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姐姐有孕已近半月,素日不来府的朝中大臣,几日里,尽三三两两携礼赴之。有宾客前来,固,以礼相视,摆宴款待,夏日里的燥热加之人人来往,不觉让人闷愣意乱。
康熙二十八年,盛世康乾,国泰民安,虽有的边疆躁乱之事,也倒是几月时日就可告捷。民间有所非议多是瞻顾**无主,毕竟五年之久了,**不曾有的一位皇后,多是议论皇上克妻,已薨三位皇后,自然皇上就逐渐怠慢了册封。如今,多来府上者,势必也想到,此次姐姐有孕,皇上必定欢喜,遂有可能再次册封皇后。
来至倾远台,幽静四溢,鸟鸣几许,凤蝶翩翩。花,开的很宁静,似沉默者又似安睡者,像伟大的画师落笔的美丽。我牵系一缕深远的忧思,是想念也是隐忍,悄悄的藏匿,不愿流露。
看到朱红色的大扁上赫赫写着“倾远台”三字,赤金与薄银的混合墨色,笔迹又是刚劲有力,真可奉为楷模。忽想到自己书房却无配字,差强人意,顿觉笔墨书香残剩凝固。
“墨晴,阿玛书房名‘翰哲轩’,姐姐曾用书房唤‘紫祯阁’,如今,我的就随闺阁设于左侧内室,设内室也罢,只是都不曾有的一块像样的牌匾。”看着倾远台典雅的奉牌,我是由心的歆羡,只盼此刻,我的书房也挂起精致的牌匾。
“那小姐想一个儒雅的书房名,我去禀明老爷,选一个黄道吉日,爆竹声鸣肃然挂起。”看来在这个主意上,我们是达成共识的。
“这一时,脑袋混闷,还真想不出一个对景挂画的名字来。墨晴,你先拟一个。”赭红色的柱子,墨玉绿的瓦檐,还有亭前沁水池里娇羞的菡萏,碧蓝的天际,借风浅吟的石竹,回想以前读透的诗卷,我尽力环视或是思敏所有可能让我萌生灵感的事物来。
“这让我好生为难,小姐今天莲红锦缎着衣,浅紫蓝珈配饰,黛螺施眉,我就以此遐想,可用‘锦华阁’,还有‘岚珈所’……或者‘黛……鸿馆’”她起先上下打量了我,又缜密的组织好所看到的事物,说的踉踉跄跄,很没有底气。
“你是要我开制衣铺呢还是衣料店呢。”我持扇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右肩,所想书房名尽都是出处我今天的打扮,甚是幽默又嗔痴。没有笑话她的浅薄,反而是愉悦她的尽心与真实。
以至午时,诗雯赶来倾远台。
“巳时来的大臣可否已经离去?”
“回小姐,太和殿学士张大人与礼部尚书章佳大人还在府上。其余大人已经退席。”
“哦,既然如此,我就不便前去正殿与阿玛额娘用午膳,摆置我闺房便是了。”
“老爷嘱咐,让您与大学士公子和图协领还有章佳小姐一起去抚琴楼用膳。”
“张公子与图公子可都在府上?还有章佳妹妹?”
“是了,小姐。两位公子此刻就在正殿等您。章佳小姐由钟管家接送至抚琴楼。”
“去回了阿玛,我即刻就到。”
想是阿玛迎合我的意愿,与官家公子小姐多有交流。媃槿也甚是多年不见了,小时曾一起念过官家学堂,记往昔,只如流水无痕般逝去了。
我今天着一件莲红缎子旗袍短装,与其相配的是满地印花的玳瑁红裙,袖口用粉线滚了雪白的缎子做边,襟边绣了马蹄莲花样子以点缀,领边坠尾镶了两颗细粉的珍珠以为饰,足着杏色弓鞋,襟前挂一串玛瑙香牌,手持凌容作坊团扇,面施以淡妆,银朱流苏、浅紫蓝珈为发饰,又插一支瑶池清供边花,粉偏于重的红,似乎更是豆蔻年华的着色。
来至正殿,请了两位大人的安,又随即听得几句冠冕堂皇的赞语,辞行阿玛,便同墨晴遂于两位公子结伴出府。
行至去往抚琴楼的路上,我们一路畅说古今,会意诗词,图硕提议要与予卓师兄结伴,我说了好,张公子沉默。许是要去予卓师兄住处,可拐几个街角,我们以至抚琴楼下。事有蹊跷,予卓师兄已等在抚琴楼,我们几句玩笑的功夫,钟管家也将媃槿妹妹接送至此,我愕然但依旧表现的安之若素,有疑问,也是用浅笑自问自答。
