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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别

“哥!”小丫头惊呼一声,停下飞舞的动作,便飞快地奔过去,紧紧抱住来人。

来人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人影,马上张开双臂,笑呵呵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小丫头已叽叽喳喳的说了出来。来人正是兰虎的儿子兰长松,两兄妹温存了一会这才往里走来。

林轻羽微微站了起来,看向兰长松,微笑着道:“你好!”便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少年,虎背熊腰,长个憨厚脸。

兰长松看着这个穿着自己小时候衣服的俊逸小孩,露出个憨厚的笑脸:“你好!我叫兰长松,小依的哥哥。”

从他进门来的时候,林轻羽就已知道少年的身份,不过听他介绍自己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林轻羽刚想报出自己的名字,小丫头已经比他更快的向着哥哥说了起来。

“哥哥,小哥哥可历害了,不紧会捉鱼,还会捉小鸟,会讲很多的故事……会唱很多好听的小曲……你不知道,小哥哥人还很好,天天陪着我玩……小哥哥……小哥哥……”小丫头越说越有兴致,竟然一时停不下来。兰长松只觉得脑袋乱轰轰,一时有成千上万个叫“小哥哥”的小苍蝇翁翁乱叫。

林轻羽忍着笑,看着这两兄妹,眼看兰长松就要招架不住,于是出言解救道:“小依,你哥哥刚刚回来,先让他到里屋休息一下。”

小依听了他的话,这才讪讪的停住,乖巧的从他哥哥的怀里下来,领着他哥哥往里屋走去。

“听说兰大哥在矿山里工作,不知认不认识从中原来的商旅?”小依跟哥哥刚见面的热劲已经过去,又粘起林轻羽来,坐在他旁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林轻羽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拿起桌上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兰长松看着这个气质出尘,动作优雅的少年,竟然显得拘束起来,尴尬的傻笑起来。这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来着,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扑哧……小哥哥问你话呢,哥哥你怎么傻笑个不停。”看到这个场景,小依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哥哥在小哥哥面前,那样子傻傻的很好笑。还好,经过妹妹刚刚的狂轰乱炸,“小哥哥”跟“哥哥”已经能分辨出来。

“眼前这少年给人的感觉真像朱公子,不过却要比朱公子更让人感到亲切。”兰长松在心里正想着,听到妹妹的话,这才反映过来,答道:

“镇上从中原来的商旅不少,不过我只在深山里挖矿,不认识什么人。不过,每半年,楚国就会有人来拿取物资,刚好这几天,朱公子就要到来,矿山在清点物资,所以我才有空回家看望阿爸阿娘。”

林轻羽沉凝了一下,道:“那他们运送物资回楚国的时候,是否可以同行?”

兰虎认真想了下,回答:“应该可以,很多商旅都是随着大军一起往来,越人想去中原做买卖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走。”

小依听到这里,不由急了起来,紧紧的抓住林轻羽的衣服,眼里盈起雾气望着他,生怕他下一刻就马上走掉。

“小哥哥,你是不是要走?”小丫头急切的问了出来,倔强的撅起小嘴,强忍着泪水掉出来。

林轻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安慰地拍了下她的手,没有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气氛僵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小依,兰大哥刚回来,你先跟他说说话吧!”说着不等小丫头开口,便从她怀里抽出手来,向外面走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林轻羽,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哇……”一声便扑到哥哥怀里大哭起来。

走到门外的林轻羽听着屋里小丫头痛哭声,不知什么时候,眼里竟然溢满了泪水。于是慌忙的用手擦拭掉,突然脚下一顿,下一刻便已出现在一个小山顶上。

从山顶上看着住了半个多月的小村寨,心里不由生出一段感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是这个小村寨,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安逸,让他体味到从未有过的温情还有欢乐。温柔贤惠的兰大婶,老实勤恳的兰虎大叔,还有成天跟在屁股后面,笑嘻嘻地小丫头,在他心中都是不可遗忘的烙印。跟着小丫头成天的玩闹,有时候甚至就想这么在这里慢慢的渡过,在这里安定下来。

他教小丫头武功,又何尝不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再相逢。

在上个世界,满世界的乱跑。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牵挂,回想小丫头,刚刚那伤心欲绝的眼神,林轻羽差点就灵台不稳起来。

他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看着山下的风景,而边聆听着风声,一动不动。

…………

兰虎夫妻回到家里,看到出现的儿子,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就看见小女儿那哭肿的双眼,趴在儿子的怀里不断抽泣。从儿子那里得知原因,夫妻俩怎么劝慰也没用。小丫头只是重复着:“小哥哥要走了,不要小依了,小哥哥我不要你走。”

等到晚饭,林天羽还是没有出现,兰虎夫妻又急了。天黑了一个呆在外面危险,蛮荒之地,一个人在外面露宿可不是闹着玩。

就在兰虎准备出去找找的时候,林轻羽终于回到,脸上恢复了往常的云淡风清。看着兰长松怀里楚楚可怜的小丫头,顺手抱了过来。

小依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好不容易停歇的泪水又要掉下来。脸上的表情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林轻羽只好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先安下心来。

兰虎夫妻看他回来,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同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兰虎埋怨的道:“你这孩子,大晚上的还要乱跑,把我们急的。不过回来就好了,都坐下来吃饭吧!”

