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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有灵犀

“二表哥,你可知当今武林以少林和武当为泰山北斗。其次则是丐帮,但丐帮虽名为‘天下第一大帮’,人数众多,可除了丐帮帮主公治一及六大长老外,尽是些乌合之众,因而终不能与武当少林齐名。”

少女款款道来,云剑飞亦跟着点头:“除此之外还有峨眉,崆峒,华山,昆仑四大派,另外类似海沙帮,唐门这样的小派在江湖中也有不少,因此丐帮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亦算不上太高。如今死了个马长老,今天我也算见识过了那钱长老的厉害,想来丐帮其他几位长老也不过如此。”

“二表哥你错了,丐帮之所以得以如此声势浩大,并非仅仅是因为他们帮众满天下,而是因为有‘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这两套不外传的武林绝学,你今日虽见识了钱长老的武功,却未曾见识过丐帮的‘打狗棒阵’,还有只得丐帮帮主和继任帮主才允许修炼的‘降龙十八掌’就更不用说了。丐帮之中除了老帮主之外,还有不少豪杰,二表哥你千万不要小瞧他们,免得日后吃亏。”

感受到佳人话语中的关怀,云剑飞心中只觉一阵温存,跟着连连点头道:“表妹教训的是,我确不该因今日小胜便骄傲自满,小瞧了天下群雄。”

少女见他一脸认真模样,但语气却略显轻浮,又是一脸的不悦,跟着道:“大表哥时常跟我讲起天下五大绝学。首屈一指便是少林易筋经,少林七十二绝技固然闻名天下,但易筋经当可称为‘当今天下第一内功心法’,少林和尚们得这套内功心法相助使出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才可真的天下无敌,寻常人若只是习得招式,却没有心法辅助,亦不过尔尔。其次则是武当的太极拳法和太极剑法,这两套武学固然高明,但是普天之下,除了当今武当掌门人清风道长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将这两套武学使得出神入化。至于,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分别是蜀中剑客肖西楼的‘逍遥剑法’,以及东海蓬莱岛木岛主的暗器功夫。那肖西楼的剑法据说传自蜀山上的一位剑仙,自可想象当中的奥妙及变化无穷,至于木岛主的暗器功夫,听说任何东西到他手中都是杀人凶器,而且此人功力极高,除了暗器之外,单单依靠指尖打出的真气亦可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只是可惜这位木岛主久居东海之外,中原武林很少有人得见他的尊容。”

少女说到此处,眨了眨眼看向云剑飞,这才跟着道:“而你们云霞山庄的‘乾坤九转’虽是一门借力打力的武功,但其中也包括心法,本应可以排在天下五大绝学当中,但除此之外还有华山的‘独孤九剑’跟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不过华山派自百年前剑气分宗之后,闹得门内弟子不和,如今再无人能够完整地使出整套‘独孤九剑’。而昔日华山论剑,云伯父在世时曾与丐帮公治一老帮主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要不是云伯父他淡薄名利,那一战之后便匆匆离去,并不曾上得华山,如今可就是‘天下六大绝学’了。”

说到此处,云剑飞却忽然打断她道:“可惜爹他老人家自以为凭他已经练到第七层的‘乾坤九转’,可以前无古人,却不想之后竟被当今南朝的大元帅杨羲和以一套‘太祖长拳’轻松打败。……”

少女自然不会当面斥责云剑飞对先人不敬,但也流露出几分不满,只是依然跟着补充道:“武功无外乎‘内功’和‘外功’两路,外功是武学招式,内功则是武师自身的修为,云伯父当日大败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便开始收集天下武学,只可惜始终只存于招式上的变化。终不能破解区区一套‘太祖长拳’。”

“那‘太祖长拳’就是寻常书店中也可以买到的武学典籍,老爹却走便天下也找不出破解之法……”少女说到此处,云剑飞则是一副似若有所思的模样,跟着悠悠叹道,却不知是笑是悲。

见云剑飞如此说,少女心中不由感到有几分悲伤,连忙跟着说道:“云伯父只专心钻研武学和建造云霞山庄,疏于照顾你们。不过还好有我时常陪伴你们。”说完又是一副少女在哥哥面前邀功时的模样看着云剑飞。

似是早已习惯她这副模样,云剑飞只轻轻一笑,但隐隐却又觉得二人之间比之从前多了几分隔阂,似不再能像以前那般无拘无束。不觉心情黯然,更带着几分凄凉的语气道:“可惜爹他老人家客死他乡,如今我和大哥也只能对着云霞山庄内的一座空坟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少女闻听此言亦觉得有几分难过,但又似想起什么,忽然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满表情说道:“几个月前我就听大表哥说他的‘乾坤九转’已经练到第五层‘横空挪移’的境界,但方才见二表哥出手,为何你现在还在停留在第四层‘隔空吸物’?照理说大表哥要处理山庄的事务,经常要奔走四方,练功的时间远比二表哥要少很多。”

见少女一副审讯似得的表情盯着自己,云剑飞亦只好轻轻一笑,接着道明真像:“大哥他一心只修行爹留下的‘乾坤九转’,从不关心其他门派的武学,自然要比我的进境快上许多。”

少女听他如此一说,这才一只手托着下巴道:“适才在山庄外看你用峨眉剑法对付那名峨眉派女弟子,倒也有模有样,不过二表哥你要知道,武学最忌的就是‘博而不精‘。”

“这我自然清楚,不过天下武功同出一源,倘若他日我能像爹在世时那样‘博通百家’,再得一本好的内功心法辅佐,自然如虎添翼,说不定可以超越家传的‘乾坤九转’,创出另一套名震天下的绝世武学出来。更何况这天下的学问,又岂止武学一门。”

“二表哥……”

少女听他侃侃奇谈,脸上不自禁露出几分恋慕之情,情到深处身不由己,不知不觉竟如小鸟依人般靠到云剑飞身边,一颗芳心早似小鹿般乱撞个不停。

——“噗”

正在此时,却忽然听到花丛中传出一阵笑声。二人这才慌忙分开,少女脸上骤然泛起两道红霞,越发显得明艳动人,偏又板着脸道:“什么人躲在那里偷听?”

