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猴子穿的是同一款鞋子,秦叔穿的另一款,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只会有两种鞋印。而现在,除去我和猴子的波浪底,秦叔的方块底,还有一个平底鞋子的印记,土堆上竟然出现了三种鞋印。
我立马的激灵起来,把猴子和秦叔叫过来,告诉他们我的发现。秦叔看了我说的那个鞋印,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拉我上来,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去了洞里。
我和猴子紧张的在上面等他,过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动静,秦叔又一个人爬了上来,说:“下面没人。”
有人还到好了,没人才更让我担心。以前听秦叔说过,有的粽子成了精,他们和人差不多,也会找衣服穿。我想该不会真遇上了难缠的家伙了吧。真是那样,我们就做大孽了,把那个东西放出来,还不知道以后会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秦叔,会不会是粽子精?”我胆怯的问道。
秦叔瞅了瞅那几个脚印,然后说道:“不可能,你看着脚印比较浅,说明这个人体重比较轻,要是粽子肯定比我们都要重,这应该是个人。”
猴子手里抄着家伙,恶狠狠的说道:“管他是粽子还是人,碰到先宰了他再说。”
秦叔说不是粽子肯定就不是,我这心里才有了有底。只要是个人就好,我还真没见过脏东西,这次真遇上了,指不定会闹出啥笑话。
我们商量了一下,一直认为,这里肯定有第四个人,只是这个人很狡猾,一直跟着我们,而我们没有发现。于是我们又开始猜测,谁可能是这第四个人,最后牙签男和我们失踪的那个司机成了最可疑的对象。
这俩人秦叔都见过,也从来没把他们当个人物,所以出现的第四个人,没有让秦叔产生多大的顾虑,反倒加快了挖洞的节奏。
过了半碗茶的功夫,盗洞打到了底。不过我们这次不是斜着挖的,所以出现的不是墓壁,而是墓顶。如果是石壁还好弄点,毕竟掏个缝很快就可以把石砖弄出来,可是要是墓顶就不好办了。因为看这个样子,墓顶不是石板,而是由梯形面的石块垒成,这样从上面取砖的话,很不好操作,而且一个弄不好,这个顶都要塌陷下去。
秦叔看了一下表,已经四点多钟,这个洞再打不通就要天亮了,我们只能放弃了。他抽了一根烟,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拿起探杆就开始杵了起来。
我看他抡着膀子,用尽了力气杵着,真有不见棺材不回头的冲劲。
在这个黝黑而又阴森的夜晚,金属和石块的碰撞声,当当的响个不停。我的心跳也随着节奏起落,时间一久,我的头也随着声音点了起来。
等过了一会,秦叔让我和猴子拦腰帮着他,怕一会墓顶塌陷了,把他给埋了。我们照他说的那样,把他绑了个结实,又怕一会拉不住他,在大树上套了一个节,这才算是死死的安全了。
我们从这头绳子拉着她,他就那探杆开始撬石头,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个盗洞给打通了。
这个墓顶出奇的给面子,竟然没有坍塌。
等盗洞通了,猴子在上面盯梢,我和秦叔顺着绳子遛了下去。
我带着防毒面具,模糊的看到这个墓室竟然是个圆的,四周和那个石室是一样的,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唯一奇特的是,穹顶上面还有石刻,赫然是一个八卦阵图,盗洞恰巧就在八卦图里。
看着这个八卦图我心里就忌讳,这不是正好圈住了我们么,要真有个什么邪乎的事情,我看是没的跑了。
不过怕归怕,我还是仔细的打量着墓室。墓室的正中央,八卦图的正下方,并没有棺木,而是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两边各放着一个仙鹤烛台,古朴的仙鹤造型栩栩如生,高贵之色跃然影出。桌子正中摆放着一个东西,不过灰尘太厚,也看不清楚,只是大概显露出一个动物的形状。
秦叔没有冒然去拿桌上的东西,而是摘了面具使劲的对着桌子吹了起来。随着他吹掉上面的灰尘,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只正在奔跑的老虎!它身子前倾,四肢健壮有力,尾巴微微卷起。
这东西竟然是半个虎符!