兰虎妻子只是关心的看了下他,就开始摆起碗筷。

待大家坐定,兰虎首先问出话来:“听松儿说你要去中原,这是怎么回事,你才多大的娃儿,还失去了记忆。你到了中原又没有熟悉的安身之地,”

林轻羽能理解他们的担忧,不过这无法解释给他们听,就连教小依武功都是背着他们教。他不是有意要瞒住大家,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无法解释,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仅会武功,而且很历害又该怎么说法。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其实,大家不用为我担心,此去中原我早有了定计。况且,应该还要呆一段时间,楚国来此是运送物资,我猜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楚国每半年才来这边清点出产的铜矿跟兵器,不仅要考查矿山,对当地的大大小小官员都要打点应酬。因此,他们最少也会停留一个月左右才会回程。我说的没错吧?兰大哥。”

“嗯……对,就像你所说,每次朱公子来都会在这边停留一个月以上才会回程。”兰长松愕然的看着林轻羽,随即答道。

小依听到他没有马上要离开,心情好了起来,担心了一整天的心事终于放了下来,雀跃地跳了起来,小手不停着拍着:“太好了,小哥哥没有要走,阿爸,阿娘,小哥哥还要留下来。”

兰虎妻子无奈的看着女儿,“他现在是不走了,可是一个月后呢?”想着女儿今天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却更加重起来。也没有去戳穿这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兰大叔,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我昏迷的那个地方,我想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跟我有关的信息。”林轻羽其实是想去找回自己的剑。因为,每次他练功,都会把剑平放在双腿上。所以,按理来说,那把剑应该也会跟随着自己掉到这里。

如是这般,这几天林轻羽都会去自己昏迷的地方寻找。第一天,兰虎带着他找了半个山头没有找到。他便假装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放弃了寻找。之后,便像这样偷偷的跑来一个人寻找,偶尔也会带上小丫头。寻找的范围变大之后,觉得带着小丫头太麻烦,于是把她扔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自己练功。

楚国这次的运输队伍刚好来到庆远镇,庆远镇归属定周县。三千军马停驻在镇边,开始安营扎寨。

值守镇关的几个卫兵,正在无聊的谈天说地,这时前方出了一百来人的队伍,队伍头前有两骑带路,后方是两马拉着的马车,车上插着一面“楚”字大旗。

卫兵见此慌忙站直身子,正了正自己的头盔。

队伍中两骑来到守关卫兵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块路引。卫兵们接过来看了眼,恭敬递回,突然整齐地跪了下来。大声喊道:

“恭迎朱公子”

这时,从马车里站出来一位白衣美男,眼睛细长,精光流露。他微微抬头看了下眼前的城门,挥挥手道:“走吧。”说着便回到车厢里。

………………

林轻羽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弯身在山溪边,开始剖腹洗肠,手法纯熟老练。小丫头,在他身后舞剑,汗水顺着下巴滴到胸襟,此时已被浸湿了一大块。不过她此时却专心不起来,小眼睛时不时地偷瞄溪边的林轻羽,“咕隆”一声,又咽了一口口水。

林轻羽转过头,看着她好笑的道:“先别练了,去找些干柴来。”

小丫头听他这么说,两眼放光,“嗖!”一下,便窜向树木丛中,熟练的捡着柴禾。不大一会儿,小小的怀里已抱着一大堆回来,竟然还不忘带了些干松叶。由此可知道,她早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这时,兔子刚好清理干净。他又熟练的架起火堆,只片刻功夫,肉香弥漫。林轻羽不紧不慢的撒上佐料,这里山区,最不缺的就是佐料。小依眼勾勾的看着他的动作,不停的吞着口水,催促道:“好了没有?”

林轻羽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头。

“小谗猫!”

“小依,蝶舞的功法我已经教得差不多……我离开以后,你要努力练功……小哥哥答应你,一定还会回来找你。”趁着还有点时间,他必须把小丫头先安抚好了,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开。

小依低下头道:“知道了,小哥哥,这句话你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我一定会好好练功,这样就能去找你了。”

“是到了先天之境,才可以去找我,否则就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们可是约定好了”林轻羽补充道。

“人家知道了!”说完,她向林轻羽吐出可爱的小舌头。

见到这个样子,他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他这些天的美食轰炸有了效果。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天清早,迎着初升的太阳,林轻羽背着一把古扑的黑色长剑,向着前来送行的兰虎一家挥了挥手,踏着晨光向着旅途前行。

小依牵着阿娘的手,痴痴地望着前行的身影。当小小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山坳里,她便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

兰虎妻子想开口安慰女儿,却哽咽着说不出话。兰虎将女儿抱在怀里,拉着妻子的手说道:

“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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