“哟,表姑娘,怎么还未进我云家的门,竟摆起少奶奶的架子来了。”说话的正是那一身红衣的丫鬟,名叫红袖,三个丫鬟中亦属她最是灵牙利齿,平日里她们又与忆琳表妹处惯了。因而纵是被红袖这般打趣,表妹亦只羞红了脸,却无话反驳。

“红袖姐,你就绕过表姑娘这会吧。”碧盈却是第一个跳到云剑飞与表妹中间,一脸淘气的模样牵着忆琳的手说道。

“你们两个平日里被小公子宠惯了,怎的在忆琳妹妹面前也这般无礼起来。再敢胡闹,就是小公子不怪罪,我也要责罚你们。”最后走出来的丫鬟最是稳重,言谈举止中更流露出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

二人听到她的话便立即收敛许多,那红袖则笑得一脸妩媚依到她身侧道:“姐姐。”小碧莹则乖乖躲到忆琳表妹身后。

云剑飞见众女模样,顿觉好笑,却又强忍住笑意,做出一副认真模样开口问道:“紫嫣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紫嫣却似被云剑飞撞破自己也与红袖碧盈二人一样躲在一旁偷听,脸色忽然一变,但随即又不慌不忙答道:“我刚替丁三哥拿完药,正好撞见她们两个小丫头鬼鬼祟祟,于是就跟了过来,谁料……”说道此处,那碧盈一吐舌头扮作一脸淘气模样,竟是被忆琳在她额头轻轻一拍。

红袖则眼神妩媚地看了云剑飞与忆琳二人,还未开口,众人便仿佛立即明白她要说什么一般。

——“对了,紫嫣姐,不知丁三哥伤势如何?”不等红袖有说话的机会,忆琳便连忙转移话题。而见忆琳开口,云剑飞与碧盈也都同时心切地朝紫嫣看去,唯有红袖轻轻叹了口气。

紫嫣这才一本正经地答道:“孙大哥刚才喂丁三哥服下两颗‘护心丹’,又灌输了一点内力给他,等丁三哥睡下,我才和他一起离开。”众人听她说完,这才放心。

忆琳却忽然说道:“表哥,只顾着跟你说话,竟忘了去看丁三哥的伤势……”话音刚落,自然又惹来红袖碧盈二女的取笑,顿时又觉满脸羞愧。

云剑飞深知她脸皮子薄,生怕事后忆琳连自己一并怪罪,连忙说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丁三哥的伤势。”说着便拉起忆琳逃离了二女的攻势。

云霞山庄共由三个部分组成,大厅和正门所在的位置是前院。花园则位于山庄正中,云剑飞云剑南兄弟二人的居室以及书房,还有红袖,碧盈,紫嫣三个丫鬟的闺房都位于中院。后院最大,与前院一起将中院完全包围在中央。而丁典的寝室则是位于后院偏东的一间厢房,一旁还有空着的一间厢房,住的是与云剑南一起外出的宇文邪,这两间厢房与后院西面的两间厢房遥遥相对。四间厢房的主人分是云霞山庄的四大护院:老大孙礼,老二宇文邪,老三丁典,老四许一彪。因他们四人与云剑飞云剑南两兄弟关系密切,平时更被二人敬为兄弟。

此时丁典已然熟睡,浑然不知自己床前正坐着一位佳人。忆琳看着丁典,却又时不时把目光转向云剑飞,不多时,二人便彼此会意般一起退到屋外。这时却见忆琳忽然看了看天色道:“表哥,我要走了。”

一旁紫嫣跟着碧盈红袖三个丫头早在屋外恭候多时,见她如此说,忙开口道:“忆琳妹妹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怎么不在庄上多住些时日?”

忆琳看向三人,亦流露出几分不舍之情,跟着却又笑了笑说道:“我这次又没给家里说是来表哥这里做客。”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云剑飞此时方知她是因挂念丐帮之事,所以瞒着家里人来看自己,当即将目光停留在忆琳身上,心中只觉一片感激,但话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迟疑了片刻,才道:“表妹,不如我送送你吧。”

忆琳却似是气他连一句贴心的话也不愿说,跟着赌气道:“算了,要是让我爹看到,又要恼我跟你在一起了。”

但如此一来,却又惹得红袖,碧盈二女一阵好笑。那红袖忙跟着打趣道:“表姑娘,怎得今天跟二公子唱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理你们了。”

——话音刚落,却见忆琳脸色铁青,唯独看向云剑飞时一副含情脉脉模样,似是还有许多话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轻轻道了一句:“我走了,二表哥。”

二人自是心有灵犀,云剑飞知她不想离别看着自己难过,又怕被紫嫣三女笑话才会如此,亦不再多说什么。便命人请孙礼带了几个得力的手下一路护送,这才目送忆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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