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屑和灰尘都落了下来,我也用唾液把嘴里涮干净了,于是和猴子赶紧上前,麻利的把木屑收拾干净。结果一看,除了那具要散的骨架,就是一些锈迹斑斑的金属片子,还有一些破布儿。
“您老这不是瞎搞吗,哪有这么玩人的,这丫也太抠门了吧?”猴子由开始的不高兴已经变成了沮丧。
我看到这个结果,就更糊涂了,花大价钱弄这个石室,就只放了这么一具尸体?哪有这么办事的,您再勤俭节约,也不能从死人身上抠吧。
为什么是这个寒酸情况,我一时无法明白。看看秦叔,他拿起锈片端详了半天,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锈透,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用手一搓就成了粉末。我也好奇的拿起一块,瞅了半天,惊讶的说道:“是铁。”
猴子也拿起一块,自言自语的说:“真的是铁。”
此时,我再看那些锈铁块的形状,中规方矩的,很像是古代盔甲上的鳞片儿。还有那些骨头,照腐烂的程度看来,咋说都有几千多年的历史。
几千多年前,大多数的盔甲还是竹片儿,能穿的了铁盔甲的人,咋说也得是个将军,放在现在,也得是个师长级别。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猴子很是同意我的看法:“这还真是个大人物。”
“没有明器也就算了,咋说也得有把佩剑吧。”我扒拉了半天,啥也没找到。我再看秦叔,他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心里想,走穴不落空,我们总不能拿一把千年前的铁沫子,或者一个腐朽的骨棒子回家吧,这还不把您老人家的脸给丢尽了,更让已不在世的老爹情何以堪啊!
我和猴子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等着秦叔的指示。不过秦叔好像不怎么着急,自顾的点了跟烟抽了起来。这半夜三更的,还没习惯挨饿的我和猴子早已经没了精神,而这个墓室本来就小,秦叔没两口就呛得我们又点犯晕。
秦叔抽完了烟,又给我们下了任务,让我和猴子从另一侧墙上下铲子,他也从另一面开始挖。我已经没啥精力再折腾,只能看着他爷俩兴奋的撅着屁股抹汗珠。我这一倒斗世家的子弟,还不如猴子干的起劲,我想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干这行,也许从我这一代真的就落寞了。
“探杆不是铲子,您真是老古董。”我心里这么想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我正迷瞪着眼,就听见猴子激动的说:“爸,有了。”于是我又来了精神,瞪着眼看秦叔。秦叔从另一侧墙上抽出了铲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了,都有墓壁。”
该不会是双层墓壁,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叔,不待他回话就从猴子手里拿过铲子,往外面进来的那个盗洞里横着杵进去。结果不到半米左右就撞到了硬物上,我一看不是很深,拿起兵工铲就挖了起来,最后一看,挖到了山体上面。
我以为这个石室就像是个棺材,而外层的墓壁就是个棺椁,现在看来也不是。
我问秦叔现在咋办,秦叔想了一下就说:“横挖两个盗洞,看看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时,我被这个怪异的墓穴勾起了兴趣,也没了丝毫困意,卯足了劲和猴子动起手来。不过两根烟的工夫就挖到了尽头,猴子在里面刨了半天,然后奇怪的说道:“这边真是个墓壁。”
秦叔随后也从他挖的那个盗洞里出来,说那边也是个墓壁。
一个封闭的石室,而且外面还有其他的墓壁,也就说,可能还有其他这样的墓室,而且都是独立存在的。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构?我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秦叔坐在石头上,思量了半天,又拿起兵工铲在他的那个盗洞下面挖了半天,然后才不确定的说出了他的想法:“这个墓穴可能是个‘由’字型,石室于之间铺设了石板,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墓角。因为年代久远塌方,或者是时间紧迫并没有修葺墓顶,所以石室之间是用土填埋的。”
“有门。”我一拍脑门。
秦叔这个想法在合适不过,田字形分为四个墓室,而出头的那个地方可能就是主室了。
我们想通了这个道理,便出了墓室,又再结合着那个石室的大小,比划了半天,找到了“由”字的头。然后从“由”字的头上开始下铲,不过最后等待我们的又是山体,并没有找见推想中的主墓室。
我们又傻眼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耗完了我和猴子的精力,我们两个靠在大树下,郁闷的心情难于表达。秦叔也坐在旁边没了脾气,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我刚才以为可以找到了主墓,兴奋的像打了鸡血一样,轮圆了膀子卖力的干着活,出了一身臭汗。现在看来是空欢喜一场,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画圈圈。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钟。刚才干着活倒是不觉得冷,现在一停下,冷风就飕飕的吹的我发冷,而且内衣也早已湿透,冰凉的贴在我身上,让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开始冻起了骨头。
“不对,这个是四矩阵,是用来镇压赵军恶魂的祭坛!”