我移步走向媃槿妹妹,许是多年未见,容颜大体没变,只是增添几分端庄与秀美。着一件镶雪青色边饰的淡白紫长衫,外着桃粉色大云头背心,边子是月白缎子裹得,肩舆处用稻香黄的绫子线绣上精致的凤仙花,又巧妙的用葱倩细线引做茎叶,简笔而不失贵气,裙边镶有玉粉白的绣花栀子,领巾是纯净的乳白色,落尾绣着一朵含苞的梅花,领巾虽压好了纽扣,但还是能瞧见挂在扣子上的香串以及玉坠等小物件,发髻左右处各插得一个足金的凤钿,眉如弯月,皓齿青蛾,肌肤似雪,真是“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多年不见,姐姐一如当初秉持香扇,爱不释手啊。”言语间她已挽住了我的手,只是论情意,我们不过旧时书友,与她表现的相见恨晚又甚是亲热谙熟的情愫不与之衬。不过心有灵犀的是她描述我的这句诗与我想她的一句正巧出自同一首。或许我就是这样冷傲吧,熟悉与陌生在我的关系划分中永远都是极端的。对她,认识却不能讲成熟络。
“独恋团扇,已成习惯。让妹妹见笑我的循规蹈矩了。”我随意附和,却不知语出此话是尴尬还是生分。
“只是轻扇不敌绣帕端静,同为女儿家,绣帕与头饰被奉称‘第二装’的。”她故作的摆弄着腰间紫罗兰的锦绸绣帕,镌的花样子被褶皱挡着,只是看着过于艳丽了,似乎超过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
此刻突然想得,最美好的生活,莫过于活出所处年龄的价值。弥留童真幼嫩,借学韶华世俗,都不应是当下所有。
“因循守旧,恪守传统,自当是被赞誉的,立异于众贤之外,我想,千篇一律还是亚于别具一格的。”我瞥了一眼她不入风情的帕子,轻摇团扇,只当眼前之人不过路人甲乙。
“竟只顾与姐姐叙旧了,绍庚哥哥同我们自小长大,只是不知这两位公子是?”毕竟阿玛官职大于礼部尚书,她见势也只能不再多言,便轻转侧身,对两位长得俊俏而又儒雅的公子充满好奇与疑问。
“这位是图硕协领,统帅京师驻郊侍卫,这位是幼时讲师家公子,陈予卓师兄。”我不知道该给予卓安插怎样的注词,他不是朝中贵家公子也不是在朝臣子,如若说低了他的身份,章佳媃槿必会嗤之以鼻。好在,来国公府讲学者,多半是才高八斗的文人,或是闻名久远的书院夫子,对于读书人,我想她是不会怠慢的,又刻意压重了“师兄”二字。
时过正午,街市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叫卖声,声声不断。互相拘了礼,我们同上抚琴楼二楼靠窗的包厢。
抚琴楼是京城有名的馆艺之楼,曲艺杂谈,歌舞表演,样样俱全。自是有的这样齐全得曲艺,素日来的不是王公大臣就是富商阔少,今天头一糟来,算是见的新花样了。
我们所在这间包厢唤名“六如阁”,偌大的朱红柱子刻着盘龙与娇凤,一个造型新颖的五角大桌子置于中间,上面覆着秋香色有纹络的缎子桌布,内饰梅兰竹菊各异盆栽,窗户设计的我很是喜欢,是竹筐开的落地大窗,上面罥细缥的轻纱,点缀斑驳羞草鱼花,看到精细的布置,我们都兴致勃发,序列就坐。左起顺序为绍庚公子,章佳媃槿,予卓师兄,我,图协领。
仲夏无风,略有燥热。老板许是知道我们的身份,未等我们指点,便逐一上得美味佳肴。
“小二,看的此阁为‘六如阁’,不知这‘六如阁’怎么讲?”予卓师兄一向对文字敏感,又加之这楼阁布置实为细腻,他这样问我是料想到的。
小二收起盘子,娓娓道来:“客官心思缜密,我们这‘六如阁’确实有得来头。一如:云帐芳帘,落地竹窗;二如:五边形桌,造诣新奇;三如:壁画富丽,婀娜多姿;四如:梅兰竹菊,相互辉映;五如:琴瑟和鸣,对景如画;六如:抚琴之印,只得一处。”说罢,他得意的一笑,视之自豪。
“这一如,二如,四如我们都可见的,只是这壁画富丽,琴瑟和鸣,抚琴之印,要做何解呢?”绍庚公子替我们大家提起疑惑。
我环顾四周,也只有入门处挂的两幅好字,并未见他所说的富丽壁画,琴瑟和鸣也只是猜测此阁音效甚好,有得余音绕梁,至于抚琴之印或许是抚琴楼的镇店之宝。
“这壁画只能等晚上才可见,琴瑟和鸣是诸位宾客才能做到,抚琴之印是我们抚琴楼的亮点,片刻会让诸位客官感受到。”小二说的含糊不明,便匆匆辞了去。
“壁画哪有晚上可见的,许是店家唬人,故意吸引宾客才乱造词。还有我们当中必有不懂音律者,怎么琴瑟和鸣。”章佳小姐显示出一副不信此事的态度,语气说的很强硬。
