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杞,地宫。
“公子,如今甄疏影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我认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借来的人手全部喂药,让他们乖乖听我们的话,免得那女子使诈,放些奸细进去,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不错,甄疏影那女子,精明得很!要时刻注意那些人的动静,一有异常,马上告诉我。”宁然一脸的严肃,毫无往日的风流气息。
“可是公子,是用空躯?还是舍忆?”
桓衡口中的空躯,就是以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炼制而成的剧毒之物,再配以一些力道相当的补药来平衡药性。这种药,一个月内,有二十九天有正常人的生命活动,看不出任何中毒迹象,而且药物中的补药会使食药者功力提升,但到了第三十日还没得到解药的话,腹痛如绞,眼瞎,耳聋,食不知味,四体僵直,持续半个时辰之后,暴毙而亡。所以,食药者不得不听命于授药者,成为一副空洞的躯壳。所谓舍忆,就是一种吃下后忘却记忆的要,不再记得之前的主人,功力既不会增,也不会减。
“就用舍忆吧,她手下的人,不用靠空躯来提升功力。”
“那我这就去准备。”
桓衡出门没多久,却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你很少慌张,今儿是怎么了?”宁然见他神色匆忙,也搁下扇子,凝拢神思。
“公子,我们在朝歌(大郑京都)的所有客栈,一夜之内,被人洗劫,客人钱帛尽失!而且店内的钱也被抢空!钱庄,柜坊都发生了劫案,我们的产业信誉严重受损。但是,如此作风,竟没有杀害一个人,除现场都留了一件青衣外,再无任何线索!”
宁然神色一凛,计上心来,剑眉皱成一个“川”字,“青衣?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手笔?”他轻声说道,尽量掩盖自己的盛怒。
“桓衡,我要你即刻启程,暗中潜入朝歌,务必找出幕后之人!”宁然语速快的惊人,手紧紧地握成一团,似乎要滴出汗来。
“是,我马上启程。”桓衡抱拳,不做丝毫逗留。只是他不知,这只是暴雨来临前的惊雷而已。
——千宓山庄,议事堂。
“众位堂主,叔伯,今天我之所以让大家坐在一起商议,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不仅关系千宓山庄的存亡,还直接影响了甄家的利益和在江湖上的地位!”疏影面色凝重,就连语气都是顿挫的。
“怎么了?”“什么事啊?”...堂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昨晚,在京都朝歌,我千宓旗下的客栈,布庄极其甄家所属的商铺,钱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洗劫!客人惊慌之余,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踩踏案,我甄家当铺,奇珍异宝无数,均被洗劫一空!粮铺之中白米面粉满地,但是全程没有一个人被杀!顶多就是迷晕或者打晕而已!”疏影语气放缓,听不出内心的任何情绪。
“是谁?敢动我甄家产业?”疏影的五伯率先发难。“连千宓的产业都敢动?他奶奶的是不想活了!”“老子要知道是谁,定要一刀宰了他!”
.......
“疏影,现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一个清丽的女声让原本聒噪的议事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盯着花楹,希望她能分析出什么来。
“现场除了流下一件青衣之外,再无任何线索!”疏影摇摇头,“青衣,青衣...”花楹念叨着,输赢也抱着拳在堂中来回走着,“似乎江湖中,从未出现这样一个帮派啊!”疏影眯着眼,紧咬着唇,秀眉也皱成了一条直线。
“但就算是一个才成立的帮派,也不至于这样得罪人,再说,一个刚刚成立的帮派怎么会有这样有纪律!况且,他们不杀百姓,对了,不杀百姓!我想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花楹也突然想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一片了然之态。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再说,他们的身份,也不是我们江湖人惹得起的。”
“确实,不过你忘了,这次失窃的商铺,可不止我们甄家和千宓山庄的,还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呢,不如利用他们,来帮我们查,我们只需派人监视他们即可。顺着他们的线索,放长线,钓大鱼!”疏影笑得狡猾,眼睛半眯着,状似在盘算着一笔划算的买卖。
而在这边,桓衡正带着几个高手快马加鞭的赶到朝歌。一入城门,就隐隐感觉有异常,但见,街上仍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偶尔有几个叫卖的扯着嗓子吆喝着自家卖品。
是哪里不对呢?他看着周遭:身着青衣卖糖葫芦的小贩,穿着破烂的老婆婆蹲在街角乞讨,青衣妇人正擦拭着要卖的珠钗...
对了!这城中穿青衣的人数多到不正常!桓衡心里思量着,但转念一想,青衣百姓所穿也不足为奇,遂摇摇头继续牵着马向前。
“卖首饰哎——”那个妇人叫卖着,他偏头一瞥,恰巧看到卖首饰那个女人青衣上的一个洞,那个洞倒不大,但形状似一片竹叶,一个妇道人家,莫非不会针线活儿吗?他眼里透着疑问,桓衡又转头看向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只见他的衣摆上也有一个竹叶形状的破洞,他环视四周,穿青衣的人之中,竟然有一小部分都有那种破洞,桓衡不由的计上心来,将这些情景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他又继续牵着马,缓缓向前走去,他看着地上,分析着案子与那些青衣人的联系。没走多久,就见地上的青石板变成了红色板砖,桓衡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一间客栈,他偏头一瞥旌旗“迎客楼”,原来是公子的产业,他嘴角上扬向后扬扬手,几个侍从立马明白过来,这是让几人提高警惕,进入客栈一探究竟。
“哟!这几位爷!是打尖儿呢还是住点呢?”那小二笑脸盈盈的,就这样笑一天,也不知道他的脸会不会僵。
“二者都要,要三间上房。”桓衡偏头望向小二,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温和,他微笑着,那小二不禁看呆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自觉不好意思,忙问“那客官吃点什么呢?”
桓衡淡笑“春来青蒿,夏中盛荷,秋后白玉,冬梅映雪。”
那小二神色一紧,连忙说“客官之食如此清淡,还是三楼请吧!”他边说边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桓衡点头,跟着那小二往三楼走去。