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却没那么简单,薛易源吐气大喝,“开!”同时双手上扬,只见那电话线处迸出丝丝火苗,转眼就变成一个硕大的火球。
而商且恨抱着元冥然的尸身跳到火球后,就这会功夫,那火球已长得有数人大小,把薛易源三人挡在身后看不见,连带角落里的哭弓也是遮住身影。
那火球白炎红核,内核还在缓慢旋转,吞吐出千万根细细红线交织在整个火球表面。
卫远远一声怪叫,始终负在背后的双手终于伸了出来,凑到嘴前,口中一股寒气吹出,这才响起“嗤”的一声,双手已然烧焦,应是无形巨手被火球点燃。
卫远远一身修为都在双手之上,这下受伤不轻,那火球也不动作,就在原地吐纳气息,一股股热浪逼来,卫远远须眉尽燃,狼狈跳出,躲到墙壁的另一侧扑灭火焰。
莫虫声则在那火球出来的时候,先知先觉,早就躲得远远,竟是些许试探也不肯做,显得颇为忌惮。
莫虫声脸拉下来,和卫远远看着在墙另一侧的火球沉默不语,火球后的四人必定早就走了。
莫虫声半晌才道:“那人所言不虚,当真与纳初采有些关联。”
卫远远问道:“这火球已有雷核,且行吐纳,万千红线交织在外,分明是纳初采的绝学大梵天三层以上的境界,以薛易源的功力怎能施展的出?”
“而且纳初采自创大梵天决,自封梵天王,非其信徒不得使用其梵天法力,薛易源不得其喜,焉得信力,又怎能施展大梵天决?况且为何不一开始就用?”
莫虫声沉思道:“你忘了,能在夜幕打来电话必定是纳初采的女儿宫月无疑,以她的功力借人间科技领悟的电法结合自身梵天,足以远程施展,但也需要时间,刚才薛易源在电话里吵起来是拖延时间,我们都上当了。”
“那现在又怎么办?”卫远远好不容易扑灭脸上炽焰,只是面目焦黑,有些狼狈地问道。
“先行撤去,”莫虫声道,
“那女娃心胸狭窄,大梵天三层以上已足以自生日月虚空,演化天地宇宙,犯不着在这里自取其辱。只是薛易源这人我是记住了,还有那使剑的小子和送外卖的凡人,这三人必须要死。”
嘴上说的狠却丝毫不敢提及始作俑者宫月,显然非常忌惮纳初采父女二人。
莫虫声和卫远远随即急速撤离,生怕被大梵天波及。薛易源带头狂奔,商且恨和哭弓在后紧随。
商且恨背着元冥然的尸身,不发一语,哭弓跟着吃力,但见气氛压抑,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商且恨迁怒于他,一剑把他砍了。
商且恨双眼血红业已退去,只是恨意不曾稍减。
元冥然在四人中与他关系最好,勾限则和许七相最为密切,毛云光为人豪爽,不拘一格,最喜交友,这三人勾限、毛云光之死对他影响最轻,而元冥然之死则是接受不了。
甚至有一度,他想回身过去藏在火球后给卫远远等来个出其不意,就像他藏身暗道上格砍下权离头颅一样。
商且恨自认识刀不二以来,最为仰慕刀不二风骨洒脱,不受俗念所拘,来去自如,动静依法,当真是跳出五行外,藏身大道中,因此也是极厌七情压心,于自身修为不利,有仇就报,有恨就诉,当日恩怨不留夜。
所以在锁厅时,商且恨宁可冒险杀权离。而莫虫声和卫远远这两人——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啊!
商且恨思量到此处,浑身燥热,说不出的不痛不快,郁结纠缠。
忽然背心处一凉,像是有个虫子钻进体内,商且恨一惊,停下脚步往后看去,在后紧跟的哭弓差点撞上。
哭弓见商且恨一双大眼盯着自己,心下发麻,忙挤出媚笑道:“大侠看什么?”
商且恨见身后并无异样,也是奇怪,再内视周身各处,不见异样,许是自己伤重气息不稳所致。疾奔中忽然薛易源转过前面一个拐角,商且恨等跟上去,却不见人影。
“这混蛋独自一人逃了。”商且恨道。
“那我们怎么办?”哭弓问,忽然脚下震动,立足不稳,哭弓跌坐在地。
远处传来轰鸣声,商且恨道:“那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们要赶紧走。”
哭弓茫然:“去哪里呢?”
“到我这儿来。”一人答道。
商且恨二人一惊,见是个穿着皇帝戏服的怪人站在前方,微露纤指捻短须,眉角含笑入绿鬓,左手一柄短笛,书生?皇帝?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