啊,莫不是奴家生得丑陋,不及大哥的娘子漂亮。”捆在李大贵身后的郭赵氏不停的引诱。
不过李大贵却并没有理她,也不说话,依旧骑着马往前跑,心里想着“赵雷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我可是见了,都是被咬了喉咙吸血死的啊,估计你这妖精道行也不高,只能咬人的喉咙吸血,我就是不回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于是这一夜,一个在后面百般的引透,一个在前面死也不回头,只是打马前行。
行了有两三个时辰,李大贵隐隐的听到前面的村庄里传出了一声的鸡叫,而这时候,后面的陈刘氏却来回晃动身子,一改引诱的语气言道:“差官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大贵依旧没有搭理后面的郭赵氏,还是骑着马往前走,这时候前面的村子里又传出了第二声鸡叫,后面郭赵氏的反应更剧烈了,她使劲的摇晃着身子,拼命想从绳子里面钻出身子,几乎就要把李大贵从马上晃下去了,李大贵死死的夹住马肚子,双手抱住马脖子,正在李大贵正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的村子里传来了第三声的鸡叫,而后面的郭赵氏也随着这第三声的鸡叫,也安静了下来。李大贵这时已是一身的大汗,身上的酒气也随着汗珠子跑了个干净,头还是没有回,继续骑着马往前跑,此时的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李大贵远远看到了县城的城门,知道自己性命已经保住,精神一下子松驰了下来,拉了拉马的缰绳不这么玩命的跑了。
天刚亮城门还没有开,一些急着进城人都围在城门下,有些人坐在茶棚里的面吃着早点,有些人进城卖菜的人把扁担一横坐在地上休息,还有些人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说着什么。李大贵这时候肚子里有几分饿了,和背上的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折腾了一晚上,换谁谁也受不了,于是骑着马往茶棚那边走,心想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还得看看自己背上背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李大贵看不到背上背的是什么玩意,可城门口的这些个人,可是瞧的真真的,只见他们一个个就像瞧花坊里的头牌似的,盯着李大贵看,倒是把李大贵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李大贵骑马走到了茶棚旁,茶棚里的小二也看呆了,见李大贵骑马过来,也没有伸手去接缰绳的意思。李大贵心想,看来后面背得这个东西不简单啊,这帮家伙都给吓傻了,幸亏我刚才没回头,要是回头了,估计命就不在了,冲茶棚里的小二来了句:“小二,扶爷下来。”
小二听了他这句话,结结巴巴的上来道:“差…爷,您…背上背着块棺材板,做…什么。”
听小二这么说,李大贵才知道自己背着的是棺材板,心想“娘的,我说怎么这么沉呢!”不过这时候他又开始了自己喜欢犯混的个性,冲小二来句:“爷,我走夜路冷,背它走夜路暖和,娘的,关你么事找打啊,给爷烫壶酒,再来上十个包子。”说完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又瞪了一眼茶棚里面把自己当成头牌看的茶客,捡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来下来,解开腰中的绳子,一看果真是块棺材板。
不一会,小二端了一盘包子,拿着壶酒放在了桌子上,李大贵没喝酒,先吞了三四个包子,又冲小二道:“小二,把你那烧水的火炉子,搬过来给爷烤烤火。”
“来了您哪,爷,炉子给您放这了。”小二心想六月天哪有烤火的,这个差爷背着棺材板到处跑,莫非是个疯子。
李大贵也不管茶棚里的人怎么看自己,心想:“昨晚明明是个小媳妇,今天一看是块棺材板,这肯定是薄皮棺材板成精了,就着这炉火烧了干净,省得她晚上再出来做怪。”把棺材板往炉火上一扔,自己拿起了酒壶倒了一碗酒,准备继续吃包子喝酒,刚喝了半碗酒,就听到扔到火上的棺材板,滋滋的作响,就跟烤肉的声音一样,李大贵定睛又一瞧,棺材板滴滴达达的流出了血水。旁边的小二一看,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茶棚里的茶客见状,也纷纷扔下几个钱逃似的跑出了茶棚。
李大贵一看,也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拿起酒碗去接那棺材板上流出的血水,满了就喝,接着又倒了半碗酒,再去接那血水,一连喝了四五碗,棺材板就不流血水了,霹雳吧啦着了起来。李大贵见状,哈哈一笑:“冲着棺材板道,咱看谁喝谁的血,想喝我的血,没门。”正好这时候城门也开了,李大贵把桌子上剩下包子吃完,扔下几个老钱,骑着马进城了。
李大贵本以为下午就能够拿着协统大人的书信回去,可不知道怎么耽误时辰,只得又在晚上骑着马往回走。不过这次他可不怕了,白天喝得那血酒,可给他长了不少的胆气,刚跑到了乱葬岗子,就听到路两边有声音喊道:“快跑啊,了不得了,吃鬼的驿卒来了。”“三奶奶就是被他给吃了啊!”“跑得晚了,他还得吃鬼啊!”从此以后,这条路晚上算是安静了,李大贵所在那个驿站再也没有人被咬喉咙喝血了。
小时候的张天玺,一听到奶奶讲这个故事,就吓得乖乖睡觉了,所以以至于后来奶奶连故事都不用讲,只要说一句不好好睡觉,给你讲老姥爷的故事,张天玺就吓得蒙头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血酒的作用,还是吉人天象,李在军中的仕途倒是挺顺利,先是跟着管带大人去了小站,成了清政府的新军,后来又跟袁大头剪了鞭子闹起了革命成了北洋军的一员,最后三混两混的,也成了一方的小小诸侯,不过随着直皖大战之后,皖系军阀的没落,李大贵的军旅生涯也宣告了结束,其实对于李大贵而言结束军旅生涯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李大贵这个时候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了,再加上跟着北洋军连年征战,身体上有些吃不消了,民国九年(1920年)的时候,李大贵带着娶了没几年的媳妇和一男一女两孩子,落户到了JS苏北的徐州,用积攒了多年的银元置房子买地,过起了自己的晚年生活,不过他这晚年过得有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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