我蜷缩的身子本来就冷的够呛,秦叔突然的一句话,直接把我推进了冰窖。
这要真是镇压赵军的大阵,我们破坏了阵脚,岂不是捅了大窟窿?!
我一想到四十万冤魂正从杀谷的大坑内往外飞,身子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仿佛感到,寒冷的山风变成了一群阴森的鬼魂,呼呼的风声声也便成了呜咽的抽泣。身披铠甲手拿长矛的厉鬼,呼啸着向我冲过来,极致狰狞的面孔伸出了它那邪恶恐怖的獠牙,正欲要撕咬我身上的血肉,吞噬我的精气。
我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和猴子跟着秦叔后面,走到山崖上向杀谷望去,眼前漆黑一片。
“该不是被野鬼挤满了吧?”这句毫无营养的问句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秦叔也顾不得被人发现的风险,麻利的装了一颗照明弹就向着杀谷方向打了过去,借着耀眼的光亮,我看见除了树木和梯田什么都没有。
猴子像只猴子一样,把手放在了额头上,瞪圆了眼睛努力的瞅着:“爸,咋没有动静。”
我真想自己的眼珠子能跑出去几里远,仔细瞧瞧哪里到底有没有事:“叔,出事了会有啥事情。”
“阴气。会有雾气升起来,这里就会有瘟疫。”秦叔漠然的说道:“现在看来没事。”
没事就好,我拍了拍胸腹。要真是被我们惹出了大祸,拉去枪毙了也不能赎掉我们的罪过。
“咋会没有呢?”秦叔站在那里,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
您老不会真这么想的吧,真有瘟气升上来,不管是鼠疫还是非典,都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叔,我们回家吧。”我是真的胆怯了。
“不回,我们还没弄到明器呢。”猴子很不乐意我的想法。
差一点就捅出大娄子,还想着发财呢,我真有点佩服猴子的勇气。这是不是四矩阵,为什么阵脚破坏了楚坑还没动静,我已经不想知道了。连续几天几夜的事情,真把我搞的筋疲力尽,我实在没心思再去考虑冒险发财的事情了。
秦叔看我打退堂鼓也没有不高兴,一边往回走一边说:“赵坑里肯定出了事,要不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更是怕了,心想:“您老该不会又动了赵坑的念头吧?您想想,楚坑即使出事也是好事吧,要不我们早就嗝屁。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打消那个念头吧。”
想着再过几天就要过新年了,这腊月底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全交代了这里,老太爷还不得伤心死。说不定一口气没提上来,也顺了我们的脚后跟,那我们王家可就没一个人了。
秦叔回到龙头上,也没搭理我和猴子,又是一个人在闷闷的开始想事情。他不说话,我和猴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打算什么。猴子靠在大树边等着他老爹做决定,我看他爷俩是和赵坑夘上了,非要进去探个究竟。我现在说话也不怎么顶用,大事还的秦叔拿主意,他不说话,我只能躲在盗洞里躲风,等着他开口。
等了半天,他也没说话,只是自顾的一边抽烟一边开始踱着步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就拿起了探杆,开始在地上杵了起来。
猴子一看他老爹有了新动作,麻利的靠了过去,一脸的期待神色。我也从盗洞里伸出了半个头,露出眼睛看他们在找什么,不过一阵阴风吹过来,泥土就糊了我的眼睛。
我缩起了脖子揉眼睛,大半会才能睁开眼,这时猴子和秦叔已经开始打了另一个盗洞。
我两手撑着洞延,准备爬上去看看他们做什么,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盗洞旁边的土堆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奇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