虎符是古代皇帝或者将军调兵遣将使用的兵符,材质以铜或者黄金居多。以虎为型,劈为两半,其中一半在外主将所持,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
我把灯光打在上面,仔细一瞧,赫然发现上面的文字是大篆。我知道大篆是战国时期秦国最主要的文字,所以,这就说明这个虎符是秦国未统一六国之前的东西。原来真如秦叔所言,这个大斗就是一个四矩阵,很有可能是秦国大将白起所留,用来镇压赵军四十万军魂。
终于见到了重量级的明器,害怕恐惧的被欣喜之情冲的无影无踪。
秦叔已经知道赵坑里出了问题,这个大阵或有或无都无所谓,所以他一把抓在了手里,也没细看就揣在了怀里。
他拿起了虎符,自然露出了一下块桌面,隐约之间,上面好像也刻了些字。我们又小心翼翼的动手把灰尘弄干净,然后发现,桌面上也有一个小型的八卦,只是中间多了一个用大篆写成的“镇”字。
我想,穹顶上肯定也有一个“镇”字,和底下的这个相呼应,不过秦叔的盗洞刚好打在上面,破坏了那个字,所以现在看不到了。
秦叔用强光手电在墓室里又扫了一边,发现真没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于是给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先让我上去。
我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冲着猴子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和他一起把秦叔拉了上来。
我们也没说话,只是麻利的收拾了东西,一溜烟的下了山,开着车就往山外跑。
路上我们也没怎么言语,秦叔把车开的飞快,逃命般的离开了这里。车子开出了几十里地,入了一个不知名的镇子,我们找了一家旅馆,开了两个标间,这才算是可以歇息了。
拿了钥匙,我和猴子不顾得去自己的房子,也顾不上休息,径直和秦叔进了他的房子。
我们进了房子,反锁了房门,观察了是否被别人偷看,等到确认安全了之后,秦叔才神秘兮兮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慢慢的拿出了那个东西。
秦叔一拿出来,猴子的眼睛就发直,死死盯着它,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丫是个虎符!”猴子几乎是嚷着说出了它的名字。
秦叔眼睛咪咪一笑,然后细心仔细,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像是生怕把这个铜嘎达给弄坏。等把上面的落灰全都处理干净,我们三个人开始解析上面的大篆,上面写道:“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杜,凡兴土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燔燧之事,虽毋会符,行也。”(陕西历史博物馆中,虎符上的铭文。)
君,国君,不是皇帝!结合着大篆,我分析,这块宝贝必然是秦朝之前的东西:“这家伙真是战国时期的古物!”
“丫丫个呸的,这次还真他娘的搞到宝贝了,不枉爷大过年的出来一趟。”猴子兴奋的抱着我亲了一口,我激动的没在意,和他抱在了一起,庆祝起来。
发财了,一把上好青铜剑都可以卖出上百万的价格,这个东西就是放黑市上,咋说也得过百,想到这里,我和猴子心里乐开了花。
“这东西,八成是白起行兵是的兵符,放在那个大阵里,肯定是做为阵枢统管全阵的运行。”秦叔可是阵法里的大行家,他说是,那肯定就是。
欣赏完了宝贝,我和猴子回到自己的房子,澡也没洗就躺了下去。猴子倒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而我躺下之后,竟然失眠了。
或许是兴奋,或许是还有些谜题我没有解开的缘故,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来我很困了,但就是睡不着,头慢慢的就疼了起来。
我去上了厕所,躺在了床上眯了起来,但还是睡不着。既然睡不着,我就开始回想起,那个还没有完全展示在我面前的四矩阵。
按照秦叔的说法,这个阵应该就是一个改装过的四矩阵,四个角分别有墓室,每个墓室里面都有一个战死的大将,以用来镇压四个方向。而中间是阵枢,里面用虎符这个重器做为阵眼,主导大阵的正常运行。
我们打开的第一个墓室,就是其中的一个阵脚。往后我们用探杆探到的墓壁,应该是其他两个阵脚,不过我们没有打开。还有一个墓壁应该在第一个的对角线上。不过这没有被我们打开的三个墓室,里面可能都像第一个一样,只有一具腐朽的骷髅而已,别无他物。
四个方形墓室,围绕着中间的圆形墓室,墓室与墓室之间,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相连,进而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
既然阵是这样的结构,难道赵坑内也是这样的结构?我开始推测起来。
不过,我又突然想到一个,让我深觉不可思议的问题,那就是白起之死的另一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