图协领见势,亦出想法,语腔诡异的说道:“抚琴楼赫赫有名,店家也不会欺上瞒下,也是刚坐于此,我们不妨席间猜猜这其中的奥秘。”说完,挨个看我们的反应,我点头示意,予卓与绍庚公子说了好,章佳小姐没有表态,只是沉默。
墨晴站在我身后,轻轻低身,对我耳语道素缟的墙上有浅淡的痕迹,我似乎猜到这所谓富丽壁画的由来。
“如不猜错,这晚上看见的许是夜光壁画。”我对墨晴的提示总结陈词,因为自己夜深不敢入寝,所以在香闺墙上,阿玛也曾命人雕刻上小幅夜光壁画,微微似萤火之光,不燎眼不通透,更适宜安寝。
“原来如此,佟佳小姐果然冰雪聪颖,蕙质兰心。佩服至极啊!”图协领听到我的解释,恍然大悟,以表称赞。
“听仙蕊妹妹这么一说,还真是可信。”予卓师兄看着我,略有深思的说道。
“我看不以为然,许是其他呢?”章佳媃槿习惯了事事出挑,她怎么能适应别人的独占鳌头。记得小时候章佳妹妹也是如此,口锋嘴利,但永远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教了别人,却依然会真心相待,不计前嫌。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与别人针锋相对,只是不知道,她的心底里还剩多少当时的善良。
“那位小姐说的没错,正是夜光石以镶制墙体所做的壁画,小姐聪慧过人,印倾心敬服。”一女子手抱琵琶,攧过珠帘,缓步走来,向我们拘了礼。
她窈窕纤细,楚腰卫鬓,着滚净白缎子为边的浅胭脂色长裙,裙边绣百合花样子,袖口是三层着色边,依次是藤黄、嫩粉、青碧。领边是四月梨花白,交错的整齐压好,腰间系一条孔雀蓝带子,其上镶有杏粉点珠,五点簇成一婉花瓣,精细别致,以用蝴蝶样打结,剩余带子随意坠于径前,长而浮漂,款款幽静。头饰略有浮华,金簪,绒花交错点缀,她是标准的鹅蛋模样,蛾眉曼睩,丹唇凤眼,眼神笃定,冷傲逼人,只是浓妆掩盖了秀雅,不觉有微微花枝招颤之意,许是歌姬,大抵都是如此打扮吧。
“想必你便是抚琴之印,果然是让人耳目一新。”我摇晃着团扇,上下打量着这位如花似玉的歌姬,也是在忖度,她到底有如何的技艺。
“你是‘印累绶若’之印,还是‘映雪读书’之映,或者其他?”图硕对于这位姑娘的芳名倒是细心的。
“前者印。”她回答甚是简单,与我所想的赤热歌姬迥然不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位印姑娘,相貌自是让人叹为观止,就不知这琴艺是不是可当之只得一处的赞誉了。”章佳见的如此美人,言语处诚服印的姿色,却还是流露着不屈于此的神态。
“章佳小姐把称赞李夫人的诗句都附加于你,倘若你琴技超群,就自是当之无愧了。”图协领凝视着印,眼里充沛的神色,与看我们的却大相径庭。语出鼓励之词也是赞美之词。
“不知几位公子小姐中意哪曲,我自当倾心弹奏。”她微低头,不觉她的下巴与额头近于我略有相似,只是妆容添置,分不清她素颜是否会跟我更是相似。
“不知你擅长哪曲,我们亦可选择。”予卓是通音律的,虽素日吹笛,但琵琶曲也是听得多的。
“只要是公子想得,印,必会演奏。”她语气笃定,一副胸有成竹之势。
我们互相会意,都想寻一曲较难的来考验她,她安静的座与帘帐处,如此静态,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我们小声细细讨论,言论最多的便是章佳与图硕。绍庚今天心绪不畅,言辞颇少,会不会他也是在意佟张两家有意联亲之事。予卓给我斟了酒,问道不见的几月里在府上作何,我们寒暄几句,却不察觉章佳小姐起了疑,尽硬生生的询问予卓于我。
“不妨先弹奏一曲《夕阳箫鼓》。”我转开话题,本是喜欢这首诗作,想来也是闻名的琵琶曲,就随口说出。
她没有示意说好,只是拨弄琴弦,聆听琴音是否调度,稍作片刻,便已弹奏。没有太多奏前伏笔,琴音萧瑟,悦耳动听,歌声婉转,意境空明,缠绵悱恻,韵调优美,天籁之音,珠玉落盘,本是首词清语丽的诗句,加之绝美的吟唱,更可谓是千古绝唱。我们听得入神,寂若无人只有琴音与婉唱萦绕耳际。闭了眼,“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之景,仿佛就盛满整个脑海,诗作离愁哀婉,印,犹如身临其中,唱腔婉转凝噎,真挚感人。奏罢,她起身谢意,我们蓦地恍然,起身叫绝,连连鼓掌。
