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商且恨如临大敌,放下元冥然,哭弓则跑的远远的。
“你刚才已经见过我的两个不成器的手下。这片区域已经划分给我了,哦,抱歉,我叫于委怨。”
“玄武真身第一人?”商且恨想起权离说过的话。
“是有人这么叫我,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于寡人。”
“寡人,阁下在入塔前莫非还真的当过皇帝?”“惭愧,只坐了一天半的龙椅。”
商且恨一语不发,饮血直击过去,就要杀开一条路。
于委怨轻易挡住,手持一枚玉玺,方七分,飞出四个大字“明玄帝真”把商且恨打飞,满脸是血。
就这样商且恨爬起来就走,头也不回,于委怨有点惊讶,喊道:“不要走啊,还没打完呢!”
“打打打,成天就知道打,没点建设性的做法,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于委怨沉思了一下,道:“不杀你有什么好处?”
“放了我,我告诉你那人的东西在哪里。”商且恨颇有底气的说道,似乎是料准了于委怨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一样。
“那人,”于委怨眼神犀利起来,严肃道:“不要跟我说是那个‘人’!”
他还特意在‘人’上加了重音。
“对,正是那个人,如何,这回有兴趣了吧?”商且恨这回总算清理好脸上的伤口,有些欣欣然的期待着于委怨的回答。
“好,带我去。”于委怨爽快的答道。
“不,我不会去的,给你张地图自己找去。”
“当我是白痴吗?就算你不去,你以为可以抵挡住我吗?20楼以上的神通不是你们这些被污浊灵气污染的10楼以下的残渣,靠着外物清洁灵气苟延残喘的废物,每次夜幕降临都要担心被清洗的臭虫可以理解的。”于委怨狞笑道。
“要么这样,我可以先告诉你,那人的地方不在楼内,你要我同行也可以,只是得先帮我脱离炼狱,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出去后,我亲自带你去那里。”
于委怨道:“一言为定,等我手下过来。”说着口中一声尖啸,躲在远处的哭弓反而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吼起来,手舞足蹈的对着四周的空气:“外卖,外卖!”
商且恨意味深长的对于委怨道:“阁下当真是当过皇帝的料,连这点力气都不肯花。”
调笑归调笑,于委怨不动声息就控制住哭弓使其能以凡人之躯能施展出金刚吼的功夫召唤手下,商且恨也是暗自心惊。
他也明白于委怨是借哭弓之吼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要是商且恨稍不听话,也会像哭弓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于委怨控制。
当然商且恨自负有饮血这种对付魂魄格外有属性加成的神器,没哭弓这个凡人这般好控制,到时真的到了那个危险地步,说不定还可以蒙混过关,倒打一把。
正想到这,远处也是尖啸声传来,一高一低,远远相应,不一会功夫,来了两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白大褂,商且恨细看,居然是薛易源,而那提着他的两人正是莫虫声和卫远远。
商且恨指着薛易源的鼻子大笑:“饶你费了这许多功夫跑来跑去,还不是被他们抓了,倒不如跟我一起算了。”
薛易源懊恼的呸了一声:“我是为你引开追兵!”
这两人在这边相互“问候”着,那边的哭弓却真是哭了起来。
原来是后力不足,喊不上去,到最后嗓子嘶哑也要硬叫出来,听起来就像是哭声了。
于委怨示意莫虫声过去制住,莫虫声放下薛易源,走到疯魔了做青蛙跳的哭弓边上,揪住他的领口,伸手就是好几个左右左右左的大耳光,哭弓的脑袋拨浪鼓般的晃动,哭声渐懈,没了声响。
商且恨倒是对于委怨这样的行径有些好笑,明明自己可以控制哭弓停下来的,却偏要自己的手下做这么……这么装逼的事。
想了很久,商且恨想到“装逼”这两个他认为无比贴切的词来形容这个“一天半皇帝”于委怨的行为。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啊。把这送外卖的小子打死我都不在乎。我又没在‘好又多’那里叫过外卖。”商且恨想归这么想,战线上还是要与哭弓统一的,做了做仇恨的眼神瞪向莫虫声的动作。
莫虫声也配合的不屑的耸耸肩作为回应。商且恨这边的“战友支援行为”告一段落。
于委怨这时已经坐在一张硕大的龙椅上,龙椅也不知从哪里弄出来的。
“该不会是以虚空纳物之法随身携带的吧,要是那样的话,”商且恨的眼睛里闪过一串让他窒息的数字,“真是败家啊,尤其是在夜幕之下,这等虚空法门都会受到先天的压制,要用两倍三倍甚至更多的法力去支持,这装逼的小子还真舍得。”
先前看似凶恶的扇耳光法没带给没心没肺的商且恨太多的震撼或是心理上的折磨,也许是因为于委怨过多的看重了商且恨情义的部分。
其实商且恨就是个十足的混蛋,这世上要说谁的死会让他流一滴眼泪,只有沈沸雪了,关于这一点,商且恨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为沈沸雪的死亡而哭泣。
虽然沈沸雪没有死,但在无数次幻境演练中,商且恨都看到了自己为她哭泣的画面,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自己伏在沈沸雪的身上哭泣却是不争的事实,百思不得其解后,商且恨终于说服自己原来自己的真爱是沈沸雪啊。
带着这样的觉悟,原本是对爱情绝缘的商且恨鼓起了向真爱告白的勇气,也就是在那一天发生了那件事,对就是那件事,商且恨自己都不想回忆,于是擅自更改了自己的记忆,告诉自己只要记住那件事是那件事就行了,不需要具体的细节,时间久了,他还真的淡忘了这件事。
“咳咳”于委怨见商且恨半天没动静,架子已经摆了很大了,但主要的角色不配合,未免少了几分气势,只好咳嗽提醒。
商且恨这才从神游中回到地面来,只见于委怨双腿分开,霸气十足坐躺在龙椅上,莫虫声、卫远远分立两侧,薛易源和哭弓倒在于委怨脚下。
商且恨见这画面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要是再有两把长扇就好了。”
于委怨道:“为何?”