“妹妹选的一首好曲,印姑娘弹唱果然让人叹为观止。”予卓斟满酒,以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之态敬之,饮下。
章佳媃槿也是感叹不已,自愧不如的说道:“好在这位姑娘不是浮名虚誉,我也是自当敬服,就为刚才的失礼,自罚一杯了。”她到痛快,一饮而下。
“只听一首,怎能尽兴,还不烦印姑娘在弹唱一曲。”对于如此才女,我是不放的,幸而今日有耳福,我是力求再听得一曲的。
“小姐点名曲目便可。”她还是这么省话,冷冷的,让人捉摸不透。
“你就弹得一曲琴技高难的,让我们听听。”章佳媃槿还是吹毛求疵,我不懂她是故意还是本意。
“就弹得一曲《海青拿天鹅》,献丑了。”她很低调,冷艳处近不觉有某中特质与我很像,慢热,假装,不愿理会世人还是孤傲……
听得以前乐府的师傅称,《海青拿天鹅》曲调激昂,铿锵有力,讲述的是海东青与天鹅的交锋,搏斗激烈,固韵调自是苍劲勃发。她弹奏的很是有力,身随琴动,高亢奋进。琴音自是声震林木,荡气回肠。弹奏间忽若即若离,又繁弦急管,余音震震,气势宏伟。听到这荡气回肠之作,我们都瞠目结舌,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们对她大奖夸赞,实为钦佩。她也只是顺意说着承蒙夸奖之类的言语。许是听得赞誉多了,也不觉只是随意言辞,听亦罢不听也罢,但求如伯牙遇子期,不言语却一切皆通晓。
小二为我们添置茶酒,见我们都饱受眼福,乐不可支,便说道:“我们‘六如阁’还有一如,公子小姐忘却了?”他提示,但还是一副为之自豪之态。
“我们都听琴尽兴了,还真忘了这一如。”绍庚夹了一块红鱼肉,对这剩下的一如表现的越是好奇。
“见的客官们都兴致盎然,我就不卖弄玄关了”。他搭起拿在手里的干净手巾,麻利的蹲下,敲了敲桌腿子,“这就是‘琴瑟和鸣’了”。他说的很大声,仿佛这是最绝的一处。不过,不得承认,这一处如不提醒,我们都是不知的。
予卓敲了敲他身下的桌子腿,果然跟小二先前所敲发音不同,见势,我们便都轻敲,果真各有音色,厚重此彼。
“这莫非是根据‘五弦琴’音色所制?”予卓疑问道。
“公子才智,正是五弦琴音。”印答道。
“五弦琴不会是古琴吧,只是古琴多用于七根弦”章佳媃槿的疑问也正是我们的疑问。
“五弦琴是琉球高山族传开的乐器,少时跟随家父曾去的琉球,所以有所见闻。”予卓师兄解释道。
“还得往后有幸听得师兄弹奏一曲。”我对这五弦琴表现的也甚是好奇。
“予卓兄果然事事皆通,佩服啊。”图硕作揖以表对师兄才学的欣赏。
只是我们都不懂五弦琴的演奏,便随意敲打,发出似旋律又似噪音的曲子,虽不入耳,但也是让我们都尽兴了。来一遭抚琴楼,果然收获良多,是值得下回再来的。
时至酉时,是到了该散席的时候。印送至我们下楼,言语还是很少,她的冷傲是歌姬里的清高,直觉告诉我,她有多少故事就有多少心事。行至楼下,章佳媃槿的官家早就候着了,她辞了行,第一个离开。对于今天章佳小姐的在席,我是有些生分的,即使认识但在我的价值观里不过区区的过客。似乎也能明白,只有章佳小姐同在,阿玛才会允诺我的外出,这不觉倒是好事,下次便可将章佳媃槿作为我出府的理由。钟管家也候着,我向诸位公子辞别,看到印潜在门边处,便示意微笑辞别,只是,她却看到钟管家便眼神惊恐,脸色煞白,退过几步,匆匆上了楼。我没有多虑,只是想的她怕生而已。
落尘,归远。见的素日心念之人,虽仅此时短,但看其一切安好,便可胜却人间无数。等待,不过用些寂寥清闲时日,打发期盼的思痛,不过,只求的相见,更多时日又算什么,我愿用一世沉默来换一心人的白首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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