“就可以给旁边的二位大人一人一把,为大人摇扇。”
于委怨有些喜欢这个主意,看了看莫虫声二人,道:“算了,这二人没多少奴仆的意愿,当初勉强他们为朕净身已是天大的委屈了,这等奴仆之事还是不要勉强他们了,不过下回倒是可以去试妆苑招几个宫女过来为朕摇扇。”
于委怨想着想着高兴起来,龙颜大悦,想着这商且恨为人机灵,善解人意,虽然修为是差了点,但在7楼这样的楼层,能有这样的修为也殊为不易,可见潜力甚佳,是个可造之材,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柔声问道:“不知你可有兴趣拜入我门下?”
商且恨却还沉溺在刚才于委怨所说的“净身”二字上,眼神不由自主的在莫虫声、卫远远二人的裆部扫来扫去。
莫虫声二人怒,卫远远的双手已经负在背后,看样子商且恨的眼神再猥亵下去,就要使出杀招
。不过二人也实在是在于委怨身边太久,很少见他以这种口气跟人说话,多半是起了和当初见了他二人时一般无二的“爱才之心”,之后的举动他们现在想起来也是下面一凉。
再看看商且恨又起了“我们会有新同伴”的结党的念头,一股“同志同仇敌忾”的豪气从下面,不,是从脚底直冲向脑门,顿时间觉得商且恨的眼神也不是那么可恶,反倒有些可爱。
莫虫声更是俯身对于委怨进言道:“大人神目如炬,这小子适才与我二人动手,颇有些才气,恭喜大人找到如此良才,胜过我二人甚多。”
于委怨轻抚短须两三根,原本一派皇帝作风不见,十足饿狼见食,两眼绿油油的光芒直射商且恨,四下打量着。
原本侃侃而谈,十足底气的商且恨在这嗜人目光下有些不安稳起来,不知这皇帝又对自己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薛易源这时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他是看上你了,要你做太监。”
商且恨惊道:“太监是万万不行,你要是逼我净身,我宁可咬舌自尽。”
卫远远道:“你尽可咬舌试试,看是死的掉,死不掉。”
商且恨怒道:“你这没了命根的长舌鬼,少了下面当然死不掉。”
卫远远出奇的没有发怒,只是笑笑,对于委怨道:“大人,那谢情骨最近性情大变,对大人多有得罪,正好需要这样一个人,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净身后派到谢怪身边,做个卧底照应。”
于委怨一拍龙椅扶手,叫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商且恨无语道:“你们来七楼是度假的吗?还是天生丧心病狂杀人魔?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和我在这里搞这么久,你两个手下也是这样,夜幕下就可以大开杀戒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于委怨笑道:“对,没有规矩,没有规矩,不过小兄弟也要体谅我们一下,平日里20楼以上的人哪有机会下来,趁着夜幕,大家憋坏了,也难免会这样。王梳云那群人这回不也趁着夜幕到处走吗?”
“我叫元冥然,元元的元,冥冥的冥,然然的然。”商且恨套用元冥然的名字,躺在地上的薛易源悄悄给他一个白眼,却也不说破。
于委怨叫好道:“好名字,好名字,那这样可好,今日我就收你为徒,从此,我凡仙门就有了第三个大内太监元……”
“慢着,谁说我答应你了。”商且恨急道,“你刚才说的谢情骨又是怎么回事?说是要派我到他那里做卧底什么的?”
“哦,那个只是小事,我有个对头,有些厉害,我想了解一下他最近的动态,万一有针对我的举动我好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想趁最近他出关招收弟子供他驱使的机会,派一个卧底进去。”
“那为什么要净身呢?”商且恨试图说服于委怨抛开净身这个念头。
“你既然要拜我为师,入我凡仙门,当然要净身了。”于委怨不理解商且恨的想法,好像净身就跟吐口唾沫到他脸上一样的简单随意,抹掉就好了。
“为什么入凡仙门就要净身呢?”商且恨不依不饶的问道。
“你且看你这位师兄。”于委怨指向卫远远。
“你可知他来自何处?”
商且恨摇头。
于委怨道:“卫远远原本是20楼的人,太一座下首徒,潜力已无,多亏了本门神功,方有今日成就,能进21楼。可笑那太一自封‘东皇’,座下六徒无一人名列21楼。”
“小师弟,你就净了吧。”莫虫声软嫩莺语劝道。
商且恨莫名的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游走炸到头发根,当然同时也对莫虫声一副先入为主的“小师弟”的称呼完全无视。
“实不相瞒,在下还是……”商且恨说到这里,脸上硬挤出一种扭捏羞涩的神情,“小弟还是那个,从未体验过,叫小弟如何放下心来净身入户呢?”
“原来如此,”于委怨霸气一挥手,道,“这个简单,等会我们就要去试妆苑,那里女弟子多,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反正阿目罗这回叫我们下来,头等目标也是攻下试妆苑,这回正好带你前去,完事后,也好让你无牵